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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个儿村口又吵起来了。”

“这有啥,指定是王二狗又回来了呗。”

晌午王婶家院子几人扎堆坐着闲聊,有人刚起了个头,搭话的就猜到了,撇撇嘴觉得没什么好说的,王二狗家的热闹都一样,没啥意思。

起先那人说:“这次你说好不好笑,王二狗骂王阿叔背地里偷人。”

“这有啥好笑的,王二狗要钱那次不是这么说?就王雪每天干的活,怕是撒泡尿都没时间,哪还有时间偷人?”

这话是一位嫁了人的哥儿阿叔说的,话糙理不糙,说完大家伙都笑。

“不一样,这次王二狗还指名道姓的骂了。”

“王雪不可能偷人,偷谁?”

起头的人就是想多聊两句,这也是稀奇事,把大家伙吊起来了,这才说:“王二狗骂王阿叔偷黎周周,你说好不好笑,昨个儿晚上旁的我没听清,就这句王二狗嚷嚷的我听见了,可没把我笑死。”

大家伙顿时笑成一片。

“哥儿偷哥儿啊,我还是第一次听。”

“王二狗真是狗嘴里抹了粪了,为了要钱连这放屁的话都乱嚼。”

“最后呢?咋样了?王二狗不会讹上了黎周周吧?那就是个泼皮无赖。”

“怕是不能,真打起来,黎周周看着样子也不是吃亏的,再说还有黎大,黎大那一手,王二狗还不得背着走,不敢上黎大家闹。”

黎大身高魁梧高大,扛个二百来斤的猪都是轻轻松松的,就王二狗那模样,在黎大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就说早上买豆腐没见周周,平日里周周都来买豆腐,说他相公爱吃,两夫妻感情好的啊。”

“周周这孩子还是懂事,虽说大家伙都知道是王二狗不是人,周周和王阿叔也算是差这辈分,可真去买豆腐了,肯定会让王阿叔难做,他那公婆……唉算了不提了。”

“可不是嘛,以前我刚嫁过来听说王家银钱王阿叔管,还觉得他公婆人也不像外头传的那样,现在啊,这都快十年了,谁管钱,王二狗问谁要,不给就打,真给了,回头老两口又埋怨嫌给了钱,管钱还管的里外不是人了。”

真要是王阿叔顶的一言堂,身上的衣裳也不会缝缝补补穿个三五年不带见新的,倒是上头的公婆,两年一换新,隔两天还要捂着胸口诶呦诶哟叫唤难受身子不爽利,活推得一干二净,全劳着王阿叔一人。

“算了不说了,越说越没意思。”

大家伙是爱热闹,可对着王家热闹,尤其是王雪身上的真看不起来,主要是王雪太惨了,在王雪身上找优越感都是欺负人一样,和谁比不好和王雪比。

都不提了,越说越来气,纷纷换了话题,说起别的。谁知道之前闷不吭声的王婶说了句,“谁知道是不是真有问题,不然大晚上的黎周周跑村口去了。”

“……”大家伙没了话。

王婶这是咋了?

“婶子,你和周周闹不愉快了?”

“没有啊。”王婶见大家看她,低着头缝着手里东西,一边说:“本来就是,我也没说什么。”

有人笑了声,就是起这个话头的,说:“我话还没说完,昨个儿晚上吵了没多久,顾书郎就过来了,带周周回去,估摸着是周周问问王阿叔有没有豆腐,他俩昨个儿早上不是去十里村了吗,顾书郎爱吃豆腐,周周心疼相公呗。”

原来如此。

本来就是没啥好解释的,王婶话说出来,还得说清。难怪黎周周都不去买豆腐了,可不是得避着点,以前看王婶对黎周周也不错,张家的几次怼黎周周,王婶还帮腔开口,怎么这会往别的引?

“去十里村干嘛去了?买炉子吗?不成呀,他家不是两个吗。”

“听说是带了礼,去十里村看朱秀才问一些事。”

“哦哦,读书人的事。”

读书人的话,大家伙没啥兴趣,转头又说起别的。有几个还打眉眼官司,瞥瞥王婶,意思王婶咋回事,和黎周周咋的了?

显然这热闹好瞧有意思。

那哪能知道,黎周周那嘴不爱说,看王婶态度应该也不会说。越是不说,越是好奇,抓心挠肺的,等从王婶家回去,关系好的搭伴走,俩人家一个方向。

“咋滴你知道啊?今个儿王婶说那话,这不是害王阿叔吗。”

“村里谁不知道王阿叔和周周为人,没人信的,就是王婶和周周咋了?”这才是重点。

“不知道,不然问问杏哥儿。”

反正做饭还早,吃不吃一顿都成,两人结伴去了杏哥儿家。杏哥儿刚洗完衣服,正在前院搭衣服,天冷烧着热水混着洗,屋里侄子侄女哄元元玩。

两人一进来,也没进屋去。

“今个儿太阳好,难得冬日里暖洋洋的,就不进去了。”

“对,不进去坐了,一会还要回去做饭。”

杏哥儿就知道两人有事要来,他没问,问啥,不用他开口会直接说,不然干嘛上他家找他,难不成真闲聊磕牙来的?

