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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回去。”

白宗殷看向少年,他的语气是肯定的,也猜到了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齐澄没听出老公语气的肯定,以为是问句,想了下,说:“是有点……”可能觉得自己这么说比较奇怪,毕竟对方是‘他’的父母,结婚这么久没回过家,也不想家,逻辑不通。

“还是回去看看吧。”最后齐澄说。

只是小模样一脸的犹犹豫豫和担心。

白宗殷当没看到,冷冷清清的点了下头,这个话题就是揭过。

当晚餐桌上权叔知道周六夫夫俩要回门,诶呀一声,自责说:“都怪我,这事我给忘了,按规矩是要三天回门。”

其实哪里能怪权叔。权叔一个大男人,从没操办过婚事,加上是夫夫结婚,当初就领了个结婚证,权叔做了一桌菜说热闹下,结果领完证齐澄跑的没影。

都是男孩子,权叔没婚嫁娶的概念,结果齐家提起来,三朝回门,说明小澄是嫁过来的,那按照人齐家的规矩,是该这么走礼数。

“宗殷明天你和小澄去买些礼物,诶呀不行,晚上我去问问队里的人,她们经验丰富知道送什么合规矩。”权叔说。

既然齐家这么走,万一买了不到位的,显得他们看轻了小澄。

白宗殷正要开口说什么,权叔先说:“这事宗殷你不能嫌麻烦,小澄和你结了婚,回去的礼数,说明小澄在你心里的重要,我知道你们小年轻觉得什么时代了,不讲究,但对方讲究看在眼里,不能外头说我们看轻小澄。”

权叔也不在意嫁娶,用的都是结婚这个词。可外人,起码齐家是用‘嫁儿子’的观念,那么做这一切就是给小澄做面子。

“一切听权叔的。”白宗殷说。

他确实不在意老旧观念,也怕麻烦权叔,如果不是因为想彻底切割断少年对齐家夫妻亲情抱有的幻想,他是不愿意去齐家的。

少年是他的,是他白宗殷的。

吃完饭,权叔匆匆忙忙出门了,去问舞蹈队的大姐们回门礼节。出去前,还交代宗殷和小澄也去转转,看看什么合适买回来,礼物不嫌多。

齐澄看权叔为他忙前忙后,揉了下眼睛嗯了声。

他是孤儿出身,从小没感受过亲情,嘴硬说不渴望是假的,只是人长大了,经过社会的历练毒打,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扛过来,孤立无援时只能告诉自己你只有一个人,没有家人帮衬你,你只能靠自己扛过来。

刚穿进来,知道有父母,包括那个梦的经历,感染到了齐澄,那种渴望父母关心重视的情绪很强烈。

齐澄只有回避,告诉自己他们不是他的父母,所以没必要渴望,也不会伤心。

“出去看看。”

白宗殷当没看到少年微红的眼眶,伸着手牵着对方。

两人换好了衣服,白宗殷没有叫司机,以前出门逛街是一项浪费时间的活动,更别提还是‘走’过去。可现在成了一种浪漫。

齐澄从周六‘回齐家’的忐忑,变成了‘芜湖老公又拉着我的手’的雀跃。他们去了奢侈品商场,给齐太太买了条红宝石项链,齐先生是一盒雪茄,轮到了齐昊——

“那么小的年纪,还是不要买奢侈品了。”齐澄说的义正言辞,“我想送他一些正能量的东西。”

白宗殷看着少年包裹在正义下的小心机,很配合的点头附和。

他们去了书店,齐澄挑了很多初中题海的卷子参考书,顺便给自己买了畅销漫画还有小说,高高兴兴的往回走。

东西齐澄拎着,装雪茄的盒子是木盒很精美,但提起来沉甸甸的,更别提还有漫画和参考书,齐澄拎了一会,掌心都是红痕。

狗狗祟祟把注意打到了老公的轮椅把手。

不太好吧?

老公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应该不会吧?

老公那么好。

齐澄想到老公宇宙第一好,于是伸出试探的爪爪,东西还没挂上去。

坐在轮椅上的白宗殷像是背后有眼睛,说:“东西给我。”

“老公。”当场被抓的小狗勾心虚。

“那你自己拿着。”

小狗勾立刻将东西递给老公。白宗殷很坦荡的将东西放在他的腿上,见少年看他,垂了下眼说:“感受不到重量。还是你想上来试试?”

“我、没、我没有这么想,老公你别瞎说。”齐澄结结巴巴摇头,一边很正气凛然说:“我只是担心你。”

白宗殷就这个问题没多说什么,而是操纵轮椅停到了上次少年开心奔赴的奶茶店门口,回头问:“喝不喝?”

