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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宜宁说道:“好在有将军,弟妹除了忌惮婆婆一些,最怕的就是将军了。”

骆晋云停下步子,问她:“弟妹刻薄跋扈,母亲目光短浅,这个家不好当是不是?”

特别是,他也没给她底气。

她低声道:“每个家总有每个家不好管的地方,骆家

只有两房兄弟,也算简单。”

“以后,不用顾忌弟妹,若她找上二弟和母亲,你就找我出面。”他说。

“嗯。”

他伸出手,将她一只手握住。

男人的手略粗糙些,但又大又暖,躺进去,无比安稳。

她觉得冬夜都没那么冷了。

回到房中,已要准备沐浴。

给他清理衣服时,她忍不住问:“我给你做的那身寝衣,怎么没看见了?”

骆晋云微微一怔,含糊道:“大概,是裹在哪里了吧。”

但薛宜宁非常清楚,和正堂确实没有,因为她特地找过。

骆晋云显然不准备详细回答,拿了衣服往浴房而去。

她问:“你是不是,把它扔了?”

他很快道:“没有。”说完就头也不回去了后面。

等他从浴房回来,见薛宜宁坐在床头,就着烛台在缝一件小衣服,一看便是给宝珠缝的开春的薄棉衣。

一针一针,好半天针线才走了一小段,不一会儿她还要搓搓手,让冻僵的手灵活一些。

房里烧着碳,比外面暖一些,但若是双手在外面,依然会很冷。

他那身寝衣,也是她这样熬着夜,一针一针缝出来的么?

“那寝衣,我没扔,只是……放起来了,明日我去拿出来。”他突然说。

薛宜宁看看他,隔了一会儿,微带着闷气道:“真能拿出来么?那是轻云罗,只有我这儿有,仿也仿不出来。”

她这意思,是怀疑他已经把衣服弄没了,要连夜找人去仿一套来?

骆晋云笑了起来:“当然能拿出来,要不然呢,你觉得我扔了?”

“我觉得你可能剪了。”她回。

“怎么可能——”他只说了一半,话头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舍得?

等他上床来,她也觉得眼睛累了,放了针线,躺下来。

两人都躺下了,她看着他的眼,说道:“我昨天,看你锁骨下有一道新伤。”

说完,缓缓抬手,拨开他右侧衣襟,看向那道伤。

很细,但几乎有一掌长,如一条蜈蚣斜卧在锁骨下,与颈部也就隔了一寸多。

他回道:“不碍事,只是轻伤。”

明明这么惊险,却说是轻伤。

她问:“不是戍边么?又没有战事,怎么会受伤?”

“没有战事,但偶尔会有小冲突,也会有探子入境,这伤是抓探子时弄伤的。”

她看着那伤,轻轻抚上去,然后问:“多久了?”

骆晋云想了想:“刚去几个月时伤的。”

也就是,收到母亲第一封家书的时候,说她回去了,已有五个月身孕。

她轻轻叹息:“以后注意些。”

这样的伤痕,既让人害怕,又让人担心。

纤细柔软的手指,贴着他胸口游走,他不禁想,这真的只是想看他的伤?

他伸手扣住她的腰,将她贴向自己,手滑到她光洁的背上,拉开了那条细带。

薛宜宁连忙道:“这两天,都有些困……”

早上没能睡着,白天有事,也没能睡一会儿,现在虽然还能说会儿话,但实在是没有那种精力了。

他便将手拿了出来。

随后道:“自我回来,还没去拜见过岳父,明日你让人去问问,他们若有空,我便同你一起去拜见。”

薛宜宁没想到他还会主动提起这事,很快回道:“好,我去安排。

他看着她,说道:“睡吧。”

“我还想问问,那两个城门守备的事……”她轻声问。

之前问过,

他不耐烦地糊弄过去,这一次,她想两人近了一些,或许他会愿意回答。

他回道:“我是杀了那两人,但那两人擅离职守并奸|污民女,本就是重罪,所以没什么大事。”

“竟还有这样的城门守备……”薛宜宁惊叹。

他说:“我亲眼撞见。”

惊叹之余,她想了想,说道:“但对方毕竟是京兆尹之子,又与皇子有关系,你日后,还是谨慎些,随意杀人,确实容易惹事。”

她不知他会不会嫌自己烦,但还是忍不住说了这话。

骆晋云却没有露出不喜的样子,而是温声回道:“当时确实有些冲动,后面不会了。”

薛宜宁放下心来,额头抵着他的肩,闭眼入睡。

没一会儿,倒是安静睡着了。

他没有那么困,一动不动由她贴靠着,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