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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兆下了值回来,见福宝和汪汪屁垫一模一样,笑的不成,说:“你们俩这是兄弟款了。”

福宝不觉得他爹骂他小狗,反倒是很喜欢,抱着汪汪脖子就揉揉汪汪耳朵,高兴说:“汪汪你听见了没,我可是你大哥了,你是我的小汪汪弟弟。”

“……”顾兆。

真是自从在陈家孙子辈升了辈分,他家黎照曦就爱上了做长辈,只要是他的晚辈,出手大方不说,还很照顾疼爱,如今连一条狗都不放过了。

黎周周当亲阿爹的听懂了,回头就给顾大人也安排上了同款屁垫。

顾兆:……

“老婆,你这是笑话我呢。”

“你夸垫子软好坐,哪里笑话你了?”黎周周不认账。

顾兆便笑,“我是汪汪黎照曦兄弟的爹,那你便是他俩的阿爹了。”

黎周周:“……说不过你。”

结果第二天,顾大人便带着软垫上了马车,先送黎照曦去学校,然后再去衙门,只是这次下来带了垫子,众人就见顾大人手里拿了个什么去了衙门。

“好奇啊?”顾大人拿着垫子笑眯眯的同师爷说:“我家黎老板亲手做的,用不要的布头缝的,节俭实用,里头塞着棉花,坐起来软软的,他看我辛苦,一坐就是一早上,特意给我缝了这个。”

师爷:……我就只是看了眼。

隔了一日,黎照曦上学也揣了个屁垫,他上的官学,进了教室先放在自己座位上,美滋滋的坐下去,发出舒服的喟叹来,若是顾兆在这儿,指定要说句:臭小子比我秀的还要夸张。

其他同学见了好奇,自然是多询问。

黎照曦你这是什么啊。

“是我阿爹亲手给我做的垫子,阿爹怕我坐多了屁股要坏,做了这个给我。”黎照曦可高兴啦。

衙门有顾大人,官学有黎照曦,这‘名人风’一刮,很快黎家父子同款屁垫就出来了,是上学的学生回去找爹妈也要,下了班的公职人员回了家也问老娘妻子要,顾大人都用上了,他们也做个呗。

这些女眷一听描述,除了棉花略费点银钱——不过用的少,其他的就是碎布头拼起来的,也不算什么,一会会就缝好一个。

等黎周周发现时,工厂工人座位上也多是有,他一看那周边辫子似得絮絮状,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要是单纯的一个坐垫,也不用一圈的辫子絮絮,这是让汪汪玩的。

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

第一批货是四月中送出去的,一行人回来已经六月初了。这期间,昭州坐垫风刮起来,林巧娘同夫婿和离上了邸报,自此林巧娘就成了巧娘,后来黎周周才知道,巧娘同花娘两人,还做了坐垫卖出去不少。

俩人性子老实本分,挣也是挣个手工辛苦钱。

六月初,走商的昭州商三艘船回来返航了,之后就是老一套,公事上对账目明细,一一和货物对了,询问了有无什么别的事。

苏石毅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罐头抢手,还听了梁管事的一些笑话。”

原来梁从也将信将疑,这罐头真能放半年之久?与他想一块的人不少,京里几个贵女还真是存了一罐,原先还天天数结果,询问几天了,可后来过了个年直接给忘了,等到了三月多,搬东西时才发现,这荔枝罐头不小心被砸了个豁口,结果里头飘出清甜的荔枝香。

小姐自然是不吃了,让身边婢女尝尝好坏。

“小姐,竟然是好的,味道没变——”

婢女想起来了,“我也没吃过好的,不知道这味是好的还是坏的,可尝起来好吃,一点酸臭味都没有。”

贵女没忍住真吃了一口,用牙尖尖啃了点,顿时惊讶道:“真的好着!真是齐了,我去年放的,如今少说也有三个月了,真的没坏。”

梁从也是惊讶,把这事拿出来说,末了说:“黎老板出手的东西,我就不该不信的。”

罐头抢手,卖的很快。流光绸直接拉到了唐州,多了新鲜颜色,价钱也不贵,几天下去,东西都没了卖的精光。

苏石毅便带着苏佳渝回家,苏佳渝见王坚一人留在唐州,便提议说王坚一同回去,王坚想了下,便应允了,他没见过中原的村里,想瞧瞧是不是一样的。

可去了村,翻了山路,王坚脚还扭了,怎么说王坚也是富商家中长大的,也算是小少爷一个。苏石毅便背着人,可这下坏了,到了村里,就有人说:“苏大家的,你儿子领了个哥儿回来了。”

苏家人误会了,对着跌了跤衣裳脏略是狼狈的王坚开始挑刺——拿婆母看儿媳的眼神挑,又是问哪里的,多大了,面上瞧着还挺热情,可后头就不太好了。

等苏石毅听不对味,正经严肃说了。

“王少爷是昭州富商家的哥儿,人家是少爷,他爹和表哥合伙做买卖,王少爷也是管事,这次出来,我都要听他的。”

“你们这么为难人家,我以后还怎么在人家底下干活,挣工钱了?”

