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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越和齐少扉是饭都先不吃了,俩人蹲在那儿给大黑喂肉骨头,齐少扉可爱说:“大黑来吃肉呀。”

大黑凑了过来,很是威风的看了他们一眼,低头嗅了嗅,然后吃了起来。

岑越做的时候,觉得大黑应该是吃生肉多,所以没煮特别熟,果然大黑吃起来很香,进食有点凶猛,不过吃了几口,就慢悠悠起来。

“?”

“越越,它吃慢了呀。”

他看见了。岑越摸下巴表示不理解,为什么呢?肉这么多,还有骨头,还特意没放盐——狗不能吃太重口味的,盐吃多了,据说有泪痕的。

“它可能是一只斯文的狗吧。”岑越说。

齐少扉点点头,“可能它不喜欢大家看它吃饭。”

“有道理。”

于是两人回到了饭桌上。

那根骨头大黑后来懒洋洋的还是吃完了,啃骨头的时候,牙很锋利,嘎嘣一声骨头就断了,齐少扉看的哇,岑越看了眼,再看阿扉碗里的排骨,叮嘱说:“你别试,小心崩坏了牙。”

本来跃跃欲试的齐少扉听完,露出一个‘越越怎么知道’的震惊表情。

岑越:……

他家大崽真的跟狗一样。

不是骂人的话。

真是什么都挂在脸上,好奇心重,什么都想试一试。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寇长峰后来问后头山能上去吗,大黑想跑一跑,因为外头人多怕吓着人了。

齐少扉先点点头高兴说:“山是我们的,大黑玩吧。”

只是可惜他不能带大黑去玩。

岑越看阿扉如此,没忍住问大黑是公的母的——得知是公的后,只能摸摸阿扉的脑袋了,算了,他们家就不养狗了。

以后相处久了,肯定能摸到大黑的。

姜二苗和寇长峰在这里住了四日,第二日时,岑越齐少扉就带俩人拜访了村长,自然要带一些薄礼的,不用太贵重,打点是一回事,拿的太贵重了,那村里人都看着,村长也不好收。

时下村长、乡长、里正,要的是德行公正,不然不易服众。

就带了一些山货——这是姜二苗给岑越带的。

山里的核桃,山里的菌子,还有一些肉干。这都是寇长峰闲暇时备的东西,两人来时,捡着好的装了许多。

岑越就让二苗各样拾一篮子。

“都是一些山里常见的山货,我表亲弟弟同他丈夫收拾的。”岑越说。

村长媳妇儿不敢收,先去看男人。村长一看篮子里,确实不贵重,这才点点头,村长媳妇儿一看,当即收下,一边说:“齐家郎君来就来了,客气什么,快请坐喝喝茶。”

岑越给村长夫妻介绍了二苗和寇长峰,喝了茶,闲聊两句说明了来意。

村长沉吟了声,说:“村里的地可以卖,不过要是卖外姓人,或是外头的人,那田地要贵价一些。”

岑越不说话,让二苗和寇长峰拿主意。

姜二苗问多钱一亩田。

“村里人要是买,那肥田是十两银子一亩,荒地等开垦的便宜,六两银子一亩田,外头人要买落到这儿,那荒地是八两银子一亩,这我不是胡说的,当初齐老爷来买田,也是一个价。”村长实话实说。

姜二苗看寇长峰,寇长峰说:“你说。”

“那有没有离齐家田地近一些的,我想和小越哥住的近。”

村长才开心了,当初齐老爷要买三十亩田,那选的地方自然偏,连着肥田、水田一道都不够,还买了十多亩荒地开垦,连着后头的山和宅子,杂七杂八算下来一道买的,所以齐家很偏,就没在村子中。

齐家郎君的表亲这么说,那更好了。

“有的,你要是买开荒的地,要的多了,给你算价再便宜些。”

村长站起来,望着齐家宅子那山的地方指,“就是山后头东边,就是齐家宅子后山对头那块,那边都是荒地。”

姜二苗昨日和寇长峰带大黑去山上溜达过一圈,这会村长一指他就知道方向在哪里,当即说好,说:“那就买荒地,我们要、要——”他又去看寇长峰。

寇长峰对种田不熟,全都由着二苗了。

二苗一看就知,长峰不懂这些,他想着买五亩,两人能种过来,但又想起不光是种庄稼,他们是做果子买卖的,当即看小越哥,说:“我们买多少啊?”

