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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夫君还得仰仗林相?,她?又赶忙道:“久闻林大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如今一见果然?如传闻,不知林大小姐可有婚配,我从前在岭南当过媒婆,眼光毒辣,可为林大小姐挑挑。”

姜芙扫了一眼,心里嘀咕,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

而话一出,在场不少有妇人蠢蠢欲动,若自家儿子娶了丞相?之女?,可谓是光耀满门,在朝中势上加势。

姜芙不给情面,冷然?道:“我女?儿生来尊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配得上的,若连林相?都?比不上,还是趁早打消了念头,普天之下林家之女?唯有皇子王孙可配。”

她?言辞犀利耿直,但没有人反驳,毕竟林家之女?,四代里总有两个是皇后,林家的女?儿本就是为了嫁进?皇室。

可如此?抽丝剥茧,林夫人这话的意?思是,想把?女?儿嫁给二皇子,又或是三皇子,各夫人又赶紧打消了三皇子的猜测,如今三皇妃尚在,怎么可能。

不一会,齐夫人上座,林夫人与之闲聊。

“今日的莲花开得真好看,让我想到了从前,齐小将军每年夏季都?往林府送莲子,我一打听原是我家庶女?爱吃,哦不,如今该称祁王妃了。”

姜芙笑着?道:“我方才看见祁王妃送了齐小将军一尊并蒂莲,想来是因?为少时的情分,才送的玉莲花。”

此?话一出,众夫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喘,谁都?知,当年齐小将军非祁王妃不娶,公然?违抗和公主的赐婚,在祠堂跪三天三夜,最终跑去了边疆。

徐夫人不知,连忙接话问,“竟不知齐驸马与祁王妃少时就相?识,这少时情分,定当深厚。”

有了箭头鸟后,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林惊雨从容一笑,“这并蒂莲花,乃我与祁王成婚,太后所赠,亦是当年先帝赠与太后,寓意?并蒂同心,我与祁王请示过太后,特意?将此?赠给长?宁公主和齐驸马,怎到了母亲这就是单单赠给齐驸马的了,还是说母亲在质疑太后?”

林惊雨叹了口气?,“如若是这样,我回去得告诉皇祖母,让皇祖母亲自跟母亲说说。”

姜芙道:“臣妇不敢。”

“本公主看你?倒很敢,在背后嚼舌根,想毁本公主定亲宴。”

姜芙连忙跪地,“臣妇不是那个意?思。”

萧珠风风火火走出,扫了眼姜芙,“林夫人,林相?近日风头正?盛,本公主看你?是得意?忘了形。”

“臣妇不敢。”

“不敢就给本公主闭嘴,莫要再让我听到任何闲言碎语,不然?休怪本公主不客气?。”

长?宁公主一向荣宠,行事嚣张跋扈,有时连皇后皇帝都?劝不了。

姜芙只好暂停接下的计划。

萧珠笑着?走向林惊雨,“我与皇嫂感情甚好,不容任何人挑拨,也没有人可以挑拨的了。”

林惊雨笑了笑,“皇嫂谢过阿珠替我解围。”

“这有什么,我实话实说而已?。”

忽然?一道笑声传来,“今儿个真是好生热闹啊。”

林惊雨闻声转头,二皇子走来,众人行礼。

“不必多礼,本殿就是来送个礼。”萧辰道:“本殿还有事,皇妹的定亲礼本殿送到了,席便不吃了,先走了。”

萧珠本就不喜二皇子,巴不得他走,“二哥慢走。”

林惊雨注意?到,萧辰走时余光扫了眼姜芙,二人对视,姜芙的神色明显异样,又过了一会,姜芙起身离座。

*

公主府假山后。

萧辰冷笑,“林夫人,是想将林大小姐嫁给祁王吗?”

