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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说啥了?骂你和郎君了吗?”刘妈妈在院门口等,一看两人身影便迎上去问三少爷。

齐少扉摇了摇头,“父亲没凶凶越越。”又点头,“说了好多啊,阿扉不想记。”

岑越在旁听的发笑,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阿扉还和他学了一遍刘妈妈嘀咕齐大奶奶的原话,现在轮到了齐老爷,阿扉直接不想记。

齐老爷的话还不如刘妈妈。

“问了几句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想必牛师傅跟父亲说过了。”岑越简单说了句,“饭菜热热吃饭吧,饿了。”

齐少扉小鸡啄米点头,“饿了饿了,阿扉和越越要吃饭。”

“好好,刘妈妈这就去热热饭。”

刘妈妈到灶屋忙活,脸上也松快了些,不管咋说,谢天谢地老爷没生气没罚就成,只希望以后日子顺顺当当的。

这边饭菜热了热,岑越和齐少扉终于能吃个安心饭了。

正院里。

齐老爷没走,杜氏让上了菜,嘴上还说:“老爷也真是,怎么就让两个孩子走了,饭菜正好好了,一道吃多好。”

齐老爷没说话,不知道想什么。

偏厅圆桌上了饭菜,杜氏请老爷入座,自己一边坐下,一边给齐老爷盛汤,见她刚说的,老爷也没生气不耐烦,当即温声细语给岑越齐少扉上眼药。

“家里平时安静,自打少扉成亲后,倒是热闹些,前个闹了一通,昨个儿回个娘家,临走了还要村里闹一通,这岑越脾气是大了些。”

齐老爷嗯了声,不知道听没听进去,接了碗喝了口汤,说汤咸了些。

“咸了吗?”杜氏尝了口,刚刚好啊,嘴上说:“我回头说灶屋,让少放一些盐。”

齐老爷点点头,拿起筷子吃菜。

杜氏又把话拐到岑越身上,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虽说不是一个村,但人家铁匠家是娶他路上死的,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这岑越心太狠,还说要告官,这官老爷是寻常人能见的?”

“净给咱家添乱子。”

齐老爷吃菜的手一顿,看杜氏,“那你说说该怎么办?”

杜氏一高兴,当即说:“打发打发点银子就成了,老爷不是说了,老太爷在时行善积德,齐家是仁善商贾之家,一年到头还有发药的时候,就当是行善事了。”

“铁匠家纠缠岑家两年,照你这么说,那齐家的银子得喂铁匠家一辈子。”齐老爷放下了筷子,想起了父亲,长长叹了口气,“不吃了。”

说罢就起身,往出走,瞧着方向是去后院姨娘那儿。

杜氏急吼吼站起来挽留,看那背影那方向,能咬碎一口银牙,她到底没明白,咋好端端的吃着饭,老爷又走了,也没说错什么啊。

齐家两位姨娘住一个院,外头猜的争风吃醋那没有,反倒两位姨娘日子过得融洽,寻常吃饭都凑在一起,下头人好做饭,两人也能说说话,搭个伴。

齐老爷进来,两人起身相迎,让底下人把吃一半的菜打下去,重新备新的。之后就是吃饭,盛汤的盛汤,给齐老爷夹菜的夹菜,聊天闲话也是说做衣裳、天气热描花样绣荷包等事。

往日齐老爷要是不咸不淡的,两人就不说话,安安静静吃饭。齐老爷有兴致了,多聊几句。

今天倒是奇怪,齐老爷说起三少爷院子的事。

两位姨娘心里是诧异,但仔细听完了,林姨娘说:“三郎君好大胆,我可不敢告官,听一听官老爷都害怕的紧。”

“是胆子大。”齐老爷点点头,又补了句:“还算是顾着局面没冲昏脑子,见好就收。”

程姨娘听了眼眶泛红,拿了手帕按了按眼角,说:“村里就是这样,要么谁家得势男丁多,能说得上话,要么就泼皮无赖,无理搅三分,有理了那就缠着你一辈子,骨头给你吸干净才成。”

“三郎君挺好的。”

后来就不说这事,吃了饭,齐老爷宿在了程姨娘屋里。林姨娘也不生气,关着门自己睡,只是心里叹气,小程可怜,今个老爷说起三郎君这事想到了自

跟林姨娘不同,林姨娘是自小被拐子卖了,家里在哪都不知道,要不是夫人在时,开了善心,她就得进脏地方成了妓子。

后来外头杜氏进门,夫人那时候病体缠身,就问她愿不愿意做老爷小妾。林姨娘知道,夫人是堵了气,也是给外室面上难看,但她愿意。

没啥不乐意的。

小程不一样,小程是可怜人,听说一家的老实头,摊上个恶邻,被欺压了许多年,有一年农忙时,那家占她家一分田,睁眼说瞎话说是他家的。

地里刨食的庄稼汉,地就是根,当即是闹起来,明明双方都动手了,小程爹还被打破了头,可那恶邻家小孩裹进推搡中,不小心腿磕到了锄头上,这条腿断了。

咋办。

声量高的占理,小孩子金贵,又是断了腿,小程爹破头算啥?听说那家闹的凶,要小程家房子田地赔,小程爹就差上吊拿命赔了。

后来说让小程嫁给那家儿子,小程是宁死都不愿,她家里都是窝囊劲儿,还劝小程嫁,总比你爹赔命强。

强什么强啊。

正是难时齐老爷遇见了,收了小程当妾室。小程家就在齐家田地旁的村子,小程遇到齐老爷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齐老爷比小程大了近三十岁呢。

所以今个齐老爷说起三郎君回门遭遇,小程是替她自己心酸想哭。

“三郎君胆子大,有主意,他哥哥也是好的,知道疼惜弟弟,可惜小程了,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换了家里安宁……”林姨娘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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