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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成大事者怎能?沉迷于女色,三皇子妃终究是齐国女子,殿下身?上?流着越国的血液,又?是最尊贵的神?权慕氏一族,自然要娶越国的女子,臣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殿下,臣秘密部署多年,往京城达官显贵府中送了大量细作,我给她们灌了药,每月用情报获得解药。”

徐良一一禀告,萧沂把玩着手中的扳指,徐良观察他的神?色,以为用情报交换,他会放他一马。

马上?的人双眸寂寂,静默地听完,嘴角忽地勾起一道笑。

“别以为本殿不知?徐大人是何居心,前朝小皇子徐大人藏得甚好,让本殿难找啊,借我之手,反齐复越,这一算盘打得真好。”

徐良被戳穿,本就难逃一死,此刻无所畏惧笑道:“殿下以为,赵乾和其他越国旧部没有存这心思吗?慕氏已亡,一个卑微的皇子,有什么值得我们帮的,殿下的大业?可笑,反齐复越才是真正的大业。”

他朗声大笑,回荡整个寨子。

黑色的骏马昂首一嗒一嗒走来?,上?面的人居高临下凝视着地上?的人,愈来?愈近,冰冷的眼神?如?视蝼蚁。

“反齐复越?本殿大业写的是本殿的名字。”

抬起缰绳,马蹄落下,铁骑踏穿了徐良的身?体,他瞳孔一震,花白的胡子一红,躺在?地上?痉挛抽搐,死不瞑目。

马背上?的男人,轻蔑扫了眼尸体,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动,无数精锐穿过,冰冷的铁剑抹脖一气呵成,黎明的曙光下是一片血红,

东山一点红时,整个寨子的土匪被屠杀殆尽。

*

“怎么办姐姐,前面有土匪放哨。”

林惊雨望向由茅草木头搭成的放哨点,她背上?别着一筐箭,是她趁乱从土匪那偷的。

“把迷药都拿过来?。”

她在?箭头捆上?草,把迷药都撒上?去,再撕下裙摆上?的布料包好,点燃火,瞄准茅草放哨台,咻的一声射中屋顶,火苗渐渐变大,一群土匪慌乱,后?集中在?一起急着扑火。

迷药在?高温下愈来?愈浓重,向四周蔓延,赶火的土匪一个接一个倒地。

“快,迷药剂量少,撑不了多久,快走。”

一众人捂着鼻子匆匆逃离。

林惊雨提着裙摆跑在?其中,四周是火焰,忽然一只手拽住她的脚踝,一个土匪睁开?眼,嘴里嚷嚷着腌臜话。

林惊雨拔下簪子狠狠扎进土匪的胸膛,眼睛,嘴巴,胡乱扎。

她怕又?有土匪醒来?,便一个个过去扎死。

林惊雨不停扎,可迷药也进入了她的鼻子,大脑开?始昏沉。

她漏了一个,一个土匪缓缓爬起,林惊雨听见动静连忙退后?,他抄着大刀砍来?。

下一刻,男人一顿,茫然地望了眼胸腔的箭倒下。

她看见东山的红日高悬。

远处是一群人,马背上?坐着一个男人,手持弓箭,男人翻身?下马,玄色的蟒袍飞卷,他朝她跑来?,看起来?很焦急。

林惊雨坐在?地上?,轻轻喘气,脸上?沾着鲜血,披头散发,灰头土脸的模样,狼狈至极。

四周的迷药被风吹散了,可她吸进去了些,整个人软弱无力,她强撑着力气摇摇晃晃爬起,朝眼前的人走去。

走了没几步,连风都比她要有劲,青丝与褶皱的裙摆飞扬,身?子往前倾。

倒下之际,一只手搂过她的腰,抱住她。

男人重重喘气,他的眼睛布满血丝,看起来?几天没合眼,很是疲惫,看来?济州旧越的事很棘手。

那又?如?何。

林惊雨抬起头,狠狠咬了口萧沂的脖子,有尽最后?的力。

萧沂未动,任由她咬着。

咬出?一口紫红色的印子,隐隐血丝渗出?。

这没什么,萧沂没什么感?觉,咬就咬了,当赔她的,下一刻脖间一阵湿热,滚烫的泪珠划过他的脖子,流入胸膛。

她哭了。

他心中有根弦忽然断了。

林惊雨松口,锤了锤了他的胸膛,“你怎么才来?,你派得什么人啊,一点都不靠谱,我等了你好久,我差点以为你死外面了还是另娶她人了。”

他解释,“我底下有个追随者叫徐良,是兵部指挥,派来?给你的人是他的人,不曾想他居心不良,暗中与土匪勾结,他是前朝余孽,想叫我娶越国女子没把你放在?心上?,我也是近日与越国旧部周旋才知?……”

林惊雨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借口。”

他道:“是我的错,是我疏忽了。”

萧沂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她眼睛哭得红肿,仿佛将这几天堵在?心口的委屈全?哭了出?来?。

“就是你的错,因为你的错,你知?不知?道我受了多少苦,这辈子都想不到会跟土匪斗智斗勇。”

萧沂问,“土匪营和这些都是你干的?”

