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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郎君,如今七郎君刚升了职,十三爷正宠着他,您还是暂避些锋芒吧。您忘了,上次您与七郎君打架,被一起行了家法的事了?”

裴湘当然没忘,说起这事他就更恨,十三叔竟然将他与那个狗杂种一般对待,各打二十大板,这像话吗?

他可是五房的嫡子,而裴洛算什么?不过是一个沙陀奴隶所生的贱种!

大盛朝与别的朝代一样,嫡庶尊卑观念浓厚,裴家也不例外。

不过裴家因为能人辈出,对家中的男丁相对宽容许多。

即使是庶出,只要真的表现出了惊人的才华,家族一样也可能会倾力培养。

但一个家族即使再强盛,资源也是有限的,同一辈的兄弟们,都是竞争对手,更何况嫡庶之间?

裴洛自返回裴家后,最初是同族兄弟们竞相欺负的对象,但他野性难驯,无论其他兄弟如何打他,折磨他,他都不肯低头。

家里的大人们已经默认了这种养蛊模式,只要不出人命,便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裴洛在家打架的胜率越来越高,其他方面也开始崭露头角,才开始引起长辈们的关注。

裴洛小时候受的伤,可比今日的伤重多了,那时家里的大人,也不外乎叫府医给治一下,从未有过给他请太医的先例。

所以今晚的阵仗,才会让裴湘嫉妒到了骨子里。

听风院里,王老太医为裴洛检查完伤口后说:“七郎君的伤之前应该是处理过了,只是又崩开了。如今失血过多,怕是需要好生修养一段时间。

伤口老夫刚才已经又处理了一遍。

老夫这就再开些补血的药,只是各位需约束着七郎君,莫要再像今日一般剧烈活动,再致伤口崩坏。”

裴六爷亲自送王老太医出府,裴砚问长吉:

“我听说小七是在申时遇到的截杀,为何这么晚了才回府?受了这么重的伤,他去哪了?”

长吉支支吾吾。

裴砚脸冷了下来,四周的空气顿时凝滞,长吉吓得不轻,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将裴洛去感业寺见谢春心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十三爷,小的听郎君说,破获白骨案的线索,是那无染师太提供的。郎君答应了今日要给她一个交代,才会连夜去了一趟感业寺。”

裴砚站在裴洛床前,不远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射在了裴洛身上,裴洛的脸笼罩在了阴影里。

“长吉,你将这段时间小七与无染师太的接触,一五一十的说一遍。”

长吉已经吓得抖如筛糠,他心里知道不能说,若是都说出来了,郎君一定会不要他了的。

但他实在不敢骗十三爷啊!

十三爷那么聪明,他哪句真哪句假,定能分辨得出,一旦发现他说谎,会打死他的。

长吉哆哆嗦嗦的从裴洛与谢春心的相识说起,再说到了谢春心给裴洛下泻药,奠定了两人关系的基调——他们是仇人。

谢春心化妆成裴家十七郎的事,长吉没说。

他说裴洛上衙的时候,经常都不带着他,他不知道这期间两人是否有过接触。

然后就说到了谢春心派身边的暗卫来通知裴洛,去乔家院子抓拿徐坤和发现毒老鼠的事。

裴砚听完,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

裴砚对长吉说:“好生伺候着你家郎君,以后他若再跟无染师太接触,你拦着些,实在拦不了,事后禀告我。

那个女子,对小七来说,不祥!”

长吉也明白这个道理,磕头称是。

离开听风院,裴砚见了裴六爷,两人不知商议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