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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人的缓缓掀开眼皮,她起身,拽着林缘君死命扭动?的手,笑着观赏道:“妹妹这?指甲涂得?真?好?看,是个?藏药好?地方,酒本无毒,但斟酒时,这?药粉轻轻一洒,我的酒就有毒了。”

她摸上湿漉漉的袖摆,蹙眉不悦:“这?衣裳不能沾水,妹妹可欠了姐姐一件衣裳,不过妹妹给姐姐送了这?么一个?俊俏郎君,价远比这?衣裳,姐姐总要补足妹妹什么东西?。”

林缘君颤抖问,“你……你要干什么。”

“故,姐姐给妹妹备了份大礼,作为补足。”

林惊雨松开林缘君,迎着女子惊恐的目光,拍了拍手。

门啪得?重重一开,一个?高级宫女打扮,端庄严肃女子昂首走进,眉宇间满是戒律规矩。

“周……周姑姑。”

周女官抬手,行?礼道:“参见三皇子妃。”

林惊雨颔首,“不必多礼。”

林缘君不可思议道:“你……你们都串通好?了,就等着我落网。”

“林姑娘品行?不端,构陷堂姐,杀害堂姐未遂,欲毁人清白,此等穷凶极恶之辈,老奴皆会上报给皇后。”

林惊雨颔首,“那便?有劳周姑姑了。”

周姑姑欠身,转身离开。

外面忽然有人大喊,“着火了!”

林缘君捏着桌角,指尖发白,她眼睛发狠,猛地冲过去,拔下发簪扎入周姑姑的脖子,鲜血四溅,女官转头瞳孔变大,抽搐着缓缓倒地。

与此同时,外面传来惊叫。

“着火了!”

“有刺客!”

“是长孙氏的人!”

“长孙氏造反了!”

“反了反了!彻底反了。”

紧接着吞没在?一片凄厉的尖叫,狂风呼啸,大火熊熊燃烧滋滋作响,建筑物倒塌坠落在?苍江里,寒冷的兵器交锋,划拉出?刺耳的金属厉声。

林惊雨望向窗外,身后的船只皆已变成火船,一个?个?火人跳入漆黑的江水。

风吹起她的衣袂。

林惊雨转过头,望向眼前沾满鲜血的女子,林缘君望着窗外好?风景,“天助我也。”

“你究竟是谁的人。”

“那个?人还?许我一个?愿望,你猜,姐姐。”

她摸上林惊雨的心脏,“姐姐,你说形可以仿,但心无法仿,可是姐姐,我们的心本就是一样的。”

“姐姐,只有我们的心脏是一样跳动?的,这?世上再也找不着像我们一样的人了。”

林缘君一笑,猛然抄起一旁的花瓶砸向林惊雨,纵然一躲,却还?是砸到颈部。

林惊雨闭眼,剧烈撞击下,痛入肺腑,整个?人摇晃,大脑嗡嗡作响。

胸口轻轻一推,就被推下窗户。

求生使人清醒,她猛得?一抓,一只手死死拽住窗户。

春雷照得?那只手惨白。

林缘君急忙伸手去扒开她最后的稻草。

“去死。”

林惊雨拔下簪子,死死扎入林缘君的手腕,生生挑断筋脉,这?一扎足以废了这?只手。

林缘君痛得?发出?凄厉的惨叫,只得?捂住血红的手,整张好?看的脸变得?狰狞。

扒着窗户,危在?旦夕的女子发出?咯咯的笑声,血珠子随同雨水落在?她惊心动?魄的脸上,添一丝妖冶,她扬唇,就算居下也视眼前之人为一个?玩物。

她看不起她。

“你以为你赢了?”

林惊雨嗤笑,“不过是枚屠戮皇权的棋子罢了,你当真?以为你背后之人,能如你所愿吗?不过是为如他所愿罢了,他如愿之时,便?是你的死日,你这?个?蠢材,清醒一点。”

“那又如何。”林缘君怒道,望着林惊雨因雨水支撑不住滑落的手指,她瞳孔放大,目光狰狞,“今日是你的死日,姐姐你死在?我的前头,且看妹妹如何完成你心中所想。”

最后一根手指松开之际。

林惊雨眸色波澜不惊,嘴角笑意反而愈深。

“我死了,必将化为恶鬼,第一个?拉你身后之人下地狱,叫你分不到一杯羹。”

一字一句在?狂风中清晰冷然,如今夜寒冷的江。

她身后的裙摆翻卷,与无数雨滴下坠,扑通一声溅起巨大的浪花。

无人顾暇,整艘船,连着后面无数船只,不停有人落水,有血人,有火人,淹没在?天连水的漆黑里。

*

扬州柳腰软柔女子妙舞,吴侬软语的江南小调之中,一个?女子忽然执剑而起,冲向皇帝。

一瞬间尖叫刺耳,年迈的帝王已见怪不怪。

只是剑刺来时,一道身影挡在?皇帝前头,剑身刺穿他的肩膀,鲜血沿着箭头一滴一滴溅在?地上。

那人缓缓转头,“父皇。”

年迈的帝王震惊,“沂儿。”

随即刺客被制服在?地。

萧沂拔出?剑,跪在?地上。

“快……快传太医。”

随行?的太医迟迟未来,直至太监跌跌撞撞到最后爬进来跪地。

二皇子指着太监大喊,“急急忙忙成何体统。”

“陛……陛下,后面的船都着火了!老奴看见长孙氏的军队爬了上来了!长……长孙氏造反了。”

屋内一众哗然。

二皇子赶忙跪地磕头,“父……父皇,这?不关儿臣的事。”

“报!陛下,我们的船也着起来了。”

紧接着,那几个?柔弱的扬州女子掀了衣袍,身着黑衣,手中握着利剑,躲在?暗处隐藏的刺客接连冲出?,与士兵打斗在?一起。

场面彻底慌乱,兵刃杀出?一道道鲜血,正襟危坐的官员在?地上打滚,抱头四处躲命,后宫妃子各女眷的哭喊声凄厉,响彻整艘船。

皇帝和皇后在?护卫的保护下从暗阁离开。

萧沂握着肩膀的鲜血紧随其后,忽然意识到一个?人,环望四周,不见其踪影。

“木二,务必把三皇子妃找到,将她平安带上船。”

“殿下,那您呢。”

萧沂望向慌作一团的宴席,平静道:“我先护送父皇,一切皆按原计划执行?。”

“属下遵令。”

萧沂望向暗阁,往里走,突然跌跌撞撞上来一个?人,正是二皇子,他撞开萧沂,惊慌道了声“起开。”便?先行?往里跑。

暗阁通往甲板,皇帝和皇后正要上逃生小船。

萧沂走出?暗阁时,外面狂风暴雨,可大火不减,因是泼了火油的缘故,在?风雨下愈来愈烈。

旗帜燃着火翻卷,四周是一声声凄嚎。

“沂儿,快上来。”

皇帝被大臣与士兵簇拥,神情紧张望着甲板上的青年。

青年的手臂满是刺眼的鲜血,血珠子顺着指尖滴在?木板上。

“来不及了父皇。”

二皇子提刀,砍断连着船的绳索。

与此同时,身后雕刻精美的楼阁倒塌,轰隆,一根被火焰吞噬的横梁坠落,重重撞击在?萧沂的背,顷刻间天旋地转,他的衣袂灼烧,横梁压着身躯坠入江浪。

天,又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