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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问你,南南你别抢话。”沈星星不乐意地拍了斯南一下,扭头继续问:“你也在中心小学上学?你在哪个班?我在二(3)班,就是?顾阿姨的班上,我是?文艺委员。”

斯南腿晃得更?起劲了,扭过头继续抢答:“大表哥在三(1)班,我在一(3)班。你发现没有?我们?都是?一和三,只有你是?二。”

沈星星没好气地说:“你那个一年级是?假的,不算数。”她?又高兴起来?对景生说:“那你和我哥一个班呢,我哥回来?都没说,讨厌。”

斯南哈哈笑?:“因为平平哥哥每天都被老师罚到走廊上站着。”

“你怎么知道?”

“我每天都在——检查。”斯南做了个鬼脸:“检查纪律,谁不听话我就报告给我姆妈。”

“骗人,你一年级的才不能检查我们?二年级三年级呢。”沈星星得意地笑?了:“你肯定不好好上课,跑到教室外面?去?了?我现在就去?告诉顾阿姨。”

斯南急了,一个鲤鱼打挺,由于鲤鱼吃得太饱,没挺起来?,只能在桌上扑腾了两下。

“喂!星星姐姐,星星姐姐,你回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沈星星在门口犹豫了一下,走了回来?:“你说,不许骗人。”

斯南眼珠子转了转:“我有个维族名字,叫阿娜尔汗。你猜是?什么意思?”

沈星星哼了一声,掉头又往门口走。

斯南赶紧溜下桌,跑了两步,直接抱住沈星星的腿喊了起来?:“啊呀啊呀,我肚子疼!”

顾景生噗嗤笑?出声,自管自把饭碗菜碗去?洗干净,又把借来?的一套煤油炉和煤球炉子送还给梁主任家。梁师母没来?吃饭,正在火冒三丈地检查儿女们?的作业。教工宿舍就这么两排,顾家的酒席还没吃完,景生的大名早已传开。梁师母抓住“别人家的孩子”,趁机把自家三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教训了一遍。等景生好不容易脱身,回到门口,沈青平朱镇宁一班人满头大汗地正被迫陪沈星星等几个女孩玩过家家。

斯南正在抗议:“我姐姐在上海,怎么能做妈妈?”

“假设,假设她?在。”沈青平绝不退让:“你们?要我当爸爸,就得斯江当妈妈,不然?我不陪你们?玩了,没劲。”

朱镇宁挤开他:“你快走走走走,我来?当爸爸好了。斯江当妈妈。斯南当宝宝。星星,你和你哥一家人。好了,现在我们?两家来?吵架吧。喂,姓沈的,别以为囡囡妈妈出差就能欺负囡囡——!”

沈星星喊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当妈妈,得别人才能当爸爸。斯南,你到我家来?,你是?我们?家的宝贝,来?,宝贝,妈妈最喜欢你了。”她?看向顾景生,心想最好是?南南表哥来?当这个爸爸才好。

斯南头都晕了。她?推开面?前的玩具小汽车,跑到景生旁边:“我不要当你们?的宝贝,我也要当妈妈,大表哥当爸爸。你们?谁要当我家的宝贝?爸爸每天做好多?好吃的,妈妈每天陪你玩。”

小伙伴们?安静了,这个听起来?好像很不错?

夜深了,斯南赖在上铺的景生身边追问:“大表哥你为什么不肯做爸爸?”

“大表哥你说话你睬睬我呀。”

“过家家不好玩是?不是??”

景生忙了一整天真心很累,眼睛也不睁地嗯了一声。

“我也觉得不好玩。他们?老是?要我当宝宝,没劲。”

顾西美?绞干了头发,拿毛巾把头发裹紧了,敲了敲床架子:“南南下来?睡觉,别吵你哥。他累坏了。”

“那我不作声,我要跟表哥睡。”

“胡说八道,床这么小,你睡在上面?哥哥不好翻身。你掉下来?摔伤了我可不管,自己躺三个月啊,哥哥天天出去?玩。”

斯南含着泪撅着嘴爬了下来?:“那我要跟姆妈睡。”

陈东来?锁了门进了里间:“晚上被爸爸的腿压疼了你可别哭。”

斯南发脾气吼他:“我不要爸爸!你走你走。我就要跟姆妈睡!”

闹腾了一会,顾西美?轻轻把胳膊弯里的斯南移到枕头上,替她?盖好被子。斯南还皱着眉撅着嘴的一脸不高兴,也许是?因为景生不肯玩过家家,也许是?因为不能也睡在上铺。不知道是?不是?在上海喝了一个月自来?水的缘故,总感觉斯南变白?了一些,五官也长?开了点。

她?踮起脚看了看一动不动的景生,不禁叹口气,很惆怅,她?怎么没生个这样的儿子呢,斯江斯南要有个这样的哥哥,她?也就安心了。拉好帘子躺到床上她?忍不住和陈东来?感慨了两句。陈东来?闻着她?身上清新的香皂味,伸手把她?搂进怀里:“我们?把他当成亲生的不也一样?你大哥的儿子又不是?外人。”

顾西美?挣开他的手探身吹灭了灯,不一会儿就恼了:“烦不烦啊你,我累都累死了,你们?男人脑子里就这么一件事是?不是?。”嘴上是?恨的,手上却没使力气推开男人。

陈东来?顺势压住她?,摸索出枕头下的作案工具,急得手都抖了起来?:“一年多?了。西美?,我实在是?想——”

“别动,孩子们?都在旁边呢。”

“都在打呼了。我轻点,我们?俩轻点。”

窸窸窣窣了几下。顾西美?一点酒意很快都被折腾完了。

“你好了没?快点。”这种提心吊胆的亲热,只有男人还能乐在其中。顾西美?一身汗地懊恼不已,这澡白?洗了。

月色透过玻璃窗照在墙上。布帘那边彻底安静了。景生睁开眼,手边嫩黄的墙刷得不太平整,在月光下满是?细微的凹凸起伏。他的手指划过去?,糙糙的沾了墙粉。他静静闭上眼,想起在景洪顾东文像要把破屋子都摇塌了似的,还一本正经?地告诉他男人女人就得做那种事,让他晚上十点后再回去?。他在他裤子里放过癞蛤蟆壁虎,他也不在意,直接掏出来?丢掉。至于顾东文的女人,隔天就会想方设法给他做好吃的,好像哪里对不起他这个儿子了一样,神经?病。

她?不见了以后,不是?没有女人来?找过顾东文,还有个苗族的女人总来?送吃的。顾东文一个也没睡。他是?这么说的。他相信顾东文。

景生睁开眼看向半明半暗的天花板,心里第无?数次骂了一句:你个蠢女人还不回来?,你男人就快不记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