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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雾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激出来一身鸡皮疙瘩,感觉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一阵恶寒。

她用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秦知聿,口吻里充满着浓浓的担忧,眼神又十分怜悯,“他没事吧?”

“宝宝乖,少跟神经病说话。”

阮雾点完单的见习,付清允跟故意找茬似的,拖着凳子就往阮雾跟前凑,一个劲儿的催她,“你问了没?”

不等阮雾说话,又是噼里啪啦一串话劈头盖脸的砸在阮雾脸上,“你赶紧问,多危险,孤男寡女的。”

阮雾压根就没想问,但是他太烦人了,无奈之下,她开口,“问,我这就——”

得,不用问了,这不来了吗。

付清允刚想问阮雾怎么不说话了,余光里走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声线也熟。

“这家小烧烤特别好吃!”

阮雾扬着声音,“窈窈!”

舒窈转过头来,妆容精致,穿着打扮不难看出也是花了心思的,对面的蒋方逸依然温润如玉,很礼貌的冲阮雾点了点头。

“你不是和二哥约会去了,怎么还多了那么大一个电灯泡?”

秦知聿接过老板手里烤好的串串,拿起一串烤翅递给阮雾。掀了掀眼皮,冷淡开口,“拼个桌?”

舒窈点了点头,看向蒋方逸。

“好。”

五个人围在桌子前,阮雾和秦知聿小声说着话,时不时的看向脸黑的要命的付清允。舒窈也弯着唇,侧耳听着蒋方逸讲话,不知道听见了什么,逗的她直笑。

“你怎么让突然让窈窈过来拼桌?”

“看付清允格外不顺眼,给他找点气生。”

桌角一旁,付清允余光里全是舒窈明媚的笑容,他掩盖住唇角苦涩,仰头把手边的啤酒喝尽了,伸手拿过舒窈爱吃的鱿鱼串,结果慢了一步。

蒋方逸先他一步拿过盘子里最后一串烤鱿鱼,“窈窈,你爱吃的。”

舒窈毫不扭捏的伸手接过,“谢谢。”

烧烤店开在京大校门口附近,周围全是大学城的学生,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一道熟悉的声音插了进来。

“哟,你们在这呢。”张南招呼着身后几个大块头的男生,“在这吃吧,都是熟人,大家一起拼个桌。”

有了张南在,气氛热络了不少。带过来的那几个男生也都是会说话的。

阮雾吃饱之后靠在秦知聿身上无聊的玩着他外套下摆的拉链,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张南他们讲话。

她视线落到秦知聿手边的易拉罐上,忽的轻笑了一声,嗓音清脆。秦知聿偏头看她,双颊微红,眼睛弯成月牙,亮晶晶的闪着细碎的光。

他摸了摸她的头发,一颗心像被泡在棉花糖里一样,绵软又泛着甜意,语气温和的不得了,“困了?”

阮雾摇摇头,白皙的手指指着他手边的易拉罐,“想起上次来,我开了好多酒让你喝的事情。”

“啧,我送你回家的时候还吃你那个暗恋对象的醋来着。”

听见他的话,阮雾有点心虚的低头舔了舔唇角,动了动手,滑进他的指缝里,在饭桌底下十指相扣着。

干燥温热的掌心包着她略凉的手源源不断的传递着热意。

“原来你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啊。”

秦知聿收紧了手,不可置否。

付清允手边摆了一个又一个的易拉罐,清贵的脸上阴森森的,坐在热闹的桌上仿佛置身事外一样。他时不时的转头看向舒窈,比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多了。

阮雾说的没错,他活该。

酒意翻涌,脑袋昏昏涨涨的。

张南看在眼里,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开口,“窈窈,满满那个什么玩意作业,你也没弄呢是吧?”

