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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的徐栾,让江橘白没那么害怕了。

“我想知道她们为什么会变成鬼?”

“如果你能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你的分数应该还能高几分。”

“……”这下,江橘白真的害怕不起来了,他烦。

他一把夺走了徐栾拿走的文件夹,从里面抽出合照,递给徐栾,“你看,她们刚刚明明站在这里,但是又消失了。”

“所以……”

“所以说不定她们是被班里的同学霸凌了。”

“你想象力很匮乏,周末去我的房间拿一些书看吧。”

江橘白低下头不理徐栾,反正只要不踩徐栾的禁区,徐栾好像也挺正常的,他不理徐栾就行了。

“小白,你主动跟我说话的,不许不理我。”徐栾伸手,抬起了江橘白的下巴。

看向徐栾眼睛深处,对方发红的眼睛,死气沉沉。

“知道,”江橘白说,“我不喜欢看你的那些书,我看不懂。”

“你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江橘白挑开话题。

“知道。”

“你跟我说。”

"等你数学上了一百分后再来问我。"

眼前的徐栾换成其他任何的一个人,江橘白都会给他脑门上一拳。

“行,”江橘白只能一口答应,他把下巴从徐栾手中撇开,把照片装回袋子里,说道,“徐文星之前说我的解题思路跟你一样。”

“你也教过他?”江橘白觉得自己说的应该没错,徐文星好学努力,不可能放着徐栾这么一个学霸在眼前不用。

“你吃醋了?”

江橘白手里的文件夹一下掉在了地上,他眼睛瞪起来,像受到惊吓后又没办法跑掉的猫,可他凶得很,像野生狸花,不像家养的名贵波斯。

徐栾可能真的这么以为了,江橘白头一回见他笑得不那么充满恶意,好像真的为此感到开心了,他扬手摸了摸江橘白的脑袋,“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你是有资格吃醋的,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有病吧死鬼。这是江橘白脑子里冒出的一行大字。但他不可能真的把这句话说出口,任徐栾摸够了自己的脑袋,才含糊其辞地说:“他会不会发现你?”

徐栾:“你觉得可能吗?”

也是。江橘白想道,没有见过鬼祟的人,就算相信有鬼祟的存在,也不可能把任何奇怪得解释不通的事情推到鬼祟的头上。

“不过他很聪明,你可以跟他一起学习,其他的话要少说。”徐栾叮嘱道,“任何事情,都是一样。”

“还有,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

“嗯,他喜欢男生。”

江橘白真不怕徐栾了,起码在此时不怕,他甚至主动向徐栾靠近,“你为什么会知道?他是不是喜欢过你?”

徐栾没说话。

江橘白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靠。”

下一秒,徐栾的鼻尖抵上了江橘白的鼻尖,“我有跟你说过,不要说脏话吗?”

江橘白忘了。

“没有。”

“那我现在说,不要说脏话,记住了吗?”

有了昨天晚上的教训,江橘白答应得很快,“记住了。”

少年之前一身刺对徐栾充满抗拒的时候,徐栾想要惩罚教训他,可少年突然变得温顺,他却更想欺负对方。

它是恶鬼,可怜的人类少年永远都无法让它感到满意,它就是想恶劣地对他,却故意找那么多借口。

这一点,连恶鬼自己都还没有察觉到。

江橘白把所有文件夹拾起来,放回到原位,他拍掉自己身上的灰尘,一转身,发现徐栾已经不见了。

看着徐栾出现过的空地,江橘白微勾嘴角,他想,他已经找到了和徐栾的相处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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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考试,江橘白数学考了八十多分,全部总分加起来三百多分,比之前多了两百多分。

“有什么了不起的,上升空间那么大,有本事考个七百啊。”他成了末班的第一名,头一次听到有人在背后讲他的坏话讲的不是他长得好但脾气臭,而是说他成绩好,他头一次没出去找说的人的麻烦,还觉得对方可以多说多说。

周六放学前,陈白水把江橘白叫到办公室大夸特夸,但夸到后面又骂他,“既然这么会学,为什么以前不学?”

“你要知道,这前面提升起来容易,越到后面越难,你就算是这次考了三百多分也不要骄傲知不知道?”