岑越此时开了口,说:“二苗十亩,我们家还想买十亩,那边前前后后包圆了,村长带人量一量,要是多了,我们都要了。”

“你们家还买田?”村长都愣住了。

岑越:“日子紧巴,没法子,买田心里踏实些。”

村长一想,这齐家盖宅子动静大,铺天盖地的,估摸银子费的差不多了,如今小年轻是害怕了,想剩下的都买了田,以后老老实实不怕没粮吃。

当即也没多问,点了点头。

村长说:“你们买的多,我得找乡长带人一道量,才能做契。”

岑越自然道好。

今天来不及丈量,村长先去找了乡长把话说了,约了明日丈量。到了第三日,乡长、村长一道带人去量地,齐家山尾巴后头都是荒地,一大片连着那肯定多,最后选了近的开始划着量,那一片划拉有二十五亩多。

岑越和姜二苗商量过,那就包圆了。

一半一半。

一人九十八两银子,给一人便宜了一两。岑越交了银钱,乡长做了地契,这个要拿着往衙门去递的,由衙门盖了章登记过,才有‘法律’生效,不过时下百姓不知‘田律’为何,比起高坐府县衙门的官老爷,他们更信服乡长、村长。

“……等衙门契书回来,我在给你们。”乡长说。

岑越自然道谢,劳烦辛苦云云。自然要给辛苦费打点的,省下的二两,就是辛苦费,总不能人白跑一趟,再说乡长到衙门去登记,那也要打点的。

买完了田,姜二苗是呼出一口气来,这下断了后路,真好。

岑越:“……”他得加紧搞种子了。

“小越哥,我和寇长峰就回去备婚了,等田锲下来,你先帮我收着吧?”姜二苗求小越哥。

这是小事,二苗信的过他,岑越点点头。

这日晚了,又留了二苗寇长峰一晚。

当夜,四人在院子里说话——实际上是岑越和二苗说得多,齐少扉不懂田地买卖,越越说什么是什么,寇长峰也差不多,于是两人在院子里看大黑。

主要是齐少扉看。

“幸好来时我俩带了银票,这么大片田,开起来得费工夫,小越哥,我和长峰明日就回,结了亲就搬家过来,还要盖屋,还要开田。”

“一件件办,这边有我盯着看,就是盖屋院也可以先住我这儿。”

谁知道姜二苗摇摇头,说:“我和寇长峰就不打扰你多住你这儿,远香近臭,回头你要是嫌我烦了就不好了。”

岑越煞有其事点点头,而后打趣说:“我看你是想和寇长峰好好二人恩爱,不想住我这儿怕不方便。”

“诶呀哪里是这样的!”姜二苗脸烧红。

两人便笑了起来。

岑越复而认真说:“二苗你拖家带口在桃花乡安家,那是信得过我,我说做买卖营生,你就来了,我很感动,我们是朋友,不要说什么打搅我的话。”

他在这里没有朋友。

刘妈妈、梅香、小菊,包括姨娘、五妹、大哥大嫂,她们是亲人,是下属,是他的责任,但相交谈的朋友,是没有的。

起初岑越对二苗,说实话是有几分同情的,两人相识短暂,一步步打交道,二苗为人赤忱,信任他,却也有主见有主意,胆子大心细,不是完全托付在他身上的。

像是买田,像是找对象,这么大的事,二苗权衡思考过就定了。

是对他的信任,也是有自己的判断。

“因为小越哥是好人,也信我。最初我卖苗子,那时候小越哥还没来,大家都笑话我,还有言语轻薄我的,村里人也是,我赚了银钱,躲这个藏那个,各个都有小心思有算计。”

“我和小越哥打交道,我踏实安心。”

姜二苗说不来大道理,就把自己想的理解的说了,因此东一榔锤西一棒头的,可岑越理解了。

因为一个人的品质。

就跟齐老太爷招的掌柜、赶车的一般,诚实、忠心不说,最主要的是能守得住,做人有自己原则底线。

“以后姜二苗老板,加油。”岑越笑了。

姜二苗一听自己是老板,美滋滋的裂开嘴笑的高兴,然后问小越哥,“加油啥意思?”

“就是让你鼓把劲儿,咱们好好干。”

“那加油加油!”

姜二苗怀揣着对未来日子的美好期许,第二天高高兴兴和寇长峰起了程,回岑越齐少扉相送,车架上,姜二苗摆手,大声说:“四月二十四,小越哥和三少爷一定要来。”

“知道了。”岑越喊。

齐少扉摆了摆手,恋恋不舍送着大黑。

“越越,二苗叫我三少爷。”

“那你想他叫你什么?”岑越收回目光问。

齐少扉想了好久,说:“我和越越第一好,二苗是越越朋友,也是我朋友,那他叫阿扉,越越男人就好了。”

“我都叫寇长峰二苗男人的。”

岑越:“……”

“你从哪里听的这些?”

“外头盖宅子的,大家都这么叫。”齐少扉懵懵懂懂,“越越你生气了吗?”

岑越没有,岑越气笑了,捏阿扉脸颊,说:“你可以让二苗连名带姓叫你,但不能这么叫别人。”

齐少扉歪着脑袋懵懵懂懂。岑越:……这个大崽有点可爱。

“我们是夫夫,我之前说过,这个叫法有点亲,私下里叫呢,那是打情骂俏。”岑越起初是想讲道理,但他发现‘大道理’对五六岁小朋友讲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