“没呢。”

“那你周末可得睁大眼睛看着我们汇演的男生,相中哪个哥哥给你喊过来,直接脱给你看,包你的作业满分。”

舒窈讪讪一笑,“小南哥,我可能是用不着了,蒋方逸说帮我一块弄呢。”

一番话落在付清允平静如死水的心底,如惊雷一般落入平整的海面,掀起波涛骇浪。

张南大手一挥,“没事儿,小蒋同学该画就画,你多看看,相中哪个哥哥给你介绍当男朋友。”

饭局结束,蒋方逸手边的电话响了一声,接过电话之后,他略带歉意的看向舒窈,“窈窈,临时有点事,得先回去了。”

“嗯嗯。”

张南结账之后拍了拍付清允的肩膀无声的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秦知聿喝的有点多,拉着阮雾在路边拦了辆车,两个人往兰庭去过夜了。

不一会,原本乌泱泱的桌上,只剩下喝的烂醉的付清允和微微带着酒意的舒窈。

数十秒的沉寂,冷风吹着店门口的昏黄小灯不停摇曳着。

舒窈看着神智不清醒的付清允干巴巴的开口,“我送你回去吧。”

付清允深邃眼眸里一片晦暗,虽然太阳穴突突直跳,不停的传来晕眩感,但是大脑又无比清醒着。

“好。”染着酒意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

站起身子之后,付清允看了一眼她微微瑟缩的瘦削肩膀,默不作声的脱下外套搭在她肩头,“冷,穿上暖和。”

舒窈定定的望着他,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干净利落的短发,眼眸漆黑幽深,面上装满了她熟悉又陌生的情绪,身形落拓,肩膀宽阔,单薄的站在风口。

仿佛和每一次她贪凉时,一脸嫌弃丢给她外套的不同时空的少年重合。

她敛下心头乱的发颤的思绪,收回目光,“走吧。”

两个人一路默不作声的并肩走着,隔着不大不小的距离。

付清允无言的看了一眼,空落落的胳膊。从前舒窈都是会蹦蹦跳跳的拉着他手臂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

明明是并着肩一起走,怎么感觉隔阂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一样,把他们分割开来。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也闹过矛盾,可是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那么漫长。

他置身其中,切身实际的感受到舒窈是一度铁了心要和他断了联系的,如果不是他胳膊受伤,恐怕事情不知道恶劣又难以拯救到哪里去。

破碎的关系,裂缝越来越大的感情。连同着她和蒋方逸越来越亲密的关系,压的他喘不过气。

付清允看着远处的路灯,曾经他信誓旦旦的和自己说和秦知聿说的“她就是妹妹”话,一点点在他心底动摇,而后崩塌。像废墟一样,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承认吧,付清允,她怎么可能只是妹妹。

两个人抄了近路,穿过寂静无声的小树林,眼看着快要到女生寝室楼下了。

付清允微微阖眼,空荡荡的嗓音裹着凛冽的风一同送到舒窈耳朵里,“能不能不要找蒋方逸。”

舒窈身形一僵,捏着他外套的手指因为太用力骨节一度泛着白。

“你喝醉了,清允哥。”

酒劲不断翻腾着,他忽的走上前,用力握着舒窈的手腕,把人往树上一摁,肩膀垮下来搭在她的肩窝上,眼眶泛着酸涩,无力又挫败的开口,“我不是你哥哥。”

舒窈推开他,眼睛通红发涩,颤着声音一字一句的开口,“所以呢,你想做我哥哥就可以做我哥哥,不想就不是?”

“你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可以无数次的定义我和你之间的关系吗?”

“凭什么,什么事情都要由你选择。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可以把所有事情翻篇?”

她看着低头沉默的他,眼泪陡然掉落,砸在黑暗里,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

“我不想被你牵着鼻子走了。”

“你走近又走远,我看着你这么多年,身边人换了又换,我无数次告诉我自己,有骨气一点,不要喜欢你了。”

“我每次告诉自己,你一点也不好,可是一闭上眼,全是你的好。”

“好不容易,我已经要快想通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又为了我伤了胳膊,跟我说别哭。”

“怎么哪里都是你,逃都逃不开。”

付清允听着舒窈一字一句泣不成声的控诉着他,一颗心像掉进了满是玻璃碎片的密闭小房子里,密密麻麻的疼钻着心窝,连呼吸都带着窒息,一点点凌迟着他。

他没有权利去反驳,低声开口,“是我不好。”是他不好,让她难过,是他不好。

随后妥协,连声音都发着苦,艰难吐字,“风大,回去吧。”

作者有话说:

卡文卡哭了,明天一定要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