“真的是不知道你脑袋里怎么想的,明明聪明,非要到最后关键的这一年才开始学,这么多科目,我看你怎么补得起来?!”陈芳国看起来比他还愁,学生不学他愁,学生学他更愁。

江橘白都听着,听完了,他问道:“05届有四个女生,徐梅徐兰……”

陈芳国在听见05届的时候脸色陡然就突变,在听见徐梅这个名字时,更是直接跳起来用试卷挥舞着让江橘白住了嘴,他四方张望,最后压低声音,“你想问什么?”

“我从别处听到的,说她们不在了,所以问问。”

“以后别问了,把这件事情给我忘了,知不知道?”陈芳国脸色难看,语气急切,“不许跟任何人提起,听见没?”

江橘白半晌没说话,然后点了点头。

但陈芳国却不放心,自己又开口了,“算了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跟你说了算了。”

他让江橘白坐,自己也跟着坐。

“三年前的春天,学校庆祝建校35年,但那天晚上下大雨,大礼堂是老屋,雨势太大,把房顶给冲塌了,台上正好是她们几个在表演,生生给压死了,学校赔了不少钱,后面都不让提,你以后也不要再提了。”

“大礼堂就是我们现在住的宿舍?”江橘白问。

“你怎么知道?”陈芳国讶异道。

“我猜的。”

陈芳国叹了口气,“大礼堂就是你们现在的宿舍楼,大礼堂出了事之后就被拆掉了,现在举办晚会都是在食堂,房顶也做了加固。”

“以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少打听,你要是能把这些心思放在学习上,说不定这次都四百分了!”陈芳国拍着桌子。

江橘白知道自己是时候离开办公室了,他抓起试卷,朝陈芳国说了谢谢,跑走了。

离开了陈芳国的办公室,江橘白回忆着陈芳国给出的解释,陈芳国说是意外,可自然导致的死亡,她们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怨气,还能被徐栾看中,为徐栾所用,真要是没有任何怨气,徐栾估计看不上她们。

离校时,江橘白在校门口撞上徐武星三人,徐武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他精神不济,瞪了江橘白两眼,被徐文星拽上了自家的车。

徐马克的喉咙还没好,他一边咳嗽一边跟李观嬉骂江橘白,李观嬉反正只是笑嘻嘻地听着。

江橘白和吴青青换了位置,他开车,吴青青照旧坐着。

在路上,吴青青听见江橘白说这次考试考了三百多分,激动得差点从车上掉了下去。

“祖坟冒青烟了!”吴青青说,“等会我多做几个菜。”

末了,她头一回主动说:“把你阿爷也叫下来,一块吃。”

一个星期没回家,家里还是老模样,邻居还是对他们一家避如蛇蝎,尤其是对江橘白,一看见他,立刻就钻进屋里,紧闭大门。

吴青青指着旁边院子,“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王八蛋!”

江橘白先迈进屋,他把书包丢在堂屋,几步上了楼,他钻进阁楼里,从桌子底下抽了一炷香,点燃插进了香炉中。

江祖先撇开一只眼,“今天怎么这么积极?”

“比上次月考多考了两百。”

“你多考两百分,跑来给徐栾上什么香?”江祖先想不通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江橘白在地板上盘腿坐下来,“徐栾教的。”

“咳,咳咳咳!”江祖先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看着江橘白,咳嗽了半天,“他教你学习?”

做契的内容里可没有这一项,而且不管是神是鬼,做契只是为了在威胁生命的关键时刻,让对方帮助一把,而不是时时刻刻都帮着。

更何况,徐栾是什么东西?是怨气冲天的厉鬼,怎么还干起这种事儿了?

江祖先握着江橘白的肩膀,严肃地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他的浑身上下还有瞳孔和肤色,没有被同化,仍然是人类。

“他答应帮你的条件是什么?”江祖先沉声问道。

“做了契,还要什么条件?”江橘白抓起供桌上澄黄的橘子,问空气,“可以吃一个吗?”

江祖先被噎住,翻了个白眼,“你问鬼呢。”

徐栾影绰身影出现在门口、江祖先的背后,面白如纸,显得双眸越发的阴气森森,他开口说话的嗓音又低又凉,“需要我帮你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