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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赟听得都要暴走了,这俩人是怎么回事啊?说的好像乔嘉桐和章翎已经在一起似的,都他妈太会脑补了吧?

然后,他就听到乔嘉桐的回答:“你放心,我不会不理你的,我其实……很欣赏你。”

许清怡激动了:“学长……”

蒋赟从暗处走出来,就看到一对依偎着的背影,乔嘉桐已经揽住许清怡的肩,许清怡将脑袋搁在他肩膀上。

这其实不关蒋赟的事,他不应该生气,恰恰相反,乔嘉桐是他的“情敌”,情敌被别的女生勾走了,对蒋赟来说应该是件大好事。

可是,听到刚才那些话,看到他俩相依相偎的这一幕,蒋赟却是愤怒了。

他不能容忍他放在心尖尖上疼爱的女孩,被别的男生那样糟蹋!哪怕只是口头上!

乔嘉桐是个什么玩意儿?他哪里来的自信心?以为章翎是他的私人所属物品吗?口口声声喜欢章翎,要考去北航,要追回章翎,转个身就对别的女孩说,你比章翎漂亮、温柔、善解人意。

是不是有病啊?!

就这种货色,以后章翎真去了北航,难道还要被他骚扰四年?

一个星期来,蒋赟压抑、迷茫、痛苦、愧疚……此时此刻全都转化为一腔怒意,像是寻到一个发泄口,他从黑暗中冲出去,在乔嘉桐毫无防备时,一记重拳就砸在他的脸上。

这一拳力道很大,直接把乔嘉桐给揍翻了,差点从台阶上滚下去。许清怡蹦得比袋鼠都高,“啊”的一声尖叫,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异常刺耳。

乔嘉桐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抬头看去,发现是蒋赟,心里又惊又气,揉着快速肿起来的脸颊,怒吼:“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我是疯了。”蒋赟赤红着眼大步向前,揪住乔嘉桐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砰”的一拳又砸上去。

乔嘉桐被打清醒了,知道蒋赟是真疯了,开始挥拳与他对打。

乔嘉桐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场街头打架,瘦小的蒋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揍得摔在地上嗷嗷叫,现在蒋赟也就长高了一些,乔嘉桐没把他放在心上,莫名其妙连吃两拳,他咽不下这口气,决定再狠狠教训蒋赟一顿。

可真的打起来后他就后悔了,因为发现,他根本就打不过蒋赟。

那少年仿佛把他当成杀父仇人,招招重手,疼得乔嘉桐眼泪都飞出来。

许清怡在边上蹦蹦跶跶,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却丝毫没有去喊保安的意思,乔嘉桐都要崩溃了,想要跑,蒋赟根本就不放,连踢带打,竟是弄得他毫无还手余地。

蒋赟又一脚把乔嘉桐踹翻在地,英俊潇洒的乔学长甚至抱住脑袋,叫得嗓子都劈了:“别打啦!我要高考!我要高考啊!”

听到这句话,蒋赟燃烧的怒意才渐渐熄灭,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乔嘉桐,咬牙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准,再去,骚扰,章翎!你在外面泡妞,不关我事,如果再让我发现你一边泡妞,一边骚扰章翎,我告诉你,我会杀了你。”

他最后踢了乔嘉桐一脚,才甩开手脚大步离去。

许清怡看着地上狼狈万分的乔嘉桐,忍住要笑的心思,扑上去喊:“学长,学长!你没事吧?”

乔嘉桐已是鼻青脸肿,撑了一下竟没爬起来,干脆躺在地上咻咻大喘气:“去帮我,叫保安,我要,报警。”

许清怡:“哦哦哦,我现在就去。”

——

佟跃东又一次被梁军骂得狗血淋头。

他陪蒋赟去五中拿学习资料,那臭小孩竟然跑到操场上,把一个高考生揍得妈都不认,人家怒而报警,对方家长冲到学校找校长,说一定要严肃处理蒋赟,绝不接受私了!

梁军头疼,佟跃东很委屈。

在宾馆房间,佟跃东问蒋赟:“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自己没见着女朋友,看到人家在约会就嫉妒了?这心态可不好啊,有点心理变态了,你看我,都二十六了还没对象呢,我也没想要打人啊。”

蒋赟说:“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早就想揍他了。”

佟跃东点头:“哦,我听说了,那家伙好像是你们学校校草,大高个儿,那……你是嫉妒他长得帅?”

蒋赟不想再理他。

佟跃东叹口气:“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打人啊,学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和家人,你这一身功夫去对付一个高考生,真的过了。现在可好,人家揪着你不放,你说怎么办?”

蒋赟满不在乎地笑:“怎么办?不如让学校把我开除吧。”

佟跃东大惊失色:“啥?”

