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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清白,何须自证!”

梅瑾萱的话如金声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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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声玉振,响彻宫闱:

“你若是控告一个人,那就拿出证据来。无凭无据只说自己看见了?呵,这算什么证词,滑天下之大稽!”

梅瑾萱指尖如剑指向宫女:“若天底下都像她这般,说自己看见了,自己猜测的,就要给一个清白的人扣上嫌疑,带来问话。那大理寺,京兆府的官员岂不是都要累死!?”

梅瑾萱气势逼人,一锤定音:

“她拿不出别的证据,那就只能代表着,齐岫玉无罪。”

秦愉忍无可忍:“贵妃这是诡辩。只是问一下,哪里能牵扯出这么多来?莫不是真如她们所说,贵妃娘娘是故意袒护齐家女。”

说到这,秦愉一顿,像是感觉到自己太急说错了话,赶紧找补:

“臣妾是说……”

但梅瑾萱已经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打断她:“她们?她们是谁?谁说本宫袒护齐家女?”

秦愉咽了下口水,有点紧张:“就是一些宫人闲聊。臣妾也只是听闻了,娘娘对于齐家女的惩罚……”

“哦~”

梅瑾萱拖长了尾音,步步紧逼:“是宫人们说本宫袒护?哪个宫的宫人,毓秀宫,承乾宫,还是……你启祥宫啊?”

秦愉抿了下唇角。

梅瑾萱乘胜追击:“本宫看这话不是别人说的,就是你贤妃认定本宫会袒护齐岫玉!”

秦愉看向皇帝,急急否认:“臣妾没有!”

“哼!”梅瑾萱冷哼:“贤妃先是要问责齐岫玉,又给本宫扣上袒护之名,可是要将本宫牵扯到这水之中。莫不是还想把这杀人的罪名,污蔑到本宫身上吧!”

梅瑾萱不介意说得在严重一些。

然后她不给秦愉辩解的机会,矛头直指诬告的宫女:“还有你!胆大包天,诬陷秀女,是何居心!”

霎时,室内落针可闻。

众人都被梅瑾萱的气势震住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宫女先是猛地抬头,错愕恐惧地力气几乎要把脖子折断。

在触及到梅瑾萱冷厉的目光时,又蓦地把头砸在地上,接连磕个不停。

“婢子冤枉!婢子冤枉啊!”

秦愉绞紧了手里的帕子,配合着宫女弱小无助的哭喊,向皇帝陈情:

“陛下,这宫女只是说了自己的猜测,且前几天齐家女和叶家女闹得难看,撕打一团满宫皆知,臣妾想,她怀疑齐家女也是情有可原。怎的贵妃娘娘要按这么大的罪名,连找人来问上一问都不行了?”

嘴上是为宫女说情开脱,实际直指贵妃仗势欺人,意图包庇齐岫玉,两人狗链十分可疑。

但梅瑾萱这么多年,最不怕的就是这种明嘲暗讽。

光动嘴,从来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

就见贵妃面色肃然,对着贤妃毫不留情地呵斥:“陛下,太妃在此,岂有你多嘴的余地。贤妃,你还懂不懂规矩!莫不是你父亲升上礼部尚书,你兄长治水得力,即将前往蒲州修河,你仗着自己娘家势大,不光不把本宫放在心眼里,三番四次忤逆不尊,现在连陛下的主都敢做了!?”

“我没有!你休要胡说!”

贤妃激动地站起来。

梅瑾萱冷笑:“贤妃,我之前就告诉过你,现在这后宫还不姓秦。二皇子年幼,陛下还在龙位,这天下——也不姓秦。”

杀人,就得往最紧要的地方扎。

说些有的没的,东拉硬扯的罪责有什么意思。

要动嘴,就得向梅瑾萱这样。挑着最禁忌,最实际,最可以引得天下共主猜疑的东西说。

这东西,还不怕多说呢。

只要这孩子存在一天,只要你秦家在朝中站一天,那每一次说出来,都是一记重刺。

甚至随着时间的流逝,孩子慢慢长大,男人渐渐老去,这伤口就会越戳越深,直到不可调协。

到时候,就算你秦愉真的放弃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最后只有兵戎相向的结局。

这道理,秦愉也懂。

她盯着梅瑾虚的眼睛恨得快滴出血来。

但她除了跪在地上,低微地重复自己绝无此意,再没有别的办法。

她甚至不能用同样的招数,还给梅瑾萱!

这边秦愉牙都要咬碎了。

那边,梅瑾萱站起来,对着皇帝俯首躬身:

“陛下明鉴。这宫女前后言语矛盾,实在可疑。臣妾请求,把此人交给宫正司严加审问。”

一听到宫正司的名字,宫女恨不得现在就自戕。

她拼命摇头:“不!不!我没说谎!我没说谎!”

但现在,再不会有人听她说一句。

梅瑾萱继续说:“再有贤妃之前所说,找齐家女和东院所有伺候的宫女前来问话,实在太过愚蠢。”

是指着秦愉鼻子骂无疑。

“毓琇宫中出了这样的事,又有这宫女随意泼洒脏水,可见是有人在背后操控。这人既然能收买一个,当然能收买第二个,第三个。当中叫人过来,不过是给了贼人可趁之机,让他们捏造更多的‘证人’,将杀人之事定罪在齐家女身上。到时候,就算齐家女不是,三人成虎,满宫传扬,不是也是了。”

“叶家女出身官宦,这不只是后宫之事,也是前朝之事。若背后之人也与朝堂勾连,在朝上煽动众人,以流言当证言,逼迫陛下处置齐家。陛下到时该如何抉择?”

“这不就是以下犯上,冒犯天威!”

“所以,恳请陛下把毓秀宫所有伺候宫人,都送往宫正司。将今日这宫女诬告的话严密封锁,以防节外生枝。”

宫女还在哭泣喊冤,但是秦愉已经没了声音。

她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低垂的头颅让人看不到她的神情,更猜不到她心里的惊涛骇浪。

李惑扭头去看梅瑾萱,眼神先是惊讶,然后转变为满意。

惊讶的是她今天突然对贤妃爆发出来的厌恶和敌意。

满意的则是她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李惑并不好愚弄,相反他是人精中的人精,所以他坐下不久就发现了宫女的异常,和整件事情的诡异。

他静静听了一会,观察在场所有人的反应。然后不用他多费口舌,梅瑾萱就已经给出了贴合他心意的答案。

——自己调教出来的人,果然最为聪慧可用。

抱着这样的心理,李惑对梅瑾萱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