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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闻到了他身上澡豆的沉香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盐腥味。

他紧紧捧住她的后脑,长出一口气。

没一会儿她去后边浴房漱口,回来又喝了两口茶水,上床来,他便吻上她唇,将她紧紧抱住。

她能感觉到,他感觉到了极大的快慰。

这一晚两人交颈而眠,宋胭很快就睡着,到第二天醒来,天还没亮,她听见雨打在屋顶的声音,再看向床外,只见魏祁只燃了一只蜡烛,正在静静穿着衣服。

她问:“已经要起了吗?”

魏祁一边系上腰带,一边坐到床边来,抚着她发丝:“嗯,今天有朝会。”

“我帮你梳头。”她说着要从床上坐起来,魏祁将她按下去:“你睡着,我去景和堂梳。”

“我本来也要起来了,母亲这几日说腰疼睡不好,起得早。”

“她睡不好是她的事,你以后都不必去请安了,我让人去和母亲说,外面还冷,你躺着。”说着替她将被子拢了拢。

所谓“春眠不觉晓”,这时节当然好睡,乍暖还寒,被窝里确实舒服,宋胭被他这么一说,还真舍不得离开。

于是她就这么被按了下来,他穿好衣服随便束了发就出门去了,洗漱都没在这边,似乎怕吵到她。

她觉得昨晚他果真是高兴了,今天对她更温柔了一大截,原来他这么容易满足的吗?好像也没怎么费力。

清晨雨下了一会儿,天亮就停了,日光出来,照得四处一片新绿。

下午魏祁回得早,日头偏西两人就用了饭,宋胭想去花园里走走,魏祁便和她一起去。

一出院子他将她手牵起来,她却看到不远处还有丫鬟经过,又将手抽回来。

魏祁道:“地上还是湿的,别摔了。”说完又将她牵住。

地上的确还有些湿迹,她作罢。

走了几步,她想起来,说道:“我昨天好像梦到蛇。”

“蛇?胎梦吗?”魏祁问。

不少王侯将相都有母亲的胎梦传说,什么飞龙入怀,猛虎下山,明月入怀,除了这些,大蛇缠绕也是常见的胎梦之一。

宋胭问:“胎梦里,蛇是什么?”

“自然是人中龙凤,卓尔不群。”他回。

“可我梦到的蛇是条小青蛇,这是不是代表是女孩?”

魏祁笑了笑,“女孩也好。”

正说着,前面一棵紫玉兰树,已经有花绽放,宋胭忍不住停了下来。

“这玉兰花真好看,要不然我折回去插起来。”说着要上前去摘,魏祁拦住她:“我去。”

随后他过去,指着一只花道:“这个?”

“那个吧,这个太小了。”宋胭指向另一只。

那只略高一些,魏祁将树枝拉下来,在靠后的地方将树树折下来。

他穿着青色绣松纹的大氅,黑色巾帽,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身形颀长,站姿笔挺,哪怕是常服也有一种朝中阁老的威严,这样的他却站在玉兰树下摘花……她看得发愣,竟觉得有一种异常的温柔。

很快他将那只花折了下来,上面有一朵盛开的,两朵花苞。

“然后呢?”他看着树上问,“这只吧——”说着又要去折,宋胭拦住他:“不要了,就插一只就好看了,不必要那么多。”

“是吗?不多要几只?”

“不要,就一只。”

魏祁便将花拿了过来,宋胭要伸手去拿花,却只觉一阵反胃,立刻到小径旁想吐,半天也没吐出来。

魏祁连忙过去扶她,一边拿出手帕来,一边问她:“怎么了?”

待那一阵反胃的翻涌过去,宋胭直起腰来,回道:“突然恶心,有点想吐。”

魏祁想了想:“是刚才吃了太多酸萝卜?”

宋胭摇摇头:“我早上也吃了。”

“那……”他脸上露出几分小心与惭愧:“是昨天晚上……”

宋胭被他说得脸红了,连忙道:“自然不是,我今天开始没什么胃口了,多半是正常的害喜。”

魏祁皱眉看她,轻轻叹了声气,似乎不太适应这种毫无办法的无奈感觉。

宋胭劝他:“好像过了前几个月就好了。”

他看看附近,“我们去亭子里坐坐?”

宋胭点头,他便拉着她去亭子里的美人靠边坐下。

魏祁坐了一会儿,看看背后的椅靠,说道:“这椅靠是不是太往后了些?”

宋胭疑惑:“你才知道吗?我还问过二婶,她说是当初的工匠喜欢这样,为了好看,怎么夫君连自己家的东西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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