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擒娇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旁边唤巧说:“擒娇姐祝灵姐, 都子时了,要不要去看看呀?”

“什么?”

祝灵:“我刚看过表,十一点十分了。”

擒娇顿时困意全无, 精神了说:“主子和太孙我记得没错的话, 九点十五进去的,这都几个时辰了。”

唤巧不懂看什么表不表的, 但唤巧知道郡王和太孙什么时候泡的温泉, 当即回答说:“一个半时辰了。”

“这么久,皮都能泡皱了。”擒娇急了,“姐,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不成,我得去看看,老远喊一喊也成。”

被祝灵拦住了。擒娇不懂, 怎么了这是。

主子就没泡过这么久的温泉。

祝灵说:“半个时辰前, 信四和孟少爷抓住了慎郡王, 当时闹哄哄的,动静那么大, 慎郡王身份在, 院子没压得住的, 自然就想请主子拿主意。”

“信四和我过去的,我还没走近,信四就拦着我, 说不方便过去了。”

擒娇不懂,“怎么就不方便过去了。”

祝灵什么都没看到, 她当时离温泉池子有两三仗距离, 池子周边栽着花草, 挡住了视线, 但信四是习武的,耳目自小就比她们普通人灵敏,肯定是发觉什么不对才叫住了她。

“就、就——”

从小祝灵稳重周全,难得第一次解答不上来什么。擒娇是真没明白,又急,怕主子出事情,这泡的也太晚了。

倒是旁边唤巧,脑子转过来了,捂着嘴嘿嘿笑。擒娇正急着,便说你笑什么呀,唤巧好声说好姐姐这是好事,肯定是太孙同太孙妃正恩爱着呢,咱们还是不去打扰了。

“哈?”擒娇都懵住了。

祝灵点了点脑袋。

倒不是祝灵擒娇不开窍,两人是主子贴身丫鬟,但自小主子就说什么男女有别,真贴身伺候的一般都有分寸,擒娇祝灵对男女之事知道的少,但毕竟是一道长大,从小伺候大的,主子有什么秘密,俩人很少有不知情的。

黎南珠嫁进东宫成了太孙妃。

同太孙同吃同睡,擒娇祝灵伺候的最贴身,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太孙太孙妃和一般夫妻不一样呢。

俩人就没真洞房过。

如今唤巧一说,擒娇都懵住原地,“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里给我定了亲,就今年办事,我娘偷偷告诉我的,说这是私房话,我能不知道嘛。”唤巧看着大大咧咧说,实际上还是有些小害羞,又说:“之前郡王想强占太孙,我还给点过蜡烛,找过书呢。”

唤巧懂得很多。

擒娇佩服,但她不信,看向祝灵姐。祝灵点点头,“信四拦着我时,说的含糊,但就是那个意思。”

“主子正忙,不要去打搅。”信四原话。

祝灵还是多转了几道弯,才明白过来。擒娇听了,这会不明白,“洞房就洞房,怎么就是主子正忙——”

“这个我懂,擒娇姐,你说会不会是主子忙着顾太孙呢?”唤巧到底是闺女家,不好用词直白大胆,只能委婉用‘顾’这个字,但她想说,肯定是主子强占太孙的。

要是太孙忙,那信四大爷就不是这个原话了。

“郡王好生厉害。”唤巧佩服感叹。

擒娇:……

祝灵其实也这么猜,所以才拦着擒娇,不好让擒娇莽撞进去,坏了主子好事。

里头的黎南珠要是知道了,肯定要谢谢信四八辈子祖宗!

他忙活的腰都快断了,也没人管管问问他。

不过这黎南珠就误会了,满院子都是忠仆,贴身的不提,就是唤巧心里也往郡王那儿钻,心想她娘说了,这个得补,要红枣桂圆枸杞红糖煮一锅……

信四没一会端着一小砂锅来了,没揭开盖子就是一股钻鼻的中药味,祝灵擒娇问是什么。信四递过去,说:“主子可能腰得受累,这个膏药虽然要擦洗麻烦,但比药油见效快,炉子一直温着,贴上去也舒服。”

你说说,这不是忠仆吗。

擒娇赶紧接了砂锅,亲自用煮茶的小路子去温着。几个人,原先还困的困,这会是眼睛瞪得溜圆,精神奕奕的熬鹰一般,瞅着后头温泉方向,就等主子叫进了。

“那什么慎郡王呢?”祝灵抽空想起来问一句,“别给整坏了。”

信四嗯了声,意思都有分寸,然后才想起来,他好像忘了给慎郡王下败火药了,刚先忙主子的事了,当即是不好站这儿,匆匆忙忙往慎郡王那儿去。

真是作死了,来来回回折腾那种事,这不萎也得萎了。

那种事情有什么好的。信四冷脸想不明白。

“我一会过来。”

信四说完走了几步又给折回来了,拍着脑子,说:“你们没练过武,耳目不聪,别站这里,再往近走个两丈,要是主子喊应当能听见。”

这都都两个时辰了,也不好太过了。

伤身。

这一晚上的来回跑,信四想着,光给主子熬膏药了,这两个时辰,太孙也得滋补滋补,明日开了方子,让底下人忙活吧。

差不多凌晨时,温泉池子那儿终于有动静了。

历延年用嘶哑的声叫人进来,黎南珠已经裹着浴袍,脑袋捂着,整个人恨不得一头栽倒池子里把自己淹死!

