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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脚步。

“不!”

姚婕妤拉住梅瑾萱的手,她不肯起来。

“臣妾,臣妾不是来要这些东西的,臣妾是想请贵妃娘娘庇佑!”

这话说得在场的人都愣了。

姚婕妤痛哭出声:“娘娘,裎安之前根本就不是失足掉进湖里,他是被二皇子推下去的!就连昨天,也是被二皇子和他的伴读,硬按在雪地里,才磕破了头,生了病。”

这些是她今早逼问跟在三皇子身边的小太监才知道的。

梅瑾萱皱起眉毛。

姚婕妤:“她这是故意把我们往死里逼啊!就算这次裎安好了,那下一次呢?求求娘娘,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姚婕妤口中的“她”指的是贤妃。

梅瑾萱不觉得姚婕妤有胆子诬告贤妃,但让她不能理解的是——贤妃不过刚刚得势,就打压欺辱其他皇子,她怎么敢?

贤妃当然不敢,她今日要能听到姚婕妤口中的话,得真情实感地地大喊无辜。

的确,姚婕妤的遭遇有她的推波助澜,但绝不是她主使的。

比如三皇子落水,她知道后是将事情按下,但也惩罚了二皇子。

再比如司计司克扣的事,不是她授意的,她只是在知晓后没有第一时间整治。

现在陛下膝下仅有两子,三皇子又展现出些聪慧的天资,所以她对玉竹阁是有威吓的意思。但她是想着,过一阵她再对姚婕妤施以援手,好将姚婕妤收拢。

陛下还年轻,以后不知还会有多少子嗣,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

且现在孩子们还小,姚婕妤母家不显,实在不值得她铤而走险,破坏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名声。

可贤妃计划得再周密也想不到,她的好儿子竟然猛拽她的后腿。

......

李裎季以前对李裎安这个弟弟并不在意,因为他一直都是最好的。

不管是经史还是骑射,都在皇子和一众伴读中拔得头筹,经常得到父皇的赏赐,也为他母亲争光。

可从今年开始,李裎安在经史上开始展露天赋,不光先生们时常夸奖,还多次在小考中压他一头。

一次他不在意,两次他也能忍,但第三次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李裎季静不下心发奋,又不敢向先生发火,于是便把矛头指向了李裎安。

他倒也没有什么太坏的心思,七岁的男孩本来就皮的紧,他和伴读们之间也都打打闹闹动手动脚。

所以,起初他把李裎安推下水,不过就是想警告一下他。那地方,他和朋友经常偷偷去玩,岸边的水才到腰。

哪想到,李裎安跟他们不一样。不过是深秋的温度,就病了小半个月。

他虽然封了在场人所有人的嘴,但等李裎安请了好几天病假之后,他身边的细作害怕事情闹大还是告诉了当时还是婕妤的贤妃。贤妃虽然一没有道歉,二没有赔偿,反而亲自下场威逼利诱捂紧了那些嘴巴,但还是把李裎季一顿臭骂,还打了手板。

平日贤妃也严厉,却是头一次打孩子。

李裎季就更恨上了李裎安,觉得是他矫情害得自己。

于是,本来想着警告一次就完事的李裎季,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先是让伴读在李裎安路过的时候绊倒他,再是借着玩闹的名头,拿掺了石子的雪块丢他。

李裎安一次次的忍让,没有换来息事宁人,反而更加助长了李裎季的气焰。

于是就有了昨天,李裎季在又一次考试失利输给李裎安后,带着伴读挟持李裎安到偏僻的园子里,将李裎安的头按进雪里,逼着他趴在地上给自己认错。

李裎季没想到,这一回李裎安竟然硬气起来。

他不光不肯认错,还掀翻了压着他的伴读,和李裎季打了起来。

当然,瘦弱的李裎安是打不过李裎季的,他被李裎季按在地上,骑在身上殴打。

不过李裎季还有点分寸,只敢对着李裎安穿得厚实的地方下手。所以,当李裎安因为挣扎过头,磕在雪里藏着的石头上,搞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李裎季也吓了一跳。

他和伴读当即就跑了。

回到启祥宫,李裎季一直惶惶不安。他怕李裎安受伤的样子被父皇发现,让他落一个“残害手足”的罪名,更怕被父皇不喜。

带着这样的恐惧,再加上雪地里受了风,当晚李裎季也发起了高烧。

所以昨晚上玉竹阁请不到太医,真不是贤妃故意为难。

她的确因为担心儿子,仗着身份,把太医院值守的太医都请走了,但她绝不是姚婕妤想得那样,故意要把三皇子拖死。

可惜,贤妃没有解释的机会了。等到她从伴读那里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急匆匆带着药和补品赶到玉竹阁时,已经晚了。

姚婕妤本人已经到了贵妃面前。

......

梅瑾萱计划先跟着姚婕妤回到玉竹阁,给三皇子送炭火,再去启祥宫。没想到,一进玉竹阁的门就看到十几个宫女太监捧着各色补品礼物,挤在玉竹阁小小的院子里。

而贤妃正端坐于堂中主位上,气定神闲地喝着茶。

梅瑾萱示意姚婕妤先进去,姚婕妤虽然不懂但还是听话地走进屋中。

贤妃一看到姚婕妤立刻放下茶杯,亲切地迎上来。

“妹妹回来了。”

然后不等姚婕妤说话,她就迅速说:“我是特意来跟妹妹道歉的,实在是不知昨夜安儿竟也病了。都怪我,因为季儿突然高热昏厥,慌了神,就把太医都请了过去,太医说季儿的病又凶又急,故救治了一夜,今早才堪堪脱离危险。幸好,安儿无恙,不然我是万死难辞其咎。”

梅瑾萱在门外瞬间懂了贤妃此来目的。

就跟她的说辞一样——避重就轻。为自己无意中耽误了三皇子的救治认错,但绝口不提二皇子欺凌之事。

梅瑾萱拨弄了一下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子。

这番作为,对于姚婕妤来说自然是难以招架,甜枣后面藏着巴掌,她只有乖乖认了的份。但在梅瑾萱面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于是,梅瑾萱也不再听她们废话,从门后出来,大步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