蒋赟转过头,深深地看着他:“要走,这不是个最好的理由吗?”

佟跃东:“……”

3月17日,星期一,天气晴。

蒋赟依旧没去学校。

升国旗仪式后,五中教务处主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说出一份处分通知——

高二(1)班蒋赟同学,于3月14日晚自习时间,在学校操场无故殴打高三(1)班乔某某同学,造成乔某某同学身体多处受伤,入院治疗,蒋赟同学的行为严重威胁他人生命和健康,给校园安全带来极其恶劣的影响。为严肃校纪校规,经学校研究决定,给予高二(1)班蒋赟同学开除学籍处分,即日生效。

蒋赟同学需于一周内办理手续离校,乔某某同学依法保留追究刑事责任的权利。

开除处分一出,全校哗然,五中已经很多年没有对学生做过开除学籍这么严重的处分,高二(1)班连班主任到全体学生,集体懵逼。

高三(1)班乔某某,还能是哪个乔某某?不就是校草乔嘉桐么!高二(1)班又是实验班,学霸打学霸,一个受伤住院,一个开除学籍,这是什么样的魔鬼剧情啊?

邱远峰目瞪口呆:“不可能吧?”

郭骏骁和方家豪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蒋赟疯了吗?”

萧亮只有一句话:“卧槽。”

吴炫宇:“……”

梨子、林师妍和金盏担心地看向章翎。

章翎已经石化,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了。

这十天她度日如年,时时刻刻都在想念蒋赟,面上却没表现出来,一直乖巧地上学放学,从不在章知诚面前使性子发脾气。

她相信父母,相信老师,相信警察,相信蒋赟,相信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蒋赟会回校上课,他们会回归平静的生活。

辛辛苦苦等待十天,竟等来这么一个开除学籍的通知?

章翎怎么能接受?

她有太多太多疑问,蒋赟上周五晚上在学校?他来干什么?为什么不来见她?他跑操场上去干吗?乔嘉桐为什么会在操场?蒋赟为什么要打他?

最关键的是,他怎么会被开除?打架是这么严重的吗?

被开除……天啊!那蒋赟以后怎么办?他还能考大学吗?

章翎都不管纪律了,冲到队尾去找陈涛:“陈老师陈老师,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周五晚上,你不是还来教室帮蒋赟收拾桌上的书吗?他那个时候就在学校?你知道吗?”

陈涛像她一样迷茫:“我不知道啊,是他一个朋友来帮他拿的。”

章翎崩溃了,急得团团转,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陈老师,你帮帮蒋赟吧,他不能被开除,不能被开除啊!他还要考大学的呀!”

陈涛说:“你先别急,我一会儿去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了高二(1)班众人,散落在各个班级的原高一(6)班师生也都惊呆了。

薛晓蓉、孙妙岚、李婧、汤子渊、刘陈飞、王雨晴、杜善杰、王波……大家在人群里对视,你看我,我看你,一个个都难以置信。

邓芳抚着心口,感觉真要被蒋赟气出心脏病。

姚俊轩眉头皱起,心想:那个人是傻逼吗?

许清怡像个没事人似的站着,赵思婷拉拉她的胳膊,问:“清怡,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你最近和乔学长走得很近啊。”

许清怡一瞥她:“我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

在梁军的安排下,学校出面给翟丽打电话,告诉她三件事:一,蒋赟的奶奶去世了;二,蒋赟因为殴打同学致对方住院,被学校开除;三,翟丽现在是蒋赟的法定监护人,必须履行义务,抚养蒋赟成人。

汇总成一句话就是:翟女士,赶紧来钱塘把你这倒霉儿子接走吧。

翟丽:“……”

她倒也没推卸责任,在台城奔波两日,帮蒋赟联系到一所寄宿制高中,愿意接收蒋赟插班就读。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翟丽给蒋赟打电话,纠结地说:“蒋赟,我想求你一件事,你到台城后,上学时住学校,周末和节假日,我会在学校旁边给你租一套房子,我……我没办法把你带回家,希望你能理解。”

蒋赟说:“我也不想去你家,就这样吧,挺好的。”

多好笑啊,他一个正儿八经的婚生子,搞得像个私生子般见不得人,蒋赟也疲了,只想有个安稳的落脚点,去哪儿都一样。

回学校办手续那天,夏云陪着蒋赟。

刚好是高二(1)班体育课时间,教室里应该没人,蒋赟说他想去教室转转,夏云同意了。

十七岁的少年穿着一件黑色带帽卫衣,拉起兜帽,帽檐压得很低,双手插在兜里慢慢走过走廊,透过一扇扇窗,能看到别班上课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