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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着那小小的人儿,她不由露出几丝轻笑。

……

骆家去找陶子和退婚的消息马上就传了出去。

然后第二天,陶子和到骆家门前跪了整整一天,骆家无人理睬,这更证实了薛宜宁的说法。

于是大部分人感叹,骆家果真是武将之家,重情重义,哪怕发达了也没有翻脸不认人,而是信守承诺,要将妹妹嫁给一个落第秀才。

可恨这落第秀才竟如此不知好歹,还没成婚,就在外养起了外室,莫说骆家这样的门户,就是平头百姓之家也忍不了。

骆家小姐带人去打他一顿,还是客气了。

随后薛宜宁便邀京城最有头脸的官媒人到家中做客,告诉媒人,因陶子和那桩事的耽误,妹妹年纪不小了,所以想托媒人帮忙留意,若有合适的少年郎君,便牵牵线。骆家不在意别的,最重要是门风人品,媒人拿了赏钱,喜不自胜,出去便帮忙说骆家的好话。

自此,骆晋雪的名声便扳回来了。

没想到这一通折腾下来,倒真有户合适的人家找上门,要与骆家结亲。

对方也算名门,祖上曾出过丞相,如今的主家之人为族中三爷,正任一州刺史,算是封疆大吏,要娶妻的则是已故大爷家的独子,名霍澄,算是那位三爷的侄子。

也就是说道,霍澄父母早亡,家中主事人是叔父,没有依托。

原本这样的身份是很尴尬的,高不成低不就,名门之女看不上,身份低微的又太委屈霍澄,像骆晋雪这样的,自然不会去考虑他。

可薛宜宁却发现这霍澄蒙父荫在十七岁时做上京畿衙门一个小录事,随后在几年时间内,一步步晋升,在二十四岁时做到了大理事的七品主薄。

这些岗位都不是闲职,是要做实事的,足以见得,这霍澄虽幼年丧父,却并未迷失志向,而是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能力做上了这七品主薄。

这亲事是霍澄的姨母帮忙说的。

从媒人含糊的言辞中,薛宜宁也听出霍家主母并没怎么管这个侄子,猜也能猜到,若是婶母上心,也不会让他二十四岁还未成亲,所以谈婚论嫁,还要姨母来拜托媒人。

薛宜宁看中霍澄的人品,他远比陶子和坚韧得多,也一定会有锦绣前程,应该也会对骆晋雪好,只是对骆家来说,他眼下的条件太差了些。

经历陶子和之事后,骆晋雪失了斗志,没有主意,一切都听薛宜宁的意思。

而老夫人怕骆晋雪年龄再耽误更不好找,也是犹豫不决,黄翠玉则明确反对,更看中另一户家世是公府之家、男方本人却没什么出息的。

最后,老夫人决定找下人专程给骆晋云送信过去。

骆晋云远在辽东,又在边境,平时极少能碰到可稍带信件之人,所以家中一直没有递家书过去,如今事关骆晋雪的婚姻大事,老夫人拿不定主意,便下此决定。

老夫人坐在榻上,薛宜宁让人搬了只小桌过来,将纸垫在小桌上,一边听老夫人口述,一边将她口述的话稍加润色后写下。

最初说的,便是平陵公主使坏,陶子和养外室,导致骆晋雪遭议论的事。

然后便是诚心上门说亲的两户人家,让骆晋云作决策。

说完这些,老夫人看看薛宜宁,开口道:“再和他说,你回来了,现在又在管着家里的事,也……尽心尽责,照顾着晋雪,家里一切都好,大概有三个月就生了,看肚子像是个男孩。”

薛宜宁顿了顿,默然写道:“薛氏于二月归来,执掌后院,照顾晋雪,还算尽心,家中诸事安好,勿挂念。另,其还有三月临盆,观其怀相,似是男孩。”

想了想,她又加道:“但怀相之言,不可信,也兴许是女孩。”

老夫人又絮叨着说了些话,最后想着没什么了,便道:“行了,就这样吧,让他尽快回信,我们就给晋雪把婚事订下了。”

“好,我在信后交待。”薛宜宁说。

她的字,与家中文书先生的截然不同,他应该能认出这是她代笔的。

既是这样,其实她可以再写些什么。

原本觉得,她有许多话要问他,要和他说,可如今有了机会,她却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她提笔又放下,终究是一个字也没加,好好将老夫人的话誊抄完,放信进竹筒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