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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阿爹抽不开身交给我们来看你的。”顾大人在人前给黎照曦圆面子。

黎照曦可感动了。小黑也唬住了,原来是他最小要看着呀。

“诶呀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到十岁啊老天爷!”小黑小脸仰着问天。

黎周周看的直笑,这孩子活泼逗人乐子劲儿。

“福福这话熟不熟?”顾兆逗黎照曦。

“……爹。”黎照曦挤出开心的笑容。

顾兆逗得笑,而后说:“你们玩你们的,难得明日我沐休,我同你阿爹自己溜达溜达,盖好了还是第一次来……”不管小屁孩们了。

孩子长大了,就不爱同父母玩了。

说是明日休沐,结果第二天丰州战报到了京里,顾阁老听闻匆匆先一步回京,黎周周留下到时候同孩子们一起回去。

历无病要回来了。

顾兆看到圣上传来的手信,看完蹙眉,因为上次来信,历无病在信中说定要掏了茴国的老巢——

这次圣上亲征茴国,大历军气势恢宏,尤其冬日过年时可算是大获全胜,年后几次交手,历无病砍杀了茴国皇子,之后乘胜追击,茴国已经退到了深处老巢。

四月中历无病在信中还信誓旦旦,说不灭了茴国誓不回来,短短半个多月,发生了什么,让历无病改了之前立的誓先回来了?

不过看信中说的,既能回来那是两人皆平安。

顾兆就不想为什么了,回来再问吧。之后就是发了口谕,圣上不日则回京,他发现自己说完这个,内阁官员看他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啊,这是憋着气等圣上回来告他的状呢?

“……准备准备,迎接圣驾。”顾兆面不改色道。

等散了会,他的左右秘书便说:“大人,本不该背后言他人的,只是我听到,几位大人说想参大人一本……”

这两人就是恩科考出来的,顾兆一手提拔进了内阁——按道理还得过一遍翰林,顾兆越级提上来,这两位学生进了内阁十分自觉坚定成为了‘阁老党’。

最先还要叫顾兆‘老师’,只是顾兆还有点数,老师就算了。

这俩也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两脸‘明白’,顾兆大概看明白这俩是明白啥——我们坚定站阁老但不能表面漏出来以防止朝中百官攻讦阁老结党营私养自己党羽。

顾兆:……这不叫老师了就不是吗。

此时见俩人担忧望着他,顾兆只能听了一回八卦,问谁说的?倒是刚开口的难以启齿,最后还是咬咬牙,突破了君子防线——君子不背后言人,如今一五一十说了,可见顾阁老在其心目中地位了。

顾兆感动连连的听八卦,听着听着就成了:就这?然后撸袖子。

“参我管不了后宅,我家福宝抛头露面不守哥儿德?”

“参我家周周是妒夫不给我纳妾延续香火?”

“参参参他个大头鬼!”顾兆把人记住了,当即是找人‘干架’去了,吓得那俩秘书紧巴巴跟上,从未见过阁老这般生气的。

这一日顾阁老舌战群内阁官员不说,还动手了,还碰瓷倒地了。

顾兆不怕,顾兆当面叫了几位官的名字,都是康景帝时的老臣子了,家里氏族清贵,一把年纪了,顾首辅是说明原委,问:“……是否有出入?”

内阁中气氛凝重,一下子拉锯起来了。

老臣子站一边,站阁老的站一边,还有中立不掺和观望的。

顾兆这边人少,都是他提拔上来的新官,他当首辅短短几个月,动了人家利益,用这些新锐新人,老臣子早都看不顺眼了,此时有人便抚着胡子颔首承认了。

“百官之首,治官、治民,当以身作则,顾首辅区区一后宅都管不了,如何能管大历的官?”

