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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汤煮的奶白,上面着一些葱花香菜,碗不大,两人配着饼吃,大热天的喝了汤,出一身薄薄的汗,半张饼一碗汤吃了个半饱,之后又去逛别的吃食了。

各式各样什么都有,甜的咸的辣的,俩人吃饱了肚子,还去铺子逛了逛,糕点铺子,衣服布料首饰,什么都看,除了吃食,什么都没买。

即便如此,一早上俩个人快花了一百文了。

岑越打听到北雁郡城最出名的医堂,在南市,要是过去有些距离,不过可以租车过去,岑越想的租车是包车,人家店铺伙计忙摆手说不是的,车上挂黄色旗子木牌的就是租车,招了手有位置,你们过去的话,一人二三十文是差不多。

“……”有点像公交车了。

郡城物价真贵。

到了主街道打车过去,到南市门口停下,车夫给说了第几巷子走多久,岑越道过谢,带着阿扉进了南市门。

这边是住宅区很是安静。

但到了医堂那条街,老远就看到排队的,如此又排上了。幸好俩人早上吃饱了,到了他们时已经晌午之后了,药堂的大夫听闻病情后,是把脉看外伤——外伤早都好了,又看了药方,听说是针灸。

“……都不错,四平八稳的。”药堂大夫说了句。

岑越听估计是保守派,没什么大问题。

大夫琢磨了许久,也没研究出什么新的更好的办法,最后给他们药方添了一味药引——蛇皮晾干磨粉做药引。

齐少扉听了吓着,连连说不要。

大夫闻言有些不愉,岑越安抚拍了拍阿扉肩膀,同大夫道过谢,客气后结了诊费,也没买蛇皮粉。

“你如此惯着他,又何必带他来看病。”大夫道。

齐少扉藏在越越身后,只是他那么大只,露出大半个脑袋在岑越头顶,是目光如炬虎虎生威的瞪着大夫,这人要给他吃蛇皮!

阿扉可不要吃。

岑越说:“他如今也没有什么不好,病好了,老天垂爱,若是不好,他日子过得开心便好。”

“谢谢大夫了。”

后来两人出了医堂的门,岑越牵着阿扉的手,发现阿扉还是害怕,当即说:“你不要吃,咱们不吃,我不买。”

“阿扉不要吃,越越你最好了。”齐少扉吓得吸了吸鼻子。

岑越:“好,不吃。”他跟大夫说完了,好像那一刻心里也有了定夺,平静许多,以后大崽病情就随缘,看老天爷吧。

两人到了主干街道,打了车回客栈,不想去西市吃饭了,回客栈用好了,路上时,齐少扉说:“蛇咬阿扉,齐少修给阿扉丢蛇,让蛇咬阿扉。”

岑越才明白过来,刚阿扉为何害怕,不由磨牙骂了句小兔崽子,齐少扉知道越越骂的是齐少修,乖乖点了点头,觉得越越骂的好,只是又说:“小兔子乖。”

“那齐少修就是连小兔子也不如了。”

“是了是了。”

下了车,还未进客栈,王勇在门口候着,一看他们下车来,当即是急巴巴迎上去,说:“岑老板,昨日买草莓的贵人来了。”

又补了句:“来了许久了。”

“哪一位贵人?”

王勇:“后头那位,看着不好惹的那位。”

那就是唐少爷了。岑越拉着阿扉进客栈,王勇也没说唐少来意,一脸忐忑,怕那唐少是来找事的——果子卖那么贵,是不是退货,或是不好吃?

王勇是这么想的。

岑越却知道不是这回事,有钱人家一两银子的果子,要真是不爱吃,也不会当回事,亲自上门讨银钱的——人家丢不起这个脸。

唐少爷还是在包厢等候,等的快不耐烦要走,让小厮买时,对方回来了。岑越是进了客栈直奔包厢,见面就赔礼道歉,说早上带他相公去看病了。

“去看病了啊,应该的。”唐宵一听便收了脾气。

只是没想到这夫郎老板的相公是个病的——他看了眼对方,那人高高大大,昨日就发现了,观气度面相不像是寻常百姓,也不像是商贾。

岑越见对方看阿扉,说了几句实话,“我家相公十三岁时考中了举人,赴京赶考出了意外。”

唐宵一听,当即收回目光,对面前岑老板多是几分佩服,此人带那么多货到北雁郡,昨日果决砸果子,今日就带他家相公看病,怕是看病为主吧。

“客人,您是想订一些草莓吗?”岑越直奔正题。

唐宵愣了愣,而后也说回来意,“是,不过你这草莓运的废——还有吗?”

