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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部长孔剑话不多,上来就说了一句话:“能带动安县的经济发展就行,我支持。”

宣传部长骆文才以一副老好人的腔调说道:“我看还是表示支持吧,能发展经济是好事,安县只靠一个旅游,总让人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旅游又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风险性太大。万一哪一年出现不可预料的状况,比如说路断了,游客来不了了,岂不是没有招了?还是要发展一下工业才是正路。”

邱绪峰脸上慢慢又恢复了神采,自信又重新回到了眼中,他微微一笑:“有争论是好事,证明大家畅所欲言,也证明水泥厂项目确实事关重大,大家都非常谨慎。但经过多方论证,以及京城专家的建议,以安县的地理环境和经济发展水平来说,兴建水泥厂是最切合实际的选择……”

“京城专家的意见好象是建议上马石英砂厂,并不建议建造水泥厂,不知道邱县长所说的专家,又是哪一个专家?”梅晓琳看似一脸平静,但双目之中隐隐有怒火中烧,熟悉她的脾气的邱绪峰心中一惊,不好,难道买通京城专家的事情被她发现了?

梅晓琳拿出一份资料,“啪”的一声扔到了强江海面前:“强县长,你自己看看,为什么我请来的三名京城的专家,有一个人强烈反对上马水泥厂,还有两个人一开始也反对,但后来收了你的红包之后,就又立刻改了口?还有……”梅晓琳又抽了一份资料,“你说安县的矿石石英砂含量低,为什么我亲自到山中采集的石块,寄到京城之后,专家得出的结论是含量丰富,有极高的开采价值,强县长,你从中做了什么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

强江海顿时涨红了脸,一下站了起来:“梅书记,你不要血口喷人,说话要讲究证据,不能想当然!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送给专家红包了?你又有什么证据表明我从中做了手脚?专家是你请来的,又不是我请来的,你凭什么指责我?真是岂有此理。”

梅晓琳没想到强江海来了个死不认帐,一时也气得愣在当场,说不出话来。她是没有真凭实据来证明强江海暗中捣鬼,本来以为吓他一吓,他就会退缩,没想到强江海厚脸皮的本领也是一流,直接耍赖,她没有什么和人吵架斗嘴的经验,就一下被反驳得哑口无言。

强江海得意地一笑,心想别看你是副书记,想要和我斗还差了火候。

强江海刚坐下,就听厉潮生不以为然地笑了一声,说道:“强县长强词夺理的本事见涨,既然专家是梅书记请来的,她自然比你更熟悉京城来的专家。你私下里塞红包给他们,梅书记没有亲眼所见,也没有拍到你的现场照片,但她可以从另一个没有被你收买的专家嘴中知道事情的经过……有些事情不是一定非要有真凭实据才可以指责,而且说实话,如果梅书记手中真有证据的话,强县长背一个纪律处分是跑不了了。”

“厉书记,你什么意思?我们就事论事,你怎么又针对我个人了?”强江海受不了气,又站了起来,气呼呼地说道,“有证据就拿出来,我还不信了!想要整我,没那么容易。”

“啪”的一声,李丁山一拍桌子:“强县长,有话说话,你站起来做什么?有理不在声高,同样,站起来也不能表明什么问题。”

强江海不敢顶撞李丁山,只好愤愤坐下,又说:“厉书记,我还真希望你能和梅书记好好调查一下我给专家塞红包的事情,要不恐怕你得和梅书记向我当众道歉,毕竟这样的说法有损我的名声。”

“我会的,强县长就放心好了。”厉潮生似笑非笑地说了一句,又扭头问倪正方,“倪书记,你说说看,如果真有证据表明强县长私自塞红包给专家,以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按照纪律规定,他该有一个处分?”

倪正方一本正经地打开小本本,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因为强县长的个人行为而导致水泥厂的决策失误,他的问题就大了。再如果水泥厂上马之后,投资不小,但最后却发现石灰石矿有问题,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后果十分严重的话,强县长的问题就得上报市纪委了……”

强江海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厉潮生,你欺人太甚!有本事你就去市纪委告发我,我奉陪到底!还有,这事我跟你没完。”

李丁山终于动怒了:“强副县长,你的威风过头了!邱县长,水泥厂的问题在没有解决专家结论的真假之前,不适合再提交常委会讨论,等什么时候强县长把事情说清楚了再说,不要拿不成熟的议题上常委会耽误大家的时间……散会!”

李丁山拂袖而去。

邱绪峰气得脸色铁青,等众人都走了之后,他抓起水杯摔在地上,指着强江海的鼻子说道:“你脑子少一根筋还是怎么着?没看出是厉潮生的激将法?你倒好,你属汽油的一点就着?怎么一点脑子也没有?现在倒好,被李书记找了一个再正当不过的理由给压了下来,你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强江海还不服气地说道:“邱县长,梅书记太气人了,当众污我清白,我不反驳几句,不就等于默认了给专家塞了红包?”

“你本来就塞了,还怕什么?”邱绪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会说,有没有塞红包是纪检部门的事情,现在常委会讨论的是水泥厂的问题,请不要跑题……你这样的话一说,再把话题引回到水泥厂上面,事情不就过去了?你怎么就这么笨,非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不正好上了厉潮生的当?”

“事情是梅书记挑起来的,怎么叫上了厉潮生的当?”强江海还是有些不解。

“你自己想去,真是笨死了!”邱绪峰懒得再和他解释,气呼呼扔下一句,就回了办公室。

如果说今天梅晓琳的态度让邱绪峰有些生气的话,厉潮生的态度,就是让他非常地震惊了。

因为厉潮生一向在许多事情上和他保持一致,即使有分岐,也是对一些细节看法的不同,不会有对立的立场,而且事先就开矿一事,他也和厉潮生通过气了,厉潮生也表示了支持,为什么一到常委会上,又突然变卦?

难道是因为他告诉厉潮生的是石英砂矿,但提交到常委会上的却是石灰石矿?就算当时没有说明是哪一种矿,厉潮生也不应该反对才是,因为不管是石英矿还是石灰石,又不涉及到他的利益,又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他就突然高调反对?

邱绪峰突然心中一惊,难道说开采石灰石会对厉潮生的利益产生冲击?

邱绪峰一个人在办公室走来走去,眉头紧锁,烦躁不安。

常委会一结束,方格就急巴巴地向夏想的办公室跑,还想和以前一样,推门就进,就发现门在里面被锁上了。

方格想也未想,就举手敲门,门响三声,有人开门,方格一愣,随即讪讪一笑:“梅书记也在?”又见夏想若无其事地坐在椅子上,就又多说了一句,“夏县长,你的办公室的门一向不锁,今天怎么突然就锁上了?”

梅晓琳眼睛一瞪:“我和夏县长商量事情,关上门你也要管,是不是管得太宽了?”

“没有,绝对没有。”方格最怕梅晓琳,立刻服软,转身就走,还轻轻带上了门,“我没事,您二位接着聊,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