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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怎么不多吃一些?”

宋弗:“我本就吃的少,你们多吃一些。”

流苏眼神闪躲,嗯嗯了两声,收了碗筷。

玉珠正好进门,接了过来,收去了小厨房。

宋弗坐在窗前的摇椅上,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地上,形成一块方形的光影,她的清澜绣鞋,就踩在光影的一角。

“外头如何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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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流苏回答:“和娘娘想的一样,齐王府选择了赔钱。

如今,妙华阁的门口,排了长长的队。”

宋弗点点头:“是按什么价格赔的?”

流苏:“因为这些首饰,涨了两回价,从一开始的一两五,到后面的二两三两,所以卖价一共是三种价格。

因为没有收据,如今回收是由人先问多少银子买的,若对方说一两五便赔一两五,若对方是二两便赔二两,若对方是三两变赔三两。”

宋弗听完,笑了笑:“李元齐,是个聪慧的。”

流苏不解:“娘娘,如此一来,所有人都说自己是三两,妙华阁也没有任何证据,也只能赔三两。

“为何不一开始便全部赔三两,如此能加快进度,而且也是个诚意。”

宋弗摇头:“不是这样的。

“人性是最复杂的东西,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若是一开始,齐王府便给所有人都陪三两,那么那些一两五银子买的人,便白赚一两五银子,用二两银子买的人,便白赚一两银子,用三两银子买的人,什么都没有赚。

“那三两银子买的顾客,便会心生怨怼。

“明明大家做了一样的事,买了一样的首饰,其他人可以赚一两银子,甚至一两五的银子,但他们什么都没有,心里就会不平衡。

“一旦觉得不公平,便容易被人利用,说不好,后面会生什么事端,比如说自己因为簪子中了毒,需要医药费,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所以,统一赔付价格,看起来公平和简单,其实最不公平,且后患无穷。

“但若是由王府的人问过,那就是顾客自己报的价格。那些用一两五和用二两买饰品的人,他们若报高,会有心理压力。

“老百姓是很淳朴的,而且齐王府那么大的门楣,一般的老百姓都不敢说谎。

“他们一般买了饰品都会跟身边的人说自己多少钱买的,若是跟回收的价格不符,他们会怕别人找他们的麻烦,从而实话实说。

“如此,可以少赔很多钱。”

“有一些投机取巧的多报上来,也只是极少数,而且这些人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会不会被人发现,自己把价格报高了。

“可以说,齐王就这一个动作,最少可以让他省掉许多的银子,减少一定的损失,而且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对比于若一开始就由齐王府统一规定数额,大家拿钱拿得心安理得,如今问了价格再回收,才是最符合人性的做法,也是可以让自己最大限度后顾无忧的做法。

“那些抛高了价格的人,一定怕被人发现,若后面再有人用这件事来闹,这些人一定不敢去出头,因为骗了王府说高的银子心虚。

“如此就在一定的程度减少了出来闹事的人群……”

流苏听完,恍然大悟。

心道齐王真的好厉害,居然能想到如此细致,而自家娘娘更厉害,能想到齐王背后的理由。

流苏看向宋弗,一脸的崇拜。

“娘娘,这一回齐王得赔多少银子?”

宋弗想了想,“成本是绝对打了水漂,那些在南境卖饰品的人,早已经被我们支走,虽然齐王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就派人出去堵卖货人了,但他注定竹篮打水一场空。

“除了成本,还有抛高出去的价格,再加上他在别的地方花的钱。还有这件事情的善后,除了把所有挣的钱都倒出去,怎么也得花个五百万两。”

流苏一惊:“天呐,五百万两?

“按照我们的查探,在没有卖首饰之前,齐王已经是负债的状态,若一下子把所有挣的钱倒出去,再加上其他的赔款,那确实是要倾家荡产。”

宋弗:“钱的问题都不大,重要的是齐王的名声。”

说到这个,流苏赶忙又道:

“齐王府的人对外说,这一次的事件,他们也是被人骗了。

“但是他们愿意承担责任,赔偿民众的损失,如此倒还拉了许多老百姓的好感。

认为齐王敢于担当,负责任。

按如今的情况来看,齐王虽然损失了些钱,但被他如此一操作,反而还赢得了一部分的民心。

宋弗摇头:“一步一步来吧,我们这里自然不必说,就是晋王那里,也不会让他如意的。”

齐王府。

李元齐坐在书房里,面无表情。

幕僚禀报了外面妙华阁的情况。

“王爷,老百姓们拿了钱,又听了我们的解释,都对我们抱以同情,没有说额外的赔付,原价退了,她们就都已经很高兴。

“这会,排队退钱的那些顾客,都道一句王爷良善。

“王爷,这一局,算是一手烂牌,被我们打好了许多。”

这是个好消息,但是李元齐脸上却没有任何高兴之意。

而且望向另外一位幕僚:

“那几个原先要做这笔生意的掌柜都问过了吗?”

那幕料起身,过来回话:

“是,王爷,属下正要禀报,刚刚得到的消息。

“那些掌柜,是真的要自己做这些饰品,他们也不知道这些饰品有问题。

“据他们的意思是说,之前在京城见过有人卖,说是自己家乡的东西。然后他们发现了商机,便辗转打听,等打听到了便买了货,想要回来卖。

“跟我们掌握到的消息是一致的。”

李元齐:“有没有问过,是在哪里见的人,那人可还认识?可有联系地址?”

幕僚:“根据他们的指认,是一个老翁,就住在溪坪街上。

“我们的人也去打探过,说那里确实有个租住的老翁,像是做什么生意的,但是却从不卖给周围的老百姓,只挑到东街上去卖。

“不过那老翁在半个月前离开了京城。我们再想查别的也查不到。”

李元齐听完,回想起宋弗说的话,两边都对得上,说明宋弗说的是真的。

这件事,到这里,根据所有的证据来看,可以推测出两个结论。

一是有人布置了这个大局,那位老翁就是关键人物,但现在那位老翁已经出了城,天涯茫茫,找不到,也就没有答案。

二是那些掌柜确实是要做这个生意,只是中途被人发现这个东西有问题,从而让他接下了这个坑,结结实实的让他踩了进去。

无论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这件事,都有人刻意为之的痕迹,但是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问题又回到了原点。

他绕了一圈,依旧回到了这个中心问题上。

也依旧,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