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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少扉听不到后面那句,光顾着高兴了,说愿意愿意,点头如捣蒜,还开心说:“是不是很大啊!我听伯伯说,还有山。”

“是啊,三十亩田地,还有个院子,应该不小吧?”岑越想来也不小,镇上的小院太小了,种个草莓就是玩闹,阿扉每天是数着紧巴巴的吃。

“不过你怎么这么喜欢山?”

齐少扉高兴的都快蹦蹦跳跳起来,说:“越越说了,郊游吃烤肉,山里还有小河小溪,能玩水,有田的话种好多好多草莓。”

“跟村里一样好。”

齐少扉可喜欢回村了。

“越越有炕吗?阿扉要睡炕。”

岑越摇头,听着大崽说的,心情十分明朗,语气轻松说:“不知道,不过你喜欢咱们盘炕,到时候有了银子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洗浴间得有,卫生间也不要太远了,还有院子里种点葡萄藤……”

“要是水源充足了,还能挖个池子,死水难打理会臭的话,那就别了,给你修个秋千,滑滑梯跷跷板……”

齐少扉听得都高兴坏了,抱着越越,黏黏糊糊问:“越越什么是滑滑梯跷跷板啊。”

岑越就给阿扉讲,齐少扉粘着越越,已经想他和越越跷跷板了。

“去乡下可真好!阿扉喜欢乡下!”齐少扉最后大声说。

岑越笑眯眯的,有钱有地还有半个山,他也喜欢。最主要是,三十亩田多,但他们不用种,除了离镇上远一些,其实都挺好的。

桃源乡光景很好,这边家家户户都有药田,门户院子种着桃树,如今过了桃花盛开的时候,要是四月天,肯定很漂亮。

逛了会到了晌午,大伯家儿子来叫吃饭,岑越就问这位堂哥,“桃花乡离这儿近吗?”

“近啊,怎么不近,你光听名字就挨着呢。”二堂哥说。

大堂哥在镇上守着齐家宅子呢。

岑越:“要是桃花乡跟咱们这儿一样好看那就太好了。”

二堂哥高兴乐呵,被人夸了家里好看,自是高兴,说:“那边我去过,往东赶车的话快,走个大半天就到了,跟咱桃源乡不一样,是既挨着桃花镇,又挨着柳叶镇,离着两镇子城都有些距离,要是赶车,一个多时辰差吧。”

那就是两三个小时,还行不算特别远。岑越很满意。

其实齐老爷买田地,买到桃花乡,光听名字岑越就猜出来了,桃花乡、桃源乡肯定近。齐家老太爷当时给三兄弟分家,齐老爷没分到祖籍田地,其实心里也觉得遗憾。

置办田地,那就离着祖籍近一些,桃花乡名字又相似,选了那边。不然为什么青牛镇附近地里选择,就选到了离青牛镇远,快到边上的桃花乡。

中午在齐大伯家吃过饭,饭菜很丰盛,还有荤腥吃,一道鸡一道鸭,村里就是这般,寻常不会杀猪的,吃肉多是鸡鸭。

鸭子是拿着药材煮的还是怎么样,清清淡淡的有股中药味,不过滋味不错,很好吃,鸭肉又嫩。齐少扉很爱吃,连着汤一起喝了。

岑越就说:“回头可以养些鸭子。”

到时候再砌个烤炉,能吃烤鸭!

反正地方大,又都是自己地盘,放开了造。

晌午吃饭杜氏和齐少修没出现,听说饭端到屋里吃了,吃过饭,岑越和齐大伯家人聊了会天,说说话,傍晚是小米红枣稀饭,岑越还露了一手,拌了个麻椒鸡丝。

齐家小孩特别喜欢,很是开胃。

齐大伯就说:“别累着你们阿叔了,回头让你们娘给你们做。”

“大家喜欢吃就好,难得回来一次。”岑越笑眯眯说。又不是天天做。

齐大伯娘很喜欢岑越,夸说岑越做饭干活利索,只是叹了口气,“……你啊也别太老实了,老实了人就欺负你。”说的是杜氏欺负人。

岑越说:“总归是长辈,不然真闹起来了,坏的是齐家名声,爹在时慈善出了名,齐家药铺时不时救济百姓,不能人一去,全留下乱七八糟的事。”

“好孩子,好孩子。”齐大伯娘直夸,“委屈你了。”

齐大伯听了说:“到了桃花乡,那边乡长我也认识,断不会欺负咱们家里人的,放心吧。”

“知道了,谢谢大伯大伯娘照顾我和阿扉。”

村里不比镇上,总是有些泼皮无赖的,家里有男丁也要多,还要都是青壮年,不然你房屋盖的大了,东西显赫了,总会有人眼红的。

齐大伯是提前给操心上,岑越一个小夫郎,少扉又是傻子,回头还带俩姨娘一个奶娃娃,没几个男丁,真是得早早关照上。

岑越也是听齐大伯这么说,才切身体会到他是哥儿,和男丁的区别,时下背景不敢托大,主要是还有俩姨娘和婴儿,当即说:“家里原先有两位护宅子的,我想着要是两位师傅要是愿意跟着一道,那我请他们继续看家护院。”