姜芙道:“臣妇没有。”

“祁王他已?有祁王妃,根基尚弱,林夫人却还要赌他。”

姜芙沉默不语。

见此?,萧辰神色狠戾,“本殿再给你?一月期限,若是林夫人还如此?愚蠢,莫怪本殿请旨强娶。”

萧辰走后,姜芙的背驼了驼,一直维持的端庄冷静姿态在这一刻崩溃,她?轻轻喘着?气?,走出假山,却看见林惊雨迎面走过来。

女?子神情漠然?看向她?,姜芙冷声一笑,“林惊雨,你?如今做了王妃,也还是改不了偷听的毛病。”

林惊雨淡漠的双眸里溢出一丝讥笑,“不偷听怎知林夫人还有如此?狼狈的一面。”

姜芙道:“如你?所见,王妃可以称心如意?了。”

自然?称心如意?,林惊雨觉得畅快。

言归正?传,她?瞥了眼二皇子离去的方向,“二皇子想娶阿姐?他威胁你?多久了。”

“从叛乱停歇起,他便时常旁敲侧击,我这才将婉婉关在家中练琴,以此?推脱各种宴会,除了……。”

“除了祁王在的宴会。”林惊雨嗤笑,“难怪今日你?不惜与齐夫人撕破脸惹怒公主,也要毁我清白,难怪近日你?狗急跳墙,甚至让阿姐放下你?从小教导的矜持,也要主动接近祁王。”

姜芙沉默不语。

林惊雨摇了摇头,问,“我不明白,倘若你?是为了林琼玉成为皇后,安王的权势远比祁王大,如此?好姻缘,不正?合你?意?吗?”

“安王心狠手辣,我虽希望婉婉成为皇后,但更希望她?所遇是良人,祁王性情温顺,若婉婉嫁给祁王,我林家定竭尽全力助祁王夺嫡。”

萧沂性情温顺?天大的笑话。

林惊雨道:“你?若不想林琼玉嫁给安王,在官员之中寻个良人,早早把?林琼玉嫁了,拒绝了安王不就成了。”

姜芙道:“婉婉出身高贵,将来必定是皇后。”

林惊雨越发觉得可笑,“可林夫人莫忘了,我是祁王妃,我还活着?。”

“莫怪臣妇出言不逊,祁王妃是个庶女?,倘若祁王知轻重,就该知道我们林家更重嫡女?。”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林琼玉。

为了林琼玉,不惜舍弃一个她?。

她?忽然?有些羡慕起林琼玉来,“林夫人待女?儿可真好。”

“自然?,婉婉是我十月怀胎所生,是我肚子里掉下的一块肉,自她?出生起,我就发誓,我要把?天下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姜芙提起林琼玉,眼中满是慈爱。

快要溢出来。

原来一个母亲,提起孩子是这样的神情。

林惊雨笑了笑,她?觉得自己好没骨气?,她?好生羡慕林琼玉,羡慕她?从未得到的母爱。

鬼使神差,她?咬了咬牙,问姜芙。

“倘若……倘若我也是你?的孩子呢。”

姜芙一愣,皱眉看向林惊雨,冷笑道:“林惊雨,永远不可能,纵然?你?如今麻雀飞上枝头,也抹不去你?身体里肮脏的血脉,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你?是我孕期我的丈夫与我救的瘦马苟且所孕,你?害得我差点小产,我几经努力,才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顺利生下。”

她?道:“倘若你?寂寂无闻,乖一些便算了,可你?偏要事事与我的婉婉争,从小满肚子坏心肠,跟你?的娘一样登不上台面,倘若你?这种血脉肮脏,品行不端的人是我的女?儿,我嫌恶心。”

她?嘲笑她?痴人说梦。

林惊雨淡然?地抬起帕子,擦了擦嘴角,而后啪的一声,扔在姜芙的脸上,姜芙眼睛一痛,偏了偏脸。

“放肆,本王妃再怎么也是王妃,岂容你?一个官妇侮辱。”

林惊雨轻轻喘着?气?,仰起头,擦肩走到姜芙身旁。

“本王妃劝你?死了这条心,林琼玉永远也进?不了祁王府,”

她?喃喃道:“倘若你?是我的母亲,我会恶心到想吐。”

姜芙望着?前方冷然?,“如王妃所愿,你?我此?生不可能血脉相?连。”

是啊,此?生不可能。

林惊雨宁愿从无可能。

可望向妇人藏在眉毛里的小痣,又觉得老天命运捉弄,真巧,连痣都?长?在一个地方。

她?摸上眉毛,自怨自艾笑了笑,“姜芙,我恨不得把?我眉毛上的痣挖下来,连同我肩上的胎记,说来我还得感谢郑小娘,她?帮了我。”

帮她?用煤炭,把?那块恶心的胎记烫掉。

姜芙波澜不惊的神色微动,她?皱眉看向林惊雨。

“你?说什么?”

“我说,母亲,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