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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黄翠玉掐着嗓子阴阳怪气道:“你不是和我们骆家和离了吗?现在自个儿跑回来,又是什么意思?”

薛宜宁丝毫不为所动,缓声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夫君和离了?”

黄翠玉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一开始薛宜宁住进娘家不回来,阿贵便说夫人要与将军和离了,随后大哥回来了,也和婆婆说过,两人大概就和离了。

只是这事一直没办下来而已,后来大哥还一言不发就去辽东,这事便彻底耽搁下来。

此时已有许多下人或走过来,或躲在附近看,薛宜宁便索性说道:“不管外面怎么传,我和我夫君是不是讨论过和离这回事,但终究是没和离,我现在还是这骆家的主母,还是你大嫂,我想回来就回来,没有你反对的份。再有人不将我放在眼里,就是主子,我也照样罚禁足,罚月银。”

黄翠玉怒火中烧,想来想去,转身就往福禄堂去。

她是弟媳,被薛宜宁用长幼尊卑来压,那对婆婆呢?

老夫人可是恨透了薛家,恨透了薛宜宁,看她到时怎么有脸待下来!

黄翠玉往福禄堂去,她也缓步往福禄去。

等她走到时,黄翠玉早到了一会儿,在老夫人面前将她回来的事告了一状。

老夫人脸上带着怒,静静看向门外。

薛宜宁在玉溪搀扶下迈进门槛,朝老夫人行了一礼,温声道:“给母亲请安。”

老夫人早听说她怀孕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已有怀相的她。

这肚里可是她家大儿的孩子,大儿如今都要三十了,可算是有了个孩子。

可她恨薛宜宁闹得骆家与金家不和,恨她还要和自己儿子和离,恨她家通敌,害得儿子丢了官,远走辽东,所以此时便愤恨满怀,不愿理她。

她冷哼一声,漠然回道:“这不是薛家的千金大小姐吗,你这一礼,我可受不起。”

薛宜宁朝黄翠玉道:“弟妹先下去吧,我和母亲说会儿话。”

黄翠玉知道老夫人也同自己一条战线,不屑道:“你是谁,凭什么指使我?”

薛宜宁只看向老夫人,撑了撑自己腰,似乎站得有些累了。

老夫人终究还是想起那是骆晋云唯一的骨血,她也想听听这薛氏要和她说什么,便朝黄翠玉道:“你先下去吧。”

黄翠玉不服气,却没办法,只好冷着脸下去了。

待她走,薛宜宁说:“母亲能让我坐下么?”

老夫人带着气,闷声交待:“你坐。”

薛宜宁坐到她身下,诚声道:“母亲,我知道您恨我,恨薛家,所以我如今来向您赔罪,您后半生,我也好好服侍您,孝敬您,替您分忧,打理好后院,好么?”

老夫人讥诮一声:“合着我骆家是你家菜园,你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呢!”

薛宜宁说道:“我自然没有想进就进,想出就出。之前我母亲本想来向您道谢,顺便告知您我有孕的事,让您派几个人接我过来,却吃了闭门羹,我们也自知没脸,所以再没有提这事。我母亲也说,大不了,我就在娘家待着,以后孩子出世了,就让他姓薛,入薛家族谱……”

老夫人脸上不悦,欲样。”

坏了名声,她还怎么嫁人?我便是因此,才等不及自己过来的。”薛宜宁说。

这事正是老夫最心急的事,听她这样说,不由问:“这事你有办法?”

薛宜宁说道:“我过来之前,已想了对策,暂且可以一试,总比任外面传谣言的好。”

老夫人便连忙道:“那你快说能怎么做,晋雪都在房中哭了好几天不出门了,我恨不能再找人去把那陶子和打一顿,却又怕别人说得更难听。”

薛宜宁安慰道:“母亲身体弱,受不得急,您将这后院的事还是交给我,一切我来处置好么?不管我做得怎么样,总能让您轻松一些。”

老夫人不由看一眼她肚子:“可你这身子……”

薛宜宁摇摇头:“无妨,他倒挺乖,除了前两个月吃不下,后面一直很好,没什么不舒服的。”

老夫人微微露出一丝笑,问:“几个月了?”

薛宜宁回答:“快五个月了。”

老夫人欢喜地点点头,顿了顿才说道:“也罢,库房的钥匙在我这里,账本和对牌都在二媳妇那里,回头我都让人交给你,你自己看着办,最要紧,就是这晋雪的事。”

薛宜宁应下:“好,我明白的,明日一早我便去办晋雪的事。”

听她这话,老夫人不由就心安下来。

以往那两年,有她管着家里,什么事都没有,后来她不在几个月,事情交给老二媳妇去打理,竟就闹出了那么大的丑事,她什么风声都不知道,直到听见人在外面叫骂,惊得她差点晕过去。

但除了打骂发卖那几个坏事的,她也不知该怎么办,怀疑后院还有这样的腌臜事,却又不知该怎么查。

大儿子去了辽东,二儿子还在孚良,二媳妇是眼高手低,心比天高,却什么都干不成,她愁得吃不好,睡不着。

如今大媳妇回来,兴许这事都能解决了吧。

过几个月,家里又能添丁。老夫人只觉连日来的头昏脑涨都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