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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了了,她迫切的想要出去。

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等到机会。

入夜。

教坊司前院,笙歌阵阵。

后院的杂役们,烧水做吃食。

今日客人多,管事嬷嬷挑了几个人出去帮忙,其中就有蒋氏。

特意换了衣裳才出来。

蒋氏本就是夫人,向来保养得好,年轻时也貌美,这会换了衣裳看着比其他婆子好许多。

嬷嬷交代了几句,让她们送水送吃食。

几人连连称是。

蒋氏心中却是跳得飞快,她发现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那么多人,不会有人注意到她离开了一小会。

嬷嬷交代完,几人一起出去。

这是蒋氏第一次看到教坊之前楼的情形。

教坊司不是妓院,是乐坊,这里的姑娘也都以才艺示众。

外头的热闹几乎都压住了高台上的乐声。

身边有人催促,她赶忙跟了上去,打水送水送酒,忙得脚不沾地。

有客人给小费,她悄悄的收下了。

她注意着外头,看着有纨绔子弟在门口闹事,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她悄悄溜了出去。

等出了大门,过了一条街,她摸着手上刚刚客人给的钱,咬牙租了一辆车,说出了秦司弦别院的地址。

车夫开口道:“是去找秦家大小姐底下的下人吗?那里没人住了,秦家大小姐回了秦府。”

蒋氏大惊:“秦家不是抄家了吗?”

车夫:“不是以前的将军府,是另外一个院子住着。”

蒋氏快速道:“那去秦府。”

车夫应声,换了方向,往秦家宅院而去。

入夜了,长街上灯火通明,很是热闹,马车穿行在其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蒋氏打开车帘,看着外头,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心中因为激动而跳得飞快。

很快,马车到了秦府的侧门。

蒋氏给了钱,上前去敲门。

“砰砰砰。”蒋氏往后张望着。

开门的是一个陌生面孔,并不认识蒋氏。听蒋氏说找自家大小姐,先把人迎了进来,然后去请人。

秦司弦很快就来了,看到蒋氏,表情震惊。

还不等她说话,蒋氏便直接跪下了。

大哭道:“弦儿你救救我,从前是我不对,求你看在我是雪儿奶奶的份上救救我。”

秦司弦赶忙让人扶她起来,先把她带到了一个偏院,让人上了饭菜。

饭菜都是新鲜的,蒋氏看着这一桌饭菜,眼睛放光。

也不跟秦司弦客气,立马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哪里注意得到,这些菜都是她喜欢吃的,且是刚出锅不久,似乎就等着她来。

蒋氏中午没吃,这会早就饥肠辘辘,一桌菜吃了个干净,才打了个饱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秦司弦,准备说些什么掩饰尴尬,但秦司弦并不在意这些。

“夫人现在是戴罪之身,今日我便当做没见过夫人,夫人以后莫来了。”

蒋氏一听这话不干了,她就是来找秦司弦的,就是要她救自己出去的,怎么可能就这么回去。

这会屋子里就她们二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秦司弦把下人都支走了。

蒋氏吃饱喝足有了力气,也顾不得脸面,当即对着秦司弦又跪下。

“弦儿,你一定要救救我,看在佳儿的份上,你想想办法,把我救出来,我一个老人在教坊司后院那种地方,实在是活不下去。”

原本蒋氏心中还忐忑,但这会见着秦司弦,又吃了这一桌饭菜,哪里还愿意回去过那种苦日子。

再看秦司弦,穿着绫罗绸缎,戴着金簪琉璃步摇,那怕落魄,依旧富贵逼人,丫鬟婆子伺候着,十指不沾阳春水。

脸色也养得红润饱满,跟当初在广平候府那病殃殃的模样天壤之别。

眼前的秦司弦,若不是梳着夫人发髻,就说她是二八的少女,怕是也有人相信的。

蒋氏心中升起浓浓的妒忌。

明明都是被抄家的人,为什么她就过着那种猪狗不如的生活,而秦司弦依旧是人上人。

她不甘心,更嫉妒,无论如何她一定要让秦司弦把她救出来。

她再也不要待在那种地方,秦司弦嫁给了她儿子,那生是她家的人,死是她家的鬼,秦司弦的东西都该是她的。

蒋氏知道自己的处境,这种话只敢在心里想,万万不敢说出来。

她跪着,痛哭流涕求着秦司弦。

秦司弦皱眉,没有说话,很明显不愿意,但是却没有明着拒绝,蒋氏一看这就是有戏。

连忙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求秦司弦救她。

秦司弦想了许久,开口道:

“不行,别说我现在已经和广平侯府脱离了关系,那怕没有,我现在也没有能力把你救出来,你这是在为难我。”

蒋氏瞪大眼睛: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嫁到广平侯府八年,广平侯府养了你八年,你总要知恩图报吧。”

秦司弦忍着心里要骂人的冲动,坚持道:“随便夫人怎么说,我救不了。”

蒋氏看她不松口,又好说歹说说了半天,但是秦司弦就是油盐不进。

“夫人快走吧,再不走,怕是就被人发现了。”

蒋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很久了,一问时间,居然已经过去一个时辰了。

这可怎么得了,那么久一定会被发现的,

“弦儿,那你送送我,她们看到你,定然不会为难我。”

蒋氏心里慌了,她想到了管事嬷嬷的鞭子,后背开始冒着冷汗。

她不想回去,但是现在,她没办法。

秦司弦:“你自己回去吧,我一个女子不好出面,你既来得自然也回去得。”

蒋氏又气又急:“你怎么这么狠心,好歹我是佳儿的母亲,你居然如此对待我。”

秦司弦也生气了:“我和广平侯府已经没有了任何关系。”

蒋氏听到这句话,内心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和广平侯府没有关系,自然也不会救她。

她顿住,还是有些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你好歹试一试。”

秦司弦:“我救不了。”

蒋氏闭上眼睛,看了屋子里一圈,而后看向秦司弦,起身,狠狠的掐住了秦司弦的脖子。

“那你去死吧,你个毒妇。”

不知道是不是她掐得太狠,秦司弦护着脖子,挣扎了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蒋氏一探鼻息,秦司弦没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