“地里还有,不多了,客人您要的话,我下次送寒瓜再带一批过来。”

“还是像昨日那般吗?那也太奢靡浪费了。”

岑越摇头,“我想着买一箱冰,用冰运,下次带草莓货不多,轻车上路,尽量缩减时日,所以草莓的价格也会贵,十两银子一盘。”

唐宵一听不当回事,说:“那你下次来,给我带十盘。”用冰运也是奢侈,不过免了许多浪费糟蹋,父亲知道了应该不会骂他的。

岑越应是,还想跟唐少爷签订单,人家财大气粗,直接放了一锭银子,这是百两。然后唐少爷就摆摆手,带着人走了。

根本不签什么订单合同。

岑越:……

傍晚时,秦府也来人了,不过是秦少爷的小厮,见了他们是擦了擦汗,说幸好你们还没走,我家少爷说果子不错,你们要是下次还来,再送一些。

岑越把和唐宵说过的话原封不动给小厮了。

秦家小厮变了变脸,这外来老板,咋一天一个价,昨日还一两银子如今又变十两银子了?他拿不定主意还要不要,这般大的事,总归是要问问少爷的。

岑越看小厮脸色变来变去又纠结,便说他们明日还在,后日走。

“那我明日再来,或是不来了。”小厮道。

岑越客气拱拱手,听出小厮嫌贵的意思,“冰也贵的,实在没法子,草莓只接预定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厮不耐烦道,让他白跑一趟。

回去之后,小厮先说外来那果子商贾涨价了,涨到了十两银子一盘——他说到这儿,没成想听到自家少爷抚掌高兴说:“这人听劝啊,就该十两。”

秦钰扭头问小厮,你给定了没?

小厮:……咽了咽口水,这下收了告状的心,一五一十把话说明白了。

秦钰听那商贾还要买冰运,便叹说:“夏日冰稀罕,他一个商贾,买冰运草莓,那草莓十两一盘,又便宜了。”

“明日你去,定个二十盘。”

小厮:……

不知不觉中,秦钰是又压了唐宵一头,翻了个倍。

第二日秦家小厮又跑来了,给了一百两定金,拿了定契,说要二十盘,等你们送货到了,再给剩下的。

这是自然。

第三日,车队轻车上路,车夫很少有买东西的,都是车板上放着木箱、棉被——这个也要运回去的。

回去路上,车夫还一言一语聊,说北雁郡城什么东西都贵,咋那么贵呢。

可不是嘛。岑越也觉得贵。

车是空的,走起来快,骡子马儿能跑起来,八日就回到了桃花乡。岑越见到乡里乡亲面容,油然生出亲近,还是家里好。

“齐家郎君和齐三少爷回来了。”

岑越一一打招呼说好啊,回来了,买卖还行云云。

吴掌柜早早到了,如今在齐家歇息,车队也没让散。岑越到了家门口,见曹罗赵婶都在,便跟曹罗说:“你安顿一下车夫们,歇息几日,还要走。”

这几日自然不算银钱,但是齐家管吃住,过几日又要跑一趟北雁郡城,跑一趟就是二两多的银子,空着几日,短拉货也挣不下几个钱,别把长途银钱给耽误了,自然是听岑老板的。

今年好丰收啊,这不四两多银子拿到手了。

岑越是最晚回来的,二苗、吴掌柜、曹罗三队都回来了,他和阿扉刚简单洗漱吃过饭,二苗就来了,岑越也不墨迹,说:“都去会客厅,盘账。”

他也想听听三队买卖如何,尤其是二苗,跑了一趟最远的福宁府县,这个得六七天,估摸果子也得烂一大半。

唉。

是他决策有问题。

到了会客厅,众人落座,各队面前都放了钱匣子,开始盘账。吴掌柜第一次见这种盘账情况,倒是很快进入其中,也随着郎君习惯了。

“赵婶曹罗先开始吧。”两人近一些,果子损坏不大。岑越道。

赵春花是第一次坐在男人之中——这是正经事,不是过年过节吃饭,所以显得有些紧张,又很认真,她大字不识一个,翻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头画的圆圈、小三角、叉叉,谁都不知什么含义,也就赵春花自己认得出来了。

“桃源乡我带了五百斤过去,齐家两位大爷家里都心肠好,帮着叫卖,是头一天按八文钱算的,都买了一斤两斤……”

桃源乡是做药材买卖的,乡里比他们桃花乡富裕。

他们桃花乡是半斤半斤买,那边八文贵可能是贵点,但也能买,后头就是七文、六文了,这下买的多,一日半就卖完了。

桃源乡总赚是三点五两银子。

岑越记了账,赵婶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她赚的少了,岑越便笑着安慰赵婶,说:“车费也没花几个钱,也没损耗多少,都是净赚了。”

桃源乡近,吃喝都在齐大伯、二伯家里,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