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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德庸的话却让他毫无准备:“我也应该道歉……”

陆老先生在学术界也是一号让人敬畏的人物,此刻他却扯了扯领子,一脸严肃认真地对着晏原道:“其一,老周之前其实和我提过一次你的名字,不过电话里我也没太在意,一开始觉得听着耳熟,或许是名字相像、重名。”

毕竟晏原这两个词,可以组合的名字太多,而且陆德庸当初不过听了一次,对名字没太在意,一开始并没有联想太对——毕竟在所有人的眼里,周家那位金尊玉贵的第二个儿子,怎么着也该是在父母和哥哥的保护下,一点风浪都没有见过,天真烂漫,不需要担心任何事情。

而不是一个已经看上去已经在西京市自己一个人摸爬滚打了好多年的青年。

“其二。”陆德庸接着道,“因为小辈三言两语,对你妄加揣测,失礼了。”

“其三,见面时与你面对面坐下,我却没想过当面了解,更是失礼。”

老学者果然是老学者,道个歉都要列举一二三来个因果逻辑。

一二三地列完,陆德庸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居然要朝着晏原鞠躬。

这可把晏原吓坏了,他连怂都不敢怂了,赶紧往前迈了一步,拦住了陆德庸的举动,急急忙忙道:“别别别,我哪有那么小心眼。该鞠躬的是我才对,没您我哪来的男朋友——”

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说了什么,晏原立刻闭了嘴。

可是已经迟了,四道目光同时放到了他的身上。

晏原:“……”他错了,他不应该在长辈面前说这种调皮的话。

晏满芳叹了口气:“哎,儿大不中留。”

周善叹了一口更长的气:“哎,儿子有男朋友了。”

晏原:“……………………”

操哦。

“那我也应该感谢伯父伯母。”陆温礼立刻上来给他解了围。

这人似乎对他的一切情绪都了如指掌,将所有的不好与不适都隔绝在了他的世界之外。

陆温礼走上前,似乎和陆德庸耳语了几个字,陆德庸瞬间打消了鞠躬道歉的意图,几人又说了几句“日后拜访”“多走动”之类的客套话便各自离开了。

刚一回家,晏原就整个人瘫倒在了沙发上。

没办法,今天看似只是一场饭局,却比公司那些兵荒马乱还要让他费心费力,身心俱疲。这种相亲宴直接变成双方见家长的情况着实是让人无法招架。

他连和陆温礼细数这些年隐瞒了什么都没有精力了,更别提去掉他这头黄毛和手臂上的纹身贴了。

陆温礼给他倒了杯水,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喝口水。”

水杯与茶几碰撞,放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陆温礼松开杯子便要转身,晏原突然抬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和这人肌(ji)肤(fu)相触,晏原便觉得心要被点燃了。

“陆温礼。”他突然有了劲,“你骗了我好多年。”

陆温礼颔首道:“嗯。”

他没说什么,迈开脚步就要走向侧卧改造的猫屋——小鹿似乎因为没人陪掀翻了猫粮盆。

晏原今天用脑过度,此刻已经没太多思考的能力,他只觉得这人是不是又要敷衍他,拉住陆温礼的手劲倏地变大了好些。

可陆温礼好像根本没使多大力,晏原这么一拉,男人居然顺势转了回来,电光石火间,晏原不过一个眨眼,眼前便是陆温礼那戴着眼镜、斯文败类一般的脸。

对,就是斯文败类。

这人看着自己的眼神似乎藏着火,蛰伏着野兽。

晏原仍旧瘫软在沙发上,陆温礼撑着沙发,附身看着他。

他嘀咕着:“我们两现在也算是完全坦诚相见了吧陆总监,不会又要敷衍我吧?”

“嗯?”陆温礼的嗓音居然沙哑了一些,男人双眼中火光更盛,“并没有完全坦诚相见。”

晏原愣了一下,随即骂了声“操”,气呼呼地问道:“这还不算坦诚相见?那还有哪门子的坦诚相见?”

话落,两人之中安静了片刻。

晏原在这样暧(ai)昧的安静中,后知后觉地发现了气氛的不对劲。他想要坐起来,陆温礼却完完全全附身笼着他,在这样方寸的沙发上,没给他留一点退路。

他听见男人愈发沙哑的声音:“这门子的坦诚相见。”

窗外晚夏凉风不断,天边星河鹭起,小鹿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不住地发出不安的“喵呜”声,把水盆也被踹翻了。

晏原和陆温礼却没精力管这劳什子的水盆和猫粮盆了。

晏原只知道,陆温礼似乎一直在亲他的手臂——在亲他那贴着纹身贴的手臂。

随即便是清晨万里蓝天,东边朝阳一点金,照出千百灿灿。

在晏原浑身上下骨头散了架般醒来的时候,陶浮来了一通汇报公司情况更严峻的电话,晏原顿时连动用周家主力收购灯兴的念头都有了。

与此同时,白鹿创始人有了谈婚论嫁的对象这件事,在陆温礼的圈子里不胫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