这下子苏家人听懂了,知道闹了误会,对着王坚是不敢再有挑刺,招待贵客似得招待王坚,只是背后苏大夫妻嘀咕,说可不敢给苏石毅找个哥儿,这哥儿生孩子不成,他们家如今也起来了,还是孩子多了热闹有福气。

苏石毅完全不知道,觉得处理妥当了。

其实背地里,王坚在村中那两日,村里人还背后嘀咕编排他,说他不知羞耻,不要脸,年纪轻轻的先住到了人家家里,肯定是想勾引人,还说什么少爷,瞧着哪里像了。

王坚没把这些话跟苏石毅说,连着让苏佳渝也别提了,这些人说他,他当场看过去,走上前,同这些人聊天说话,这些人便不敢再多嘴了。

他背后带着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自然也有热情的,村里孩子给他摘果子吃,问他外头昭州的事。苏家女孩,帮他洗衣缝补,笑的羞涩腼腆,做饭也很好吃,知道他爱吃饼子,出发前还给他做了几张。

有好有坏吧。

“渝哥儿爹娘说了,渝哥儿婚事哥你给做个主就成。”苏石毅道。

苏佳渝这次回去拿了三十两银子,原想着都给家里,他留一半已经心里惴惴不安,可到了家住了两日,最后这三十两也变成了二十两。

其中缘由也简单。

苏石毅还好说一些,毕竟是个男丁,虽然以前在苏家大房中,以前排行中间,他爹娘嫌这个儿子老实木讷,嘴也笨,瞧着不机灵,也不是很爱——孩子多。

但怎么说,对村里人来说,苏石毅现在也算是发达了,一年能拿十来两银子,苏大一房自然是看重。可其他人,尤其是两个哥儿,当初谁都不去,被杏哥儿硬挑出来了,这几家也没人舍不得说个不字,可见苏佳渝和苏佳英的地位了。

这次回去就是要钱,问攒了多少,有多少钱。

说的也是老一套,哥儿要嫁人,嫁出去就是别人家的,我是你亲爹娘,生你养你不容易,你现在能赚钱了,就要补贴家里,全给家里,好好做活,多赚几年,婚事也不急,村里头大把的光棍——

苏佳渝心有些寒,三十两就变二十两。

后来就说他想留昭州了,要是回来就没钱拿了,表叔说了给他相看亲事。苏家人其实不想渝哥儿嫁到外头去,那么远,谁知道以后还送不送银钱?但嫁到村里更是没钱拿了。

便说渝哥儿还小不急,等十八九在成亲也成的。

反正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意上顺利,人也平安回来,除此之外,自然还有信了。京里师兄的、严二哥郑大哥的,还有村里的信。

黎周周拆开了小树的信,刚看了个开头,就高兴了,说:“小树的妹子找到了婆家了,还是个秀才,京里的人,去年冬定的亲,说是六月天气暖和了成亲礼。”

“我就跟你说了,二哥升职了,柳夫郎的妹子还愁嫁?”

黎周周:“也不能这么说,没准这位秀才也不是图这个,小树妹子总是有别的优点的。”

“你说得对。”顾兆觉得自己不该这么想,认真想了下,说:“柳夫郎的妹子很勇敢,不慕钱财富贵,听你说在家时还做家务收拾家里,那就是也勤俭持家。”

当初柳家人给这位小女儿定了乡绅老爷做平妻,不管年龄什么的,单说钱那乡绅老爷家一定是有的,肯定富户。柳夫郎妹子能逃婚跑了出来,说明就是不在意钱财。

黎周周点头,“对的。”由衷高兴说:“我再瞧瞧信里,小树说这位秀才看着挺酸话的——他还是这样,不爱文绉绉说话的,肯定不对他味儿。”

“这秀才年纪略大了些,有二十一了。”

“二十一还没成家?别是有什么隐疾吧?”顾兆又嘴上没把门闲聊了。

黎周周仔细看完说:“这人孝顺,他父亲去世,守孝三年耽误的。”

“这样啊,那岂不是只有个妈了?别是妈宝男吧。”顾兆见周周瞪他,顿时收了,点点头意思不说了周周继续。

黎周周便继续看,其实也没什么了,小树信里是说虽是瞧着人酸也瘦了吧唧的但我妹子没什么话,那就定了。

“回头我送货时,得给小树妹子添上嫁妆,虽然晚了一些,但也得随上。”

“这是应当的。”顾兆这事没旁的话。

村里信、柳夫郎的信便是家常日常,没什么旁的大事,一家人说完了,等夜里各自休息了,顾兆拆开了师兄的信。

又败了,几次交锋,折损了兵马不说。

“……十二皇子受了伤,不过看着像是轻伤,送回来的折子上没说太仔细,应当不要紧。”

顾兆对皇子受伤这事也记不得,原身最后死的那年,也就是来年四月多,一个偏僻的七品小官,知道的消息也不灵通,只有大消息知道。

但他不知道,这信是二月中写好的,如今到他手里已经六月初了,战场上瞬息万变不说,就是柳树的妹子婚事也生了变,喜事差点变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