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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汀势头略起来了,其他几个府县顾兆也没忘,不仅没忘还得赶紧布置了,因为他怕这几个府县底下的商贾乱动心思,坏了百姓的耕田。

吉汀容管的海产不能丢了,一半的椰货一半的海产。

播林安南的养蚕,剿丝,昭州城的荨麻类种植——这个是灌木丛,山坡路边随便什么地儿都能栽种。包括这两个府县的水果,菠萝、荔枝两个巨头。

水果罐头、海产罐头,封闭性要好要方便运输,那便是岷章的橡胶了。

夫夫俩坐在书房一人一头书桌,顾兆将做事清单一一列了起来,嘴上说着,有的几样是并排成的。黎周周听了相公的计划,在自己的小本上也记下来了。

当初跟刘老爷说种椰树,这次去吉汀要提醒,种树莫要坏了百姓耕田。

“我这边帐算好了,要去吉汀。”黎周周还要给吉汀两厂股东发钱。

顾兆则说:“成,丝麻买卖招商我现在拟定了王家、黄家两家,陈家自然是要急了的,但他家多做翡翠首饰生意,我一时想不来还怎么能跟布料结合了。”

“北方翡翠见的少,其实现在路修好了,陈家的首饰买卖也能做出去,就是人生地不熟的他家肯定是想借机搭着‘昭州商’这个名头。”黎周周想了下,倒是有个机会,“明年唐州知州府五小姐成亲,陈家要是想露脸了,可以送上一款首饰头面,回头招商请了陈家来,我来同他家说。”

“成。”

顾兆又添了陈家的名字。

倒不是顾兆不想提其他散商贾,而是现在昭州才起了个好头,一切还没进入正轨,给大商贾利益吊着能稳定局面,若是逼的太过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刚起来的欣欣向荣局面,不能坏了。

顾兆又圈了几个做生意实诚的小商贾们——从修路捐银的六十三位里选的,丝麻生意不可能谁家独大,丝的生意播林安南做,这养蚕、种桑树、剿丝,都是手续,且人工费力着。

而荨麻类的也是。

取了丝纺线,线收集了还要织布。

如今昭州城外不远的工厂,一厂是纺线厂,一厂是织布厂。各是各的活分开了,多了就业机会,百姓们才能有钱赚。

黎老板又去吉汀了。

昭州城的商贾们听到消息是个个一脸艳羡。

“二十多车的货都卖光了,这次去吉汀还拉了那么多车,旁边衙役护卫就有二十多人,里头装的能有啥,一车车的银子啊。”

这也是没法子掩盖的事。

“我听说了,刚到唐州没四天,这些货全都卖光了,你们说中原人是不是当真的有钱富裕?”

“你心动了?想往中原送货?”

“这不是路也修好了,如今去中原不用再往鄚州跑,一层层扒着皮。”

陈老板听着聊天,一直没吭声,心里却觉得不可能。果然另一人就如他想的那般说:“你别想了,不是我泼你冷水,你可知道黎老板的昭州商卖的这般快是为何吗?”

“那是因为黎老板认识京里的官,京里的官与唐州知州打了关系,要多照顾几分黎老板的生意,不然为何两三天就能卖光了货?为何在人家地头赚钱也没人眼红背后捅刀子?”

谁敢捅啊,地方的一把手都罩着人家呢。

他们做买卖的商贾,去陌生地儿就是两眼一抹黑,全都谨慎着来,处处打点给个巡街的衙役都要塞银子巴巴的捧着,买卖做的也是磕磕绊绊,哪里能像黎老板这般顺水?

“你有多少钱能送中原的官?你便是捧了银子,怕也见不到啊。”

“……这些你如何知晓的?”

“这你就别管了,小心思别起了,要是真想去中原做买卖了,最好是能搭上黎老板的商队一起去,可能外人瞧见了也当是黎老板商队的,不会多刁难你。”

陈老板也想到这招了,现在就是怎么搭上黎老板的关系来。

“我家要是像王老板家一样有个哥儿就好了。”有人说。

以前不觉得哥儿有多金贵,谁家生了还要被取笑,如今则是巴不得有个十六七的哥儿,送到黎老板身边伺候去,就如同王家哥儿那般。

“别说,人家王老板的四哥儿现在是掌事了。”

“这般厉害?黎老板提的?”