和稀泥的就出来打圆场了,说:“阁老别动怒,许老也是为了您着想,您是不知道,前两日贵府公子当街打马招摇过市,坊间起了不少对您的传闻,有些坏的,怕是您听了指定不爱。”

“那你说说我不爱听的,没准我就爱听呢。”顾阁老说。

这和稀泥的顿时不知怎么接话,另一人就说:“许老、成老、王老三位老臣是三朝老臣了,那也是惜才阁老您,爱护您才出言说这些——”

“好巧,我也是三朝过来的。”顾兆呵呵两声道。

这下众人是明白过来,顾阁老今日不打算熄这个火,来真的了。那许老先睨了眼顾兆,说:“你小小年纪,也敢讲此等话。”

顾兆说:“我小小年纪那确实是见过康景帝,得过康景帝夸赞的。”

这下火药味出来,许老气得脸铁青,和稀泥的便拦着,一副‘为顾阁老好’的神色,痛惜不已说:“那坊间话说的可难听了,几位大人皆是为了阁老好。”

“你说说,我听听。”

见顾大人盐油不进,真有气恼上火的先挑明了,说:“不是下官要说,今日是顾大人非要我说明白,诸位做个见证,别到时候我因此得罪了阁老,落个凄惨下场。”

意思要是顾兆报复了那就是小人,毕竟顾兆让说的。

这是激将法,激顾兆保证不动此人。

顾兆看了过去,说:“你要是下场凄惨,绝不会是因为说这几句话得罪了我,而是你干差事不利索,愧对圣上愧对百姓,才有凄惨下场。”

“别跟我打机锋了,说吧。”

今日非要说个明白不可。

那人咬咬牙,他本是和稀泥的,不知怎么的现在成了他顶前面了,可此时箭在弦上,看样子顾大人不会善罢甘休的,面色变了变,最后话音软和了,没刚才那么炮火重。

“坊间流言,阁老您入赘上门黎家,有什么腌臜把柄被黎家掌控着,所以才不敢纳妾不敢有子嗣。”

“黎家独大,您心中不忿,奈何赘婿地位,所以才纵容唯一独哥儿,这是想养废哥儿,此乃捧杀,说您歹、歹毒。”

顾兆没吭声,抬了抬下巴让继续。

“还有传言,您夫人凶悍善妒,您迟早要休夫的。”

只是‘结党营私’‘拉拢党羽’这条不管用了——之前有过这个参法,只是可惜,历无病非但没责怪顾兆,此次亲征还把权势全交给顾兆了。

官面上的动不了,那就私人的参顾兆了。

即便是动不了顾兆皮毛,也能挑拨了顾兆对黎家的感情——毕竟外头骂顾兆赘婿难听,说顾阁老骨头软吃软发,这正常男人早都没面子挂不住了,更别提此时手握大权的顾兆了。

夫夫关系挑拨,二来还挑拨了父子亲情。

顾兆要是碍于面子回去约束了黎照曦,不许以后打马上街抛头露面,那之前纵容娇惯的黎照曦能受得了?要是依旧宠溺惯着黎照曦,那顾兆就是捧杀,非真的爱子。

此计虽小却歹毒,毕竟舆论能杀人的。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外头给你凿,家宅也给你掏,双管齐下,顾阁老能坚持坐多久?

话说完了,整个内阁静悄悄的,有人看戏,有人气得面红耳赤想分辨什么,也有人老神在在的等着顾阁老动怒。

谁知顾阁老轻描淡写说:“也不算传闻。”

“诸位不知,我这人醋性大,既是上门入赘黎家,那我就是我家相公的人了,做相公另一半的,哪能眼睁睁看着相公纳妾,我自是不愿,这妒夫属实,是我了。”

“所以顾某得势休夫,这可是说笑了,真要休也是我家相公休我。”

“至于我家黎照曦如何行事,诸位府里的嫡子如何行事,我家黎照曦就能如何,惯子如杀子吗?你们也杀了自家孩子了?知道的这么明白。”

那许老先是动怒而起,指着顾兆骂竖子岂敢。

然后就打起来了。

内阁乱成一片,拉架的、喊人的、骂人的,直到一句——

“不好了不好了,阁老被打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