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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溪担心她身体刚好,熬不住,却又知道这是急着要做的事,只好吩咐人给炖一碗燕窝来,好让薛宜宁补补神。

结果燕窝炖好了,薛宜宁却又说没胃口,只喝了两口就说实在喝不下,又给放着了。

连燕窝都喝不下去,又怎么有力气做事?不过是强撑着罢了……

玉溪叹了口气,在心里替主子惋惜。

主子多好的一个人啊,只是不该嫁到这骆家来,一边拿人当苦力使,一边又作践人,就如暴发户一样,样样做得不合规矩,却还自视颇高,拿鼻孔看人。

如果没有改朝换代这事,主子肯定不会嫁武官,而是嫁个饱读诗书的名门公子,就主子这般人品,婆家估计乐开了花,得把人捧起来。

第二天薛宜宁就将单子拿去了福禄堂,因老夫人不识字,她便一项一项念给老夫人听。

老夫人认真听着,倒想摘出一两项错处来纠正,却又发现以自己的见识,确实摘不出来。

到最后,她开口道:“你看我这儿这幔子,这坐垫,枕头之类的,都有些偏旧了,也不是什么上等绸缎做的,要不要全部都换新的?”

薛宜宁轻笑道:“母亲想的倒也是,只是眼下时间仓促,怕是配不齐特别合适的,府上下人都是才采买过来的,没什么经验,忙中容易出错。”

老夫人一想也是,点点头,还在犹豫时,又听薛宜宁继续道:“再说平陵公主虽是公主,但母亲也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也没低到哪里去,公主过来,咱们好好款待就是了,倒不用处处显得敬重。”

薛宜宁这话让老夫人很受用,心里得意一番,随后就领会到薛宜宁真正的意思。

所有东西都换新,显得太刻意、太上赶子了。

平陵公主之所以说起来看她,是因为当初她们一同从幽州来京城,在路上有了些交情。

但彼此都心知肚明,两人一方有儿当娶,一方有女待嫁,这便是一次相看。

若没有儿女亲事这事倒罢了,但有这事,他们骆家还是女方,就不该那么上赶子,显得女儿多嫁不出去似的。

老夫人恍然大悟,心想还好有儿媳提醒一下,要不然就要让平陵公主在心里看低自己了。

虽这样想着,却还是不动声色,假意琢磨一阵才点点头,回道:“那就这样吧,回头你去安排,也要好好盯着,别让下人们偷懒坏了事。”

薛宜宁点头应下。

一切都准备妥当,哪想到平陵公主到来那一日,她却又开始头疼了,玉溪和子清轮番探了她额头,都觉得有些微烫,这样子本该好好休息,可老夫人是绝计不会同意的。

薛宜宁想了想,只能一早匆匆喝了碗前日抓的药,便开始忙接待公主的事。

巳时,平陵公主的舆车到了,老夫人在门口相迎,薛宜宁、黄翠玉也跟着,待平陵公主下轿,一齐下跪请安。

平陵公主丧夫已有四年,脸上带着几分愁苦之相,人倒还算和气,走上前含笑让几人起身,又亲自扶起老夫人。

“一转眼,我们都已进京两年多了。”公主说。

老夫人回道:“是啊,有时午睡了恍惚,以为自个儿还在幽州呢!”

公主笑道:“我也是呢,时间易逝。”

老夫人正要请平陵公主入府,这时突有一人从平陵公主身后走上前道:“阿宁?”

薛宜宁微怔,抬眼看去,只见一道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