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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势养人,当真不假。

看着已今非昔比,不再如她一般需挣扎求存、满身傲然之气的沈千聿,闫蜻再度落下泪来。

她身形瘦弱,面色苍白,痴痴望着沈千聿落泪的模样,很是楚楚可怜。

如今的沈千聿已不是她所熟悉的蛮奴,闫蜻心中不安,两手拘谨地抓着衣摆不敢言语。

“你哭什么?”

沈千聿抬头,见闫蜻眼眶微红面颊带泪,不由微微皱眉。

“我……”

吶吶出声,她好似忽然反应过来二人如今的身份,忙又跪了下来。

“奴婢见过东宁太子,太子万安。”

说完,闫蜻的手下意识覆在方才被为秦娆刺伤的手臂。

她微微蹙眉,好似在强忍疼痛。

南庆宫女的宫装为靛蓝色,上头绣着南庆皇族特有的图案。沈千聿先前并未瞧见她受伤,如今一动作,他才瞧见对方衣袖已被血染透了大半面。

“我让人寻太医为你处理。”

“殿下不必为奴婢如此。”

闫蜻面上一副早已认命的麻木,沈千聿却道:“处理一下为好。”

召了随行太医,有人帮闫蜻处理伤口,沈千聿便坐在书案前没有离开。

秦娆疯癫,他在南庆早已见怪不怪,倒也不觉闫蜻受伤有何意外。

“姑娘若觉得疼,可同老夫说。”

闫蜻咬着唇,清秀面庞略显脆弱:“老先生只管动手便是,奴婢不觉得疼。”

她说完又喃喃低语:“奴婢……早已习惯了,小伤而已。”

沈千聿闻言道:“确实如此,受伤多了疼痛迟缓且钝,你不必轻手轻脚,止住伤口为要。”

闫蜻闻言微微抿唇。

沈千聿百无聊赖看着,只觉那太医动作实在太慢了些。

到底上了年岁,处理起伤口磨磨蹭蹭。

撒些药粉止血便可的简单事,被他处理起来却如此麻烦。

闫蜻又不是挽儿那般娇的贵女,被扎几下能如何?

思及宋挽,沈千聿皱眉面露忧虑。

二人刚情定,他便出来这般久,且先前挽儿回信瞧着冷冷淡淡的,也不知是不是她这段时日已经清醒,不再中意他了?

沈千聿越想越是担忧,眸中神色亦渐渐幽深起来。

闫蜻就见他紧紧蹙眉,面上担忧之色明显,这方缓缓吐出一口气。

好在,好在他对她还有几分幼时情谊。

好在她爹爹于沈千聿有再造之恩。

看着自己手臂上浅浅淡淡颇为密集的伤痕,闫蜻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姑娘这几日莫要沾水,如此方不会留下疤痕。”

“多谢大人。”

那太医行礼过后退了出去,沈千聿这才道:“闫叔此次同你一起?他身体可好?秦湛秦娆二人可有为难他?”

“父亲身体康健,君上同公主不曾为难爹爹。”

沈千聿点头:“秦娆让你来寻我,是有事?”

闫蜻咬着唇,眼中含泪道:“公主说不想今日启程,让奴婢来求太子殿下。”

“不知太子殿下可否先暂缓一日?”

沈千聿眉头紧锁:“一日二日有何区别?她若不想今日出发,那便明日出发,这又有何可值得说的?”

他今日先行,南庆明日也可赶上,不知秦娆又耍什么公主威风,特意来说这一趟。

沈千聿语气不屑,懒得猜秦娆心思。

见自己开口沈千聿便应下,闫蜻咬着唇偷觑他,暗中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