“喝!”小狗勾哒哒哒的欢快跑过去。

晚饭时有些低落想东想西的情绪一扫而空,只剩下了快乐。

奶茶店是网红店,很大,装修也很豪华漂亮,人特别多,暖气足,空气难免有些不流通,香水味、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白宗殷没有进去,在店外等候。齐澄进去了,一分钟没到又出来了,跟个小企鹅一样,挥着胳膊说:“突然不想喝这个了。”

“多久。”白宗殷直切。

齐澄还要装不懂,但对上老公的目光,老老实实说:“要等半小时呢,外面好冷……”

舍不得老公吹半小时的风。

白宗殷听懂少年未尽的话意思,却不想委屈少年,语气温和说:“去点,帮我也买一杯你喜欢的。”

“老公你也要喝吗?”齐澄得到老公‘不想理这个废话的同学’,当然这个表情是齐澄自己想的。

对于老公提出的要求,齐澄好像从未拒绝过。

乖乖支棱着脑袋,进去买饮料。三分钟后,齐澄出来了,高兴的晃着手机说:“已经下单了,我们可以在外面等,到了我们会提醒的。”

“过来。”白宗殷招手。

齐澄吧嗒吧嗒过去。白宗殷伸出的手握着少年的手,看到少年红的耳朵轮空,收回了目光,说:“这样就不冷了。”

商场广场布置的景色很漂亮,卡通的大型玩偶,还有灯光,在夜晚闪耀着,从这里看过去,像是一闪一闪的星星。

齐澄和老公牵着手,置身在热闹的世界,又形成了他们的小世界。

安安静静的,像是心意互通。

……好像不是人有多少,有多热闹,而是身边陪伴的是谁。齐澄拿到温暖的奶茶,递给老公时,不经意的又感悟到了人生。

齐澄笑了下,眼睛弯弯的,拆开了包装袋,扎好了吸管那杯先给老公。他自己取过老公手里那杯,重新扎开,吸了口。

“这杯是三分糖,老公你尝尝,不是很甜的。”小狗勾安利。

白宗殷喝了口,还是很甜,但对上少年期待的目光,说:“还不错。”

不知不觉,轮椅上挂着买到的东西,白宗殷的膝盖上放着少年的漫画,还有烤红薯。少年走在旁边,一口奶茶,又忍不住烤红薯的香味,便把奶茶递放在他腿上,去拿烤红薯吃。

曾经厌恶的轮椅,因为少年好像变得也不是那么可憎。

回到家,权叔已经在家了。

“权叔,我买了烤红薯要不要吃?很甜的。”齐澄一边换鞋子,一边从老公车车上取下东西,唔挂的还挺多的。

“不吃了。”

声音有点远。齐澄换好了,一看,偏厅灯开着,权叔就在那,还有一位身材中等的爷爷。

有客人啊。

权叔走了过来,说:“我请了老刘过来写喜条,叫他刘叔。”最后一句特意强调。

齐澄小机灵表示明白,乖乖打招呼:“刘叔叔好。”

“刘叔。”白宗殷道。

刘叔按年纪能做齐澄爷爷辈了,但齐澄和白宗殷要是叫刘爷爷,权叔就在老伙伴中矮了个辈分。好在刘叔也不介意,被叫年轻了呀。

“你们好,恭喜你们呀,现在结婚早的不多见了。”

权叔:“那是,我家的两个让人省心。好了,你快写,明天还要用。”

“别催,这慢慢来,你记着答应给我做狮子头……”刘叔叨叨念,转身去偏厅继续写字去了。

齐澄好奇过去看,桌子上铺着大红纸,刘叔执着毛笔,沾着墨汁正在写[绿竹恩爱意,榴花新人情],写完念叨:“这个不怎么对。”

“怎么不对了?刘叔叔写的很好啊。”齐澄不懂意思,只觉得刘叔叔的毛笔字写的很好看,字不大,端正中透着潇洒。

权叔看了眼,“这绿竹倒是很符合宗殷和小澄,榴花嘛——”

“榴花怎么了?”齐澄一头雾水,难道有忌讳吗。

白宗殷知道什么,石榴花,多子多福的寓意,他和少年不适合这个祝福。他看了眼好奇这个的少年,说:“夸你石榴花一样。”

“漂亮可爱吗?”也不是不能接受。

白宗殷:“喜庆。”

小狗勾哼了声,“喜庆就喜庆,热闹嘛。”

白宗殷便和权叔说:“都合适。”

当少年入侵占有他的地盘时,白宗殷便知道,自己这一生不会有后代,只有齐澄。这便是他未曾想过的幸福。

所以无所谓什么‘多子多福’,榴花的寓意,哄小孩高兴吧。

名城嫁娶,三朝回门是有讲究的。

第二天吃过饭,昨晚刘叔写的已经晾干了笔墨,权叔让两个过来帮忙,齐澄很乐意干活,洗了手,权叔交代:“这字要裁成条,到时候要给回门礼贴上,幸好我昨晚去问了,按着字长度宽度裁,留点边,宗殷看着点。”

权叔还要去买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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