“可不是嘛,黎老板亲口说的。”

吉汀府县的刘宅子。

福宝抱着汪汪到地上,嘴上说:“汪汪,后头,跟我来咱们去后头院子了。”简直熟门熟路的跟回了自家一般。

汪汪也认识地方,四肢灵活的往前头跑。

宅子里的下人都候着,丫娘跟在小少爷后头跑,前头跑的汪汪便折返回来,丫娘害怕啊了声,福宝说:“汪汪不许吓唬人了,不然不和你玩球了。”

汪汪蹲在福宝前头摇尾巴,一副乖乖听话模样。

福宝笑的蹲下摸摸汪汪脑袋,嘴里夸赞说:“好汪汪,丫娘怕你,你离她远一些,咱们玩。”

汪汪甩甩尾巴。

一人一狗是交情好的不成,亲亲热热的去玩球了。

丫娘站在一旁都不知如何是好了,她爹让她近一些伺候伺候小少爷,丫娘听得不太懂,还是阿妈说了,若是小少爷离不开你了,把你带去昭州,以后你就是大丫头了。

可如何更近一些伺候小少爷,丫娘想那便是再仔细些更亲近些,可小少爷不爱人喂饭,喜欢自己吃,衣服也是自己穿,她便只能梳梳头,旁的没什么了。

也不像她弟弟那般,老爱抓她头发,说要玩骑大马。

小少爷更爱和汪汪玩球。

如一心安两厂股东到齐了,正厅的箱子齐刷刷的打开,里头是一箱箱的白银。这次卖货统共得了七千六百五十两白银。

有的是给银票,有的是银子交易。

银票回来路上几个大钱庄分批给兑了出来,这州城两千两白银,那个州城一千两,这般零散不起眼,也轻便省事,出了金都布政司就全兑完了。

加上第一批货出的纯盈利银子。

整个大厅是白银子光芒闪烁,在座的面上喜气洋洋,乐呵呵的和几位同行攀着关系打招呼。

“恭喜恭喜。”

“同喜,这多亏了黎老板,咱们才有银子拿。”

以前吉汀府县穷,就是良田多的刘老爷一年赚也是赚个三百多两银子,宅子是多,但吉汀偏远没人来,房子不值钱,盖好了没人住都空着,底下的小商贾们年收益都是八十一百的。

多得是四五十两的也有。

哪里想过这般的光景,没人要的椰货,赚了个盆满钵满的。

心安算上黎家,三大商贾分钱,两次货加上,刨去种种本钱,每人便有一千三百七十两银子。如一六位散股算一位大商贾,散股都能拿一百七十八两银子,大股东自然多。

“当日我家才出了一百两,如今第一年就一百七十八两。”散股是高兴的找不到北了,年年如此,那他还做什么买卖,直接啥也不干,光等着收钱就成了。

钱到手了,心里也实在,众人对着黎老板越发的恭敬客气了。

黎周周算完了帐,说:“马上就要过年了,两厂的工人辛苦了一夏天,到了发年礼咱们老板们得了银钱,不能含糊了底下,每位工人半两银子的年礼,再送一只鸡,两斤的猪肉。”

人人都没话说,皆说黎老板厚道仁厚如何如何。

“四哥儿你来做最后核算,报给我就成了。”黎周周吩咐完了,便散了会。

刘老爷请见,黎周周便在正厅接待了。

没散完的瞧见刘老爷过去同黎老板说话,个顶个的好奇,就想着莫不是还有什么好事黎老板要落给了刘家?

“官学今年就能盖成,来年开春了要择学生,当日说好了给刘老爷家两个名额,刘老爷回去选人吧,最好是年轻的小孩子。”黎周周先把好消息给刘老爷说了。

刘老爷大喜,他都如此年岁了,家里底子殷实,不缺银钱米粮,本是害怕自己一闭眼去了,刘家便四分五裂要分家,攒的银钱底子全散开了,没成想,到头来还有这一桩天大的好事。

年轻孩子,那便是孙子辈了。

商贾三代可科举。

刘家有指望了。

刘老爷是老泪纵横,忙说感谢的话。黎周周笑说:“只是个机会,要是读不好了,那别怪官学夫子严厉,更甚者要赶出去。”

“自然自然,要狠狠地教训。”刘老爷如何不心疼孙子?可事关整个刘家的门楣,自然要狠心了。

说完了好事,黎周周才提起椰树莫要太多,坏了百姓耕田。

刘老爷答应下来,保证管着,黎老板说种十棵树,他绝不种十二棵,有他镇着,林家插不上田地的手,黎老板只管放心了。

林家祖辈做的都是海面上的买卖,田这块有他看着呢。

刘老爷是高高兴兴回去,挑孙子入学,又跟在黎老板身边干事的小儿子、大孙子说:“你们定要尽心尽力的给黎老板做事,莫要有什么旁的小心思,咱们刘家一脉能不能换了门庭就看黎老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