“不错。这钱省不了的。”齐大伯点点头,是放心了。

难怪三弟把家里外头铺子都交给岑越打理,是个有分寸的,可惜了……杜氏是个胡搅蛮缠不讲理的。

这一晚早早歇着,第二天天不亮,杜氏先起来了,在院子里说话,问什么时候出发回去,她是半天都待不住了,这里乱糟糟的,乡下人说话口音也重,吃饭也糙,哪能比得上镇上。

齐大伯起来了,听到杜氏话里嫌弃声,面无表情说:“吃了早饭就走。”

“大哥你起来了,好,好。”杜氏笑的讪讪道。

等吃过早饭,走的时候,大伯娘还给岑越齐少扉备了一兜子吃的,煮鸡蛋洗干净的果子还有糯米饭,用洗干净荷叶包着,里头是齐少扉爱吃的鸭肉丁。

大伯娘送到门外,还一路舍不得,说:“有啥事就回来啊。”

“知道了伯娘。”岑越道。

分家时,他是有几分演的,也没真把齐老爷当爹看,齐老爷去世了,他也没多少难过,可不过是住了两晚,齐大伯娘见他们‘可怜’,是真心待他们的。

岑越坐在车上,捧着吃食时,会因这个而感动暖心。

这次回去,没有棺木,路上走的很轻快,不过一天也走不到镇上,夜里还是借宿村民家,第二天又赶了小半天的路终于到了青牛镇上。

齐家大门紧闭,齐宏上前敲门,门后问谁,齐宏听出来声,说:“你小子,你二叔声都听不出来了?”

门才咯吱开了,里头是齐盛的大儿子。

“二叔、爹,快进来,没什么事,一切都好着。”

齐盛进来,一边跟儿子说:“你叫三弟那个长随去两家药铺喊掌柜来,带着账本。”

“知道了爹。”

杜氏到了熟悉地盘,腰板子都挺直了,拉着少修先进正院。岑越则跟大伯二伯说:“两位伯伯辛苦了,不然先到我们小院休息休息喝口水?”

看杜氏那样子,显然是忘了招待客人了。

齐宏先应了,一早上赶路一口水没喝,又叫大哥,“两个掌柜来还得又一会,先去喝口水吧哥,这几日你劳的也没睡好,一把年纪了别硬撑了。”

齐盛到底是七十多岁了,年纪大一把骨头是硬熬。

“去吧。”

到了小院,刘妈妈一看郎君三少爷回来是眼眶红,快哭了,问有没有什么事,岑越答一切都好,爹入土为安了,简单说完,才说:“两位伯伯来歇一歇脚,泡壶参茶,有没有吃的收拾一些。”

“有有,不过都是粗粮的。”刘妈妈迟疑,她是做给她们吃的午饭。

岑越也饿,顾不得了,“先端上来,吃口垫着。”

现做估摸来不及了,两个掌柜一会就到。

刘妈妈忙点头,先泡了参茶,梅香备了热饭,小菊端着热水。

齐宏齐盛看着小院里下人忙活,是有条不紊,各管各的,小院更是打理的好,门口还有一角菜田,不知道种着什么,没见那苗子。

可见岑越管家是不错的。

草草洗漱过,吃过了一口饭,垫了垫,喝着参茶提了提神,门口大堂哥就来通知,说两位掌柜到了。

刘妈妈吓得紧,岑越看出来了,同刘妈妈梅香说:“杜氏要提早分家,有我和阿扉在,大家愿意跟着我们——”

“郎君说这什么话,自是要跟着的。”刘妈妈先道。

梅香一脸坚定,“郎君三少爷去哪里,我自然跟哪里。”

小菊一脸惴惴不安,并非是真的不愿意跟着三少爷郎君,而是另有担忧,只是她年纪小,都卖了身,谁能听她说什么……

“要是走的话,你想给你爹娘留信留地址,到时候都可以。”岑越对小菊保证。

小菊一直盼着爹娘来赎她,要是换了地址,爹娘找不到怎么办?

“郎君……”小菊没想到郎君猜出来了,她有几分羞愧,低着头,“大家对我都好,可我……”

岑越没在多说,小菊被亲人卖掉,可能形成了执念,而是想听、想看爹娘来,说明她不是真的被抛弃,只是暂时有苦衷,家里人还在意她。

众人到了正院。

杜氏梳洗过,精神头很好,一派的大奶奶做派,只是细看,那是架着‘气势’的纸老虎,戳不得。

厅里两位掌柜在,一位姓王,岑越打过交道,另一位姓吴,两人都介绍过,手里捧着账本,端立着。

“你去拿你三叔的银匣子。”

齐盛跟儿子说,递了把钥匙,这是齐老爷房门钥匙——岑越和林姨娘拿的钥匙,管的库,那是齐家置办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