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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齐忽然再度冷笑了声。

仆从不解。

颜齐一扯嘴角,道∶“这个江国太子,枉然身份高贵,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怜。”

仆从自然不好擅自打听主人想法,忙上前禀报另一件事∶“兵马司的两位大人已经到了,就侯在'老地方',公子可要现在见?”

颜氏虽然大势已去,但根系深厚细密,在朝中的人脉,不是一朝一夕能全部铲除的,这两名来自兵马司,秘密会见颜齐的官员,便是颜冰留下的暗棋之一。

他们家世、履历上皆看不出与颜氏有一丝一毫的关系,所以躲过了那次大清查。

祖父禁足在祖宅内,无法外出,家中一应事,包括对外联络,只能他出面维系。原本按着祖父计划,南北开战,朝中空虚,将太子困在江南,正是颜氏东山再起的最佳机会,谁料原本一处即发的大战竟突然停下,最后变成了两国联姻。颜氏只能收敛起锋芒,继续蛰伏,可在朝中势力的渗透还得继续进行。

颜齐便起身,披了斗篷,将面容身形皆裹得严严实实,才离开了雅室。

回程路上,江蕴和范周一道回到马车里,范周不傻,愤怒之余,也存着理智,神色凝重道∶“今日这事”

江蕴淡淡道∶“先生心中知道就好,不必说破。

范周一愣,继而皱眉∶“只是,此人目的是什么?离间殿下和隋国太子的感情?还是要破坏南北和谈,引起两国争端?”

这两者的性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一样的。

范周越想越愤怒。

若不是殿下冷静克制,没有冲动行事,换作一般人听到这样的消息,恐怕早就同隋国太子闹去了。届时,两国联姻可就真成笑话了。

江蕴沉吟片刻,道∶ “无妨,先不要声张。”

范周见殿下已经成竹在胸,便没有多问,只是,这幕后主使之人虽然居心不轨,那小妾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殿下若介怀此事,其实,不妨直接和隋国太子挑明了说。”

范周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

江蕴正想事,闻言,立刻明白范周指的是什么,轻轻一笑,道∶“先生放心,孤并不生气,而且,孤还很开心。”

“呵?”

纵沉稳老练如范周,也不禁张大了嘴巴。

江蕴只是又笑了一声,道∶ “我们回府吧。”

坐到车里后,江蕴已经摘掉了幕离,范周见殿下展袖而坐,嘴角上扬,笑意温然,并不是在强颜欢笑,越发云里雾里。

若非要说郁闷,就是隋衡了。

江蕴乘车回了太子府,隋衡也恰好策马从宫里回来。

天气回暖,江蕴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春衫,隋衡翻身下马,来到马车前,伸臂就要直接把江蕴从车上抱下来。

不料遭到范周阻拦。

“大庭广众,望殿下注意点影响。

范周冷着一张脸道。

这是自己的地盘,而且两人已经大婚,隋衡自然不会听范周一个谋士指点江山,但新婚头一日,若太不给对方面子,怕会引得江国其他谋士将领的不满。

最后还是江蕴开口,说自己脚不舒服,让隋衡抱了。

隋衡虽然如愿以偿,一路抱着江蕴进了府,但身后范周杀气四射的眼神,还是令他毛骨悚然。

隋衡婚前便在范周手里吃了不少苦头,见这情形,更是一脑门官司,不知自己哪里又得罪了这尊大佛。

“你这位范先生,这阵子一直待孤客客气气的,也不大管我们的事了,今日是怎么了,吃了炮仗一般。”

隋衡自己想不明白,就去问江蕴。

江蕴忍笑,捏捏他鼻子,道∶“自然是因为你得罪了他们最敬重的太子。”

“得罪你?”

隋衡皱眉∶“孤都已经恨不得给你容与殿下当孙子了,何时得罪过你?”

“我怎么知道呢。”

江蕴眼睛一弯,狡黠道∶“殿下就自己想吧。”

转眼到了春日宴。

春日宴原本是三月三举行,因为两国太子大婚的事,今年往后推迟了一段时间,改到了三月下句。

如往年一样,宴会开始前两日,各下属国参赛者和各地文人学子,便浩浩荡荡往骊山出发。长龙一般的马车,再度汇聚到骊山入口。

和去年春日宴的沉寂落寞相比,今年春日宴格外热闹,引人注目,因为江南江北两位太子大婚后,将首次露面,共同出席今年的宴会。

而且,由于南北互通,作为江南之地的宗主国,江国也会礼节性的派—些学子过来曲水边参宴,作为对江北春日宴的支持。

某种意义上,这算是南北互通以来,最显著的成果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