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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着宋挽的手,沈千聿走出浴房。

今日刚回朝,虽还有许多事要做,可沈千聿却是谁人都不想见,他只想好生休息一番,再面对其他。

任由宋挽为他轻轻擦着发,沈千聿躺在她的床榻上,静静睡了起来。

男人睡相极不安稳,他时而蹙眉,时而低声喃喃,宋挽心中一软拉住他的手,合衣躺在他身边。二人歇到月上梢头,沈千聿方疲惫转醒。

他已许久未睡得这般沉,刚一醒来甚至有种恍惚茫然之感。

宋挽闭着眼伸出手,将双手抚在他面颊上,沈千聿这才寻回些神志,清醒过来。

“我让万宵将去涑河投诚的全部之人,以及军中能查出姓名的阵亡军将等立书成册,明日会将此行一战东宁折损所有人姓名,告知百姓。”

“只如今国库空虚,未能发出抚恤银子,待来日休养生息,我定将这些银钱补上。”

宋挽轻轻点头,满目温柔看向沈千聿。

“殿下说到此,挽儿有一事相告。”

“先前朝中军费空虚,挽儿便做主将殿下私库中的银子都送了去。”

她将一双眼睁得圆圆的,眸中带着一丝紧张,沈千聿轻笑出声,刚想说她做得没错,可还未开口,便想起那私库中还有他人财产在。

他的一瞬犹疑让宋挽不安眨眼,沈千聿将人揽入怀中,请声道:“那私库中有帮友人暂管之物,但是无妨。”

“他已不在,挽儿如此做无错。”

“便是他在,也会同意挽儿所作所为。”

宋挽见他眼中似有遗憾,便未再谈及其他。

休息过后,沈千聿起身办理公务,他如今虽未办登基大典,但皇帝印信却早已在他手中。

沈千聿拿出纸笔,将回朝后续所要做的安排一一书写下,这方揽着宋挽和衣而睡,直至天明。

第二日一早,他最先去寻了宋芸宁。

长信宫中,宋芸宁正准备起身行礼,却被沈千聿制止:“姑母无需多礼,我今日来是有事相商。”

“殿下请说。”

沈千柏站在宋芸宁身后,他面上仍带着银质遮面,但自那双眼中却可窥其坚毅心性及气魄。沈千聿视线落在他面上,却是让宋芸宁微微蹙眉。

“姑母无需担忧,我不是那等过河拆桥之人。”

“经涑河一役,殿下沉稳了许多。”

宋芸宁轻声一笑,想起了当年沈千聿来长信宫求见她之事。

“姑母过奖。”

话音落,沈千聿又道:“我今日前来,乃是为南庆之事。”

如今他虽将南庆打下,但无可信之人坐镇并不能让他安心。而朝中唯有千柏身份得当,又可得他以命相托。

若是可能,他想将南庆暂时划予千柏做封地。

南庆二字一出,宋芸宁与沈千柏便知对方打算。宋芸宁微微垂眸,转头看向沈千柏。

“臣弟愿意。”

沈千柏缓缓点头,应承此事。

宋芸宁微微抿唇,忍住眸中酸涩,她一边欣慰自己的孩儿大了,可独当一面,一边又苦于日后怕是要背井离乡,余生再难见挽儿和宋扶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