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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坐下来细细品味,却是感受不到什么安全感,他还得把窗帘拉上,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他能从这个缝隙看到外面的情况,还能看到自己那手下忠实地守在门口,警惕周遭一切。

他一手安排的,这人他也认识,跟着自己多年的老弟兄了。

“张哥,”鲁清想靠近,却被那保镖拦住,只能站在外边喊:“我们准备了吃的喝的,都在外边,如果您要,随时吩咐一声,我转交给你这守门的,让他带给你。”

“有心了,随便弄点进来吧。”张克奇回应道。

很快,手下端着餐盘进来,放在餐桌上,张克奇掰开筷子,开始扒拉碗里的饭,但他借了个身位,把饭倒进袖子里,又拿起那杯酒,仰头倒下,沾湿他的衣领,却一口没有进嘴。

这里边被他搜过,没有摄像头,但还是保险起见,演戏要演得真一些。

花了十多分钟有余,把好酒好菜大部分糟蹋完,他才放下筷子,敲了敲房门,然后倒头睡下。

他在望海这鬼地方混了那么多年,之所以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靠的不是权力,不是狠劲,正好是这股谁都要防一手的谨慎。

这出戏演出来,如果饭菜里无毒,那最好,皆大欢喜,他安然离开望海,去到隔壁,按规划好的路线,上一辆套牌的车,然后彻底销声匿迹。

如果有毒,那他就在这躺着,等他们穷图匕现,不管是沉进海里还是融了,都得进来收尸,如果外边有动静,那就先下手为强,全杀了。

张克奇紧了紧衣服,掖好下面的枪,然后趴在床上,头朝着窗户,眼睛正正瞅着那道缝隙。

一分钟、两分钟,外面没有异常,三分钟、五分钟,依旧风平浪静,随着时间推移,十几分钟后,他居然真有些困顿起来,不知不觉打起了盹,眼睛虽睁着,眼皮子是时不时往下耷拉了。

对于没有常年保持训练的人来说,是不可能随时保持警觉的。

直到半小时后,一声沉闷的击打声传来,瞬间将他惊醒。

张克奇保持无声,赶忙看向窗外,只见自己那手下已经消失不见,在他的视野盲区的边缘,还流着一摊血,正巧海风腥咸,他似乎都能嗅到那股铁锈味。

被灭口了?!

他吓得亡魂大冒,掏出手枪,对准窗外,随时准备开枪。

但,人呢?

他的视野里没有人,杀了他手下,接下来就该是他,可现在外面为什么没动静,连人影都看不见?

然后张克奇壮着胆子,用枪管一点一点顶开窗帘,甲板上依旧空无一人。

就在他聚精会神观察外面时,异变突生!

张克奇身前的窗户骤地裂开,向内凹陷,然后爆碎开来,无数碎片飞溅,恰巧有一片大块地划过脸颊,带起一长条血痕。

一只手从玻璃那边穿来,狠攥住他的手,夺过他的枪。

砰!张克奇整个人都被顺势带飞了出去,脑袋重重撞上窗户边沿,瞬间昏迷过去。

昏迷之前,他最后一个念头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