为什么不让他忘光!

为什么脑子记忆清清楚楚!

他腿都是软的,浑身都疼,呜呜呜呜呜。

“阿叔我扶着你,别逞强了。”历延年扶着阿叔。

黎南珠用加倍嘶哑的声,崩溃说:“你别叫我阿叔。”

呜呜呜他对不起年年,他是畜生!畜生!

他怎么就兽性大发,突然扑了上去呢!他的一世英名,他的坦荡正义!他的……pp好痛,他的pp。

最后是历延年抱着阿叔回去的——历延年差点没抱住,凭借着顽强毅力,咬牙坚持下来的。等两人到了床上,房间弥漫着一股说不明白的尴尬,黎南珠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都不敢看年年。

“主子,信四烧了膏药,说给你敷腰上。”擒娇端着小砂锅来了。

黎南珠留着一副倔强背影,闷闷声从被窝里传出来:我不要拿走吧。

让他死吧。呜呜。

历延年见状,说:“阿叔,我去书房睡,你敷一下,别受伤了。”

黎南珠装死。他真的没脸见年年了。

没一会屋子静悄悄的,祝灵擒娇说:“主子,太孙走了。”、“主子,太孙怎么一瘸一拐走了,是不是也伤着哪里了?”后者擒娇问的。

黎南珠把脸埋在枕头里,脑子里记忆清晰,找出了应该是他坐的了。

他可真是禽兽啊!

年年那时候还让他冷静来着。

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得以死谢罪。

黎南珠宛如七老八十风中残年的老年人一般,艰难的滚着身,疼的他嘶嘶抽气,但还坚持让信四来上药——

擒娇祝灵是大姑娘,信四是大夫。

病人在大夫跟前就是一块肉。

擒娇忙去喊信四,没一会信四来了,由信四上药,擒娇祝灵也没走,在旁边搭把手,祝灵把主子浴袍退了下来,腰间下点盖着薄被子。

只见主子浑身都是红的,还有痕迹。

擒娇看的倒吸一口气,这、这洞房就洞房,怎么主子就跟挨了打一样——

太吓人了。

黎南珠这块肉,就是五花肉了——到处的痕迹。

信四给主子敷膏药,揉药油,这都是嗑的了,肯定是池子硬,“主子,以后还是回房间,床上软。”

黎南珠顿时暴起,用他那破锣嗓子呐喊:“你以为我傻吗!我不知道吗!我就是突然兽性大发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

呜呜。

“……”信四这才想起来,忘了重要事,“主子,你和太孙之前是不是去过慎郡王房里?喝了他的东西?”

黎南珠多聪明啊,就这一句话,快速反应过来了,“是他给我和年年下了料?”

“是——”信四话还没汇报完,直接主子从床上坐起,龇牙咧嘴喊:“我杀了他!!!这个狗币,我今天得宰了他!!!”

然后嗓子破的不成,腰也扭住了,重新栽倒在床上。

小郡王在床上喊我的腰我的腰~

信四:……

擒娇祝灵心疼不已,上前给掖被子的掖被子,给送蜂蜜水的送蜂蜜水,让主子息怒,先歇口气。

“他今晚要给苏小姐下药,被我和孟少爷发现了,如今他关在屋里,身边太监侍卫都拿下来了,本来想请示主子,然后——”

信四觉得自己失算,“然后我以为您和太孙恩爱,就拦着祝灵擒娇没让进去,自己先给处理了。”

黎南珠默默流眼泪。

“您当时扑在太孙身上——”

“别说了。”黎南珠不想听了,他泪流干了。

就这么寸,就这么寸!

他要宰了历泽炎!

祝灵擒娇陪主子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见主子这般模样,两人心里都害怕,可说不上什么话。信四也是,信四想当时怎么着也该冲进去的,是他的不是。

但主子真抱着太孙啃,太孙倒是还在推。

可信四不懂这些,信四以为主子和太孙在玩闹。

“……信四,你去看看年年。”

被窝里传出闷闷嘶哑的声。

信四真满心愧疚自责,一听主子命令,忙答应下来,赶紧去了。祝灵同擒娇也不敢走,一人吹了蜡烛,只留一盏放远处,别晃了主子的眼,让主子好好躺一躺,休息休息,另一人则是温着蜂蜜水,怕主子嗓子干口渴,随时能喝温热的。

屋里一下子静悄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回到了原先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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