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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地方就是这里?”

裴岭站在墙角下抬头问。

这是靠近综合办公楼的西南角, 一个角落。修剪整齐的绿荫,还有靠墙的树,墙也很高, 最关键是,这个位置对准了窗户。

大楼一共五楼, 每一层固定的窗户只要有人站在窗户口, 就能看到墙角下有同学,但因为大树枝繁叶茂, 一旦翻上去, 坐在墙上, 起到很好的隐蔽作用。

怎么说,就大隐隐于市。

此刻,墙上树荫遮挡的位置, 秦池野跨坐在墙上,两条大长腿垂落,低头说:“灯下黑, 懂吗。”

裴岭:……

“秦池野,你真棒!”

“……你是真的夸我, 还是再说我?”秦池野坐在墙上语气不确定。

裴岭加重语气:“夸你, 你真棒。”

秦池野高兴了,“别废话了, 我拉你上来,这儿离教学楼很近,以后你要是想去玩游戏,我们从这儿翻墙出去也方便。”

裴岭磨牙, 但又觉得好笑,他说什么, 秦池野都信。

“你拉我。”

一排排窗户就对着,但凡有个教师办公室,或者有老师/同学站在窗口,就能看到大白天他翻墙的举动。就在这样的氛围下,裴岭兴奋起来。

他以前也是其他同学、老师口中的‘好学生’、‘乖学生’,不是因为他伪装的好,而是在学校时,班里同学都在学习,就和一班氛围差不多,上课下课放学时间,都是学习。

除了学习也没别的可以做,没人陪他打游戏、翻墙,干点‘坏’学生干的事情。

以前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可换一个世界,有了新的、不同的伙伴出现,挑战另一种方式,有另一种的趣味。

“脚,踩树上。”秦池野指点的同时,弯着腰,探着身,伸出双手递给下面的裴岭。

裴岭握着秦池野的手,借力,很灵敏的往上。

“手、胳膊、疼疼疼。”

秦池野听裴岭叫疼,手下一个大力,将人一把劲给拎上来了。裴岭坐在墙头上,瞪秦池野,“我都说好疼了,胳膊要断了。”

“我要是刚才松手,你要掉下去。”秦池野说完,看裴岭揉胳膊,有些心虚,说:“真的疼吗?我看看。”

裴岭侧着身,扒拉下校服,他里面穿的是短袖T恤,外头运动校服。一脱,露出胳膊,伸到秦池野面前。

“你自己看,是不是都红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阳光斑驳照在裴岭的胳膊上。

很白,光影绰绰,又细。秦池野觉得气温上升,不由自主的咽了下口水,也没敢上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可能怕碰疼裴岭。

“是有点红——”秦池野话还没说完,又被裴岭的胳膊吸引到了目光,很快偏开头,说:“天气这么凉,你赶紧穿好衣服,别冻着了。”

裴岭:笑死。

秦池野,你知不知道你耳朵红啦!

看个胳膊就脸红啦!

“知道了,是有些热。”裴岭装看不出秦池野不好意思,很给校霸面子,穿好了校服,还将拉链拉到了脖子处,笑的眉眼弯弯说:“你说,我们俩坐在这上面,会不会被老师发现?”

话题跑到这方面。

秦池野觉得燥热略微下去些,很认真说:“不会。”

“就算发现了,你要是害怕,什么都推到我头上。”

裴岭晃了晃腿,说:“就说你绑架我的,逼着我翻墙和你坐墙头,一起聊天说话,逼着我和你约会——”

“约什么会!”秦池野又燥了起来,没去看裴岭的脸,直视前方说:“我们这个不叫约会,你别瞎说。”

裴岭乖乖点头,“知道了。那我们这叫什么?”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秦池野:……

慌乱了,找不到准确的词。

他和张嘉琪、周现翻过太多次墙头,也一起吃过太多次的饭,两人从来没有过这种问题。好兄弟一起吃个饭、翻个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怎么就裴岭问题多。

秦池野认真思考,得不出答案,但……

裴岭也不算问题多,裴岭本来就是好学生,好学生就是问题多,不怪裴岭的。

但秦池野没去想,为什么以前从不和好学生打交道,更别提这种问题多的好学生,恨不得离得远远的,凑上来问东问西的,更是直接理都不理。

“哦,我知道了。”裴岭偏头看秦池野,还好兄弟的伸着胳膊够秦池野的肩膀。秦池野浑身僵硬,下意识想甩开,他不喜欢别人碰他——

“你别动,我胳膊。”

裴岭语气带着委屈还有疼。

秦池野就不动了,感受到肩膀上的胳膊重量——其实不重,轻飘飘的很轻,像是棉花糖一样,根本不重。

裴岭就很瘦。

他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两人贴着,体温隔着校服能传到皮肤似得。其实也不讨厌。秦池野想。

不喜欢别人碰,裴岭这样,也不讨厌。

“哈哈。”裴岭爽朗笑了两声,说:“勾肩搭背的好兄弟。”

嘻嘻嘻。

秦池野坐的好直,背好挺,好僵硬。

裴岭暗自高兴,最初好像就只是因为秦池野长得好看、帅,戳到了他的审美上,现在嘛——

他偷偷看了眼秦池野。

还是好帅。但又和单纯的欣赏审美外貌不同,多了些别的。

“什么——”好兄弟。秦池野顿住,没说下去,语气有些不太爽,但裴岭说的也没错。

裴岭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其实并不是很舒服,秦池野骨头硬、肌肉硬,比他高,但就是很高兴,偏头看到因为‘好兄弟’不爽的秦池野,更高兴了。

晃了下腿。

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安静下来,但也不尴尬,享受着午后透过树荫下的阳光,不晒,温度正好,十分合适。

许久。

“差不多了,我去接小赔钱。”裴岭想起了弟弟,扭头看秦池野,“你继续坐一会?”

两人本来就搭着胳膊,挨着,裴岭转头时,两人距离更近。秦池野甚至能看清裴岭的睫毛,很长,说话时,睫毛扇动,他的心跳加快,下意识身体向后一步。

“我先下。”秦池野一手撑着树,长腿脚一撑,直接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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