林惊雨一顿,瞥了眼一地尸体,她站在?上?面,瘦瘦弱弱恍若一朵白花,但绝不是一朵食人花,一个弱女子,一手干翻了整个寨子,扎死了遍地土匪。

“嗯。”

林惊雨点了点头,吸了下鼻涕,收了些张扬。

“我……妾身?为逃命,情急之下也不知?哪来?的蛮力。”

他道:“真厉害。”

他在?夸她,他的嘴难得变甜,林惊雨愣了愣,扭过头去。

“我还是不会原谅你,除非你给我赔礼道歉。”

“对不起。”

“哦。”林惊雨还是不肯扭过头,又?问,“礼呢。”

他望着她倔强的模样,嘴角勾起笑意?,“来?时就备了。”

林惊雨扭过头,“在?哪呢。”

她皱眉警告,“你可别给我在?路上?随便就摘朵野花过来?,除了金银财宝,别的我一律不接受。”

“自然不是。”萧沂盯着她肆意?妄为指着自己的手指,他笑着握在?手心,“跟我过来?。”

紧接着,林惊雨被打横抱起,她无力地蹬了蹬脚,拽住他的领口,“喂,你干什么。”

“给你赔礼。”

林惊雨被放在?马背,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她脸上?的灰土被泪水与萧沂的手抹去,白皙的肌肤在?光照下发亮。

他把她带到高处,也许是迷药作用,也许是阳光暖洋洋使?人昏昏欲睡。

林惊雨有些不耐烦问,“到了吗。”

“往下看。”

林惊雨坐在?马背上?望去,黑鹰旗帜在?风中飘扬,大片黑甲精兵在?山谷之中,恍若藏在?谷中的野兽,臣服于一人,听主人号令,随时等待放出?去吃人。

林惊雨从前知?道萧沂豢养私兵,却?不知?如?此庞大精锐。

“怎么样。”萧沂问。

“嗯,不错。”林惊雨点头,转头看向萧沂勾起的嘴角。

“殿下,是来?给我显摆的?”

萧沂嘴角一僵,笑意?散去,“不是。”

他取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给林惊雨。

林惊雨接过,小巧精致一颗,上?面雕刻着鹰纹,在?阳光折射下栩栩如?生。

“玉是上?乘玉,但区区一个玉扳指就弥补我这几天的苦,未免太少了。”

林惊雨说着,还在?空中掂量了两下。

萧沂瞥了眼她毫不在?意?,不知?轻重,拿玉扳指当石头的模样,他却?也无所谓。

“单凭此扳指,可以号令整个黑鹰骑。”

话一出?,林惊雨本还要再拋,握着玉扳指手一僵,紧紧握着生怕它掉下去,本觉得它小巧玲珑轻轻一颗,此刻却?觉得万般沉重。

他笑了笑,风吹得野草如?浪,头顶的树枝摇晃,阳光斑驳在?萧沂脸上?,他凝望着眼前,扬唇笑意?更深。

“三皇子妃拿好了,我们的性命,可都在?你的手里。”

林惊雨抿了抿唇,“殿下少唬我,他们是你养的,自然只听你的。”

他握住她的手,“现在?是我们。”

“哦。”

他又?问,“这个赔礼,可满三皇子妃意?。”

林惊雨点头。

片刻后?,她又?道,“萧沂,你抬一下头。”

萧沂狐疑地抬头,林惊雨坐在?马背上?,俯下身?,握住他的肩膀,凑近在?他唇角轻轻一点,男人漆黑的眼一颤,倒映她的瞳孔。

二人皆睁着眼,望着彼此一瞬间的失措,林惊雨抬起身?,温柔的面庞张扬地笑着。

“你的赔礼我很满意?,这是奖励。”

他眉心微动,思考着什么,“还可以再多一点吗?”

“什么?”

“奖励。”

他握住她的手轻轻一牵,她身?体往前倾,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唇贴上?一片炽热,吞没了光晕,完美契合,熟练又?默契。

男人的眸紧闭,痴迷缱绻地吻着她的唇,她本能?地回应,像是双鱼佩,本该贴合在?一起。

片刻后?唇齿撤离,额头相抵轻轻喘气。

萧沂掀开?眸,林惊雨的眼睛被吻得红润,也许是因为方?才哭过的原因,但双眸满是迷离愠色,彼此的呼吸纠缠。

微风拂过,掀起衣裳,阳光洋洋洒洒而下,暖得脸颊发烫,萧沂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与风拂过耳畔。

“林惊雨,我也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