果然没几句话,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先引出了村口王阿叔昨晚的事,说到刚听来说王阿叔偷人是黎周周——

“放屁!这谁说的?满嘴的粪,周周能干这种事?”杏哥儿打断了直接骂,这不是编排人吗,黎周周那么疼爱他相公,咋可能偷人。

胡说八道的。

“我们也这么说,可不是嘛,村里谁信。”

“对啊,没人信,别生气。”

杏哥儿不信,“要真没人信没人说,那刚才那句谁学的?”

“就王婶说了句谁知道,当场让人给顶回去了,不过王婶平日里和周周关系看着还可以,怎么了?”

杏哥儿把火压回去,他就说怎么找他来,还絮絮叨叨说一堆王阿叔的事,敢情在这儿等他。不过王婶能那么说周周,杏哥儿也不想留脸,故意装着为难。

“咋了?还真有事?”打听的兴奋了。

杏哥儿满脸为难,“周周不让我跟谁学,毕竟都是邻里邻居的,说出去不好。”

“不说出去不就好了。”

“对啊,杏哥儿你还信不过我俩,放心好了,保证不往外学。”

“他俩人有啥误会说清了就好,没准中间有啥误会是吧?我们也能劝劝。”

杏哥儿心想你们不拱火就好了,不过也不是啥大事,王婶能背地拿话引的周周和王阿叔,黎周周那性子,还得他出头。

“行吧,就是小事,也不知道是不是,说了你们帮忙劝劝,周周真没坏心的……”

于是把王婶去黎周周家要买炉子,让黎周周开口跟朱泥匠还价的事说了。两人心满意足听了原委,回去路上还说:“王婶也好意思开口,知道她家紧,不买锅不就成了。”

“可不是想拿便宜价多买两样,难怪那么说黎周周。”

大家都是花三十文买了炉子,人顾书郎便宜十文,那也是顾书郎出了主意还刻了字出了力,王婶啥都没出,要真是二十文买了炉子,村里三十文买的不会记王婶,指定记上黎周周了。

凭啥不给她们也便宜?

现在黎周周拒绝了王婶,大家都是三十文买的,那心里舒坦了。

“不是我说,王婶这人也太省了,屋里有孙子呢,十文的还要克扣。”

“对啊,你要便宜问朱泥匠开口,又不是黎周周烧炉子,还记恨上了,背地里那么说。”

……

黎家刚吃完晌午饭。

顾兆伏案将早上写的‘化肥’单子整理起来,还是早上刚起床,周周烧炉子点醒他的。

堂屋摆的炉子晚上睡前就熄了,两个里屋都是烧炕,这样省柴火,第二天早起再就着。烧了一段时间,黎周周就炉子开始往外搬,在院子点,因为柴火烧起来味呛,还飘烟灰。

搁堂屋熏的厉害,等点燃着起来了就没事。

顾兆搭手,不过点炉子他没周周快,不由说:“要是烧炭应该更方便些,灰也小,不用搬来搬去了。”

“碳贵,现在家里烧这个已经很方便了,也没费什么银钱,还耐用好用,就是灰大点,烧起来就好,再不济多开开门。”黎周周手里三两下点燃柴火,手里拿着蒲扇在炉口扇风,看火苗越来越旺,彻底燃了,这才说:“村里人也没人舍得买碳,还是觉得这样方便。”

“柴火山里就能捡,不要钱,灰大点怕啥,总不能样样都好。”黎周周站起来宽相公心,“村里人都说好,夸相公呢。”

顾兆点点头,“周周说得对,有钱就烧炭,没钱烧柴火,总比以前强——”

对啊,总比以前强。

顾兆瞬间不纠结石膏了,先放一旁,高兴说:“周周,我想到主意了,不怎么花钱的事,但是地里庄稼能提高多少产量我就不晓得了。”

两人说话前后一想,黎周周便明白相公什么意思,说:“地里收成就在那,每年没啥变得,要是能多收一斗都是喜事。”

“对了,咱家地里,每年小麦收了后,根怎么办?”

割小麦不是连根拔的,都是用镰刀留着一茬割。

“家家户户推着犁翻地,那根就烂在地里,老人说这样也能肥田。”黎周周多给相公讲讲庄稼地的事,“麦秸秆干了后捆起来,给猪圈鸡圈换干草,还能就炉子,不过当柴火不经烧,还是木柴好使。”

炉子搬回到了堂屋,顾兆便回里屋记东西。

草炭灰就能肥田,再加上人、动物的粪便,稀释。效果肯定没加了石膏成,但便宜,没什么成本。不过现在天冷,顾兆去后院看了圈,地面冻得太硬实,等开了春,土化开,直接在茅坑旁边挖个大坑,来搅和,省的大缸钱。

顾兆怕自己太理想,还问了问爹。

“成啊,那地面四周得用石锤一遍遍夯实,就不会往下渗水。”黎大纳闷,说:“你咋不直接用粪坑。”

这不是省了事了。

“爹,粪坑冬日天冷还行,夏天天气热发酵有气体,要是点了麦秸秆往里丢,容易炸。”顾兆解释。

黎大听不懂什么发酵气体的,点了下头不多说。

顾兆倒是好奇,说:“爹,我一个庄稼地的外行人,说这些您信我啊?不怕我嚯嚯咱家的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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