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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总是心软,陈瑛和闻思邈回到衡江后,老两口在阳台上各忙各的。

陈瑛坐在躺椅上晒太阳,闻思邈在侍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

这几日家里没人,这些花草闻思邈颇费了些功夫。

“思邈,烟烟的事,你怎么看?”陈瑛闭着眼睛问。

闻思邈冷哼一声,随后叹气。“你自己那晚三言两语就被收买了,这会儿还问我做什么?”

陈瑛晃着摇椅,“你往那边挪一挪,挡着我阳光了。”

“你呀,从温县回来后就心神不宁,我还不知道你。你先发表一下自己的想法?”

闻思邈手中拿着喷壶喷射出大片水雾,在阳光店投射下,反射出浅浅的彩色光。

陈瑛在背后偷偷打量着他的动作,相扶半生的人,只需简单的动作信号,就能有精准的判断。

“思邈,我们真的老了。”陈瑛感叹着,晃动着的摇椅兀自停下。

“这么些年,你还看不出来?烟烟那孩子,看起来每次相亲都积极配合。难道你没看出来,她去赴约参加的那些男孩儿,多多少少都有江北的影子。”

刚起的水雾戛然而止,闻思邈转身看着陈瑛。

“听你这意思,妥协了?”

陈瑛点点头,“妥协了。这些年她靠喝酒和安眠药麻痹自己,我心疼。烟烟跟江北在一起的样子,才能让我看到之前的女儿。”

闻思邈放下手中的喷壶,坐在那陈瑛对面。

刚沏好的茶冒着香气,水雾袅袅,茶香扑鼻。“阿瑛,是不是我不答应,就永远听到外孙女喊我外公了?”

陈瑛打趣道,“你在院里埋的那女儿红,打算带到棺材里么?”

两盏清茶轻碰发出闷响,在隐忍的笑声里,在冬日暖阳的投射下,清雅和谐。

闻家父母的处世之道,就是闻烟的底气。

在家里,她可以平庸,她可以任性,可以作,可以无法无天。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闻家也只想让她顺遂平安的度过此生。

只是,闻烟在温县乐不思蜀的同时,她的长兄闻陵还是被自己的父亲,说教一番,跪了家祠。

“爸,您不能拿自己女儿没办法,就把这气撒我身上。”闻陵笑着,表示不服。

闻思邈拿着学刊看的认真,透过横在鼻梁上的老花镜,远远地看了一眼抗议的人。

“不是你先倒戈,给了烟烟信心?”

闻陵只觉得自己冤枉,拖着蒲团往老父亲这边挪了挪,“爸,您这就没道理了。要说给烟烟信心,你也埋怨他才对啊。”

闻思邈翻着页,对于自己学生这篇论文还是很满意的。

“他的账,等我死了见了他再好好跟他算。现在先清算你的,有问题?”

闻陵不服也很无奈,“没问题,从小到大我替烟烟跪的还少么?也不差这一回。”

闻思邈那篇论文终于看完,拿起手机准备给自己的爱徒回电话。离开前看了眼跪着的闻陵,“这样,换个名目,别让烟烟沾光。你快四十岁还没成家,实属不孝。就这一条,让你再多跪两个小时,不冤吧?”

闻陵就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疼,他怎么感觉家风突变呢。

闻思邈关上门前撂下一句话,“那么好的女孩子都搞不定,我要是你,就长跪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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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声自身后响起,徒留闻陵一人在祠堂表孝心赎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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