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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姜仁扈反驳,被戳中了心思,面色有些窘迫。

祁丹朱递给他一个‘我都懂’的眼神,善解人意道:“老人家别不好意思,还是坦诚的老头更可爱。”

姜仁扈:“……”有这口齿伶俐的臭丫头在,君行之这徒弟再好,他也坚决不能收!

姜仁扈被堵得说不出,君行之在桌边坐下,三个人围桌而坐,安安静静地用了一顿早饭,气氛倒是出乎意料的和谐。

用过早饭,他们回到屋内,姜仁扈在席居上坐下来,饮了一口茶问:“昙花呢?”

他掀了掀眼皮,看着他们二人空空如也的双手,露出几分志得意满的笑容。

祁丹朱和君行之在他对面落座,微微抿着唇,都没有说话。

姜仁扈哼笑一声,心情极好地道:“君公子一表人才,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不过可惜,既然昙花未开,便说明你我没有师徒的缘分,说话要算话,公主殿下也莫要强求了,我这府中的清茶不错,你们多喝点,以后闲着没事也可以过来坐坐,至于收徒的事,就只能作罢……”

“谁说昙花没有开?”祁丹朱打断他的侃侃而谈,抬头志得意满地笑了一下,“昙花开了!”

“开了?”姜仁扈一愣。

祁丹朱眉眼明亮道:“不但开了,漫山遍野的昙花还全开了。”

姜仁扈笑容僵在脸上,他迟疑地看着祁丹朱,又左右看了一圈,见他们确实没有拿昙花回来,才再次放下心。

他撇了撇茶杯里的茶叶道:“殿下莫要哄骗老夫,若是昙花开了,你们所摘的昙花现在何处?”

祁丹朱声音一滞,两手空空,答不上来。

姜仁扈轻笑一声,得意洋洋地摸了摸胡子,“既无拜师礼,不管那檀香山上的昙花有没有开放,这徒弟我都不能收。”

君行之从旁边的包袱里拿出画轴,双手递上道:“大人,这是学生的拜师礼。”

姜仁扈摸胡子的动作顿住,他打量了君行之两眼,笑了一下,似乎是想看看君行之要用什么代替昙花做拜师礼,笑着接过画轴,一点一点将画轴展开。

待画轴全部展开,一幅绚烂的昙花图跃然纸上,他看到画中漫天遍野的昙花,倏然一愣,动作顿住。

他面上得逞的笑容淡去,画轴上熟悉的画面让他的手指轻颤了一下,他微微张大了眼睛,半晌都没有动弹。

君行之眉宇清冷,声音恭敬道:“这是学生今日清晨在檀香山上所见的昙花盛开之景,送给先生做拜师礼。”

祁丹朱在旁边解释道:“是因为我觉得昙花绽放一次不易,不舍得将其摘下,君公子才没有将盛开的昙花带回来。”

“君公子说拜师礼重在心意,而不在物,所以特地在旭日初升时,将檀香山上的美景画下来送给你,昨夜昙花已开,说明你们有师徒缘分。”

“老头,你若真想看檀香山上的昙花,我可派人用轿辇将你抬上去,刚才下山的时候路滑,是君公子将我背下来的,这说明山中可背人而行,就算轿辇不能将你抬上去,找位高猛大汉也能将你背上去。”

姜仁扈依旧沉默不语,他看着画轴,许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他的手指眷恋的从画中昙花上轻轻抚过,低垂着头,让人分辨不出他的神色。

祁丹朱一口气说完,有些口干舌燥,端起茶杯喝了两口,她担心姜仁扈依旧找借口推脱,放下茶杯后还欲再说,没想到姜仁扈动了动,他抬起手将画轴一点点收了起来,放进了旁边的锦盒里。

祁丹朱一直盯着他的动作,见他收下画轴,不由眼前一亮,抬起头,目光期待地看向他。

姜仁扈抬头,目光深沉的看了君行之一会儿,沉声道:“你这徒弟,老夫收了。”

祁丹朱眨了眨眼睛,雀跃地欢呼一声,转头惊喜地看向君行之。

君行之面色如常,行了一礼道:“多谢大人。”

祁丹朱眉开眼笑,胳膊撑在桌子上,含笑问:“老头,你为何突然答应了?”

姜仁扈睨了她一眼,慢悠悠开口道:“昙花能作假,眼前所见之景却不能作假,这画里的美景确实跟老夫记忆中的景致相差无几,就连熹微晨光照射在昙花上所形成的金色光晕,都无老夫记忆之景无二,可见你们没有说谎,昨夜确实在檀香山上见到了昙花盛开之景。”

“原来如此。”祁丹朱轻轻颔首。

现在想来,如果他们没有亲眼看见昙花盛开,而是用假花来代替,姜仁扈必定有办法识破他们的谎言。

她忍不住偷偷吐了吐舌,还好没那么做,否则,这拜师的事便真的要功亏一篑了。

祁丹朱抬起头,兴奋问:“何时行拜师礼?本公主要给你们准备一场盛大的拜师宴,到时候把琼山书院那群人全都请过来观礼!”

姜仁扈掀了掀眼皮,“行之刚才所言不假,拜师重在心意,不在礼数。”

君行之眸色微动,走到桌前亲自倒了一杯茶,按照徒弟之礼,双手奉上,“行之拜见先生,先生请喝茶。”

姜仁扈含笑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