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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胡撒一边不断喊疼一边用眼睛看着孟九思。

君行之在跟乌亥里缠斗的间隙回头望去,连忙大喊了一声:“不要过去!”

可惜已经晚了,孟九思走到胡撒身前的时候,忽然忽然抱住孟九思,直接用庞大的身躯撞向他,冲向了擂台外。

孟九思眼见就要摔下去,君行之转身,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拦,乌亥里这个时候趁机发难,同刚才的胡撒一样不顾一切地撞向了君行之,君行之身体不受控制地倒下,他面色一变,只来得及伸手将乌亥里一同扯了下去。

四个人就这样一同掉下了擂台。

变故发生的太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这场比赛就有了结果。

众人措手不及,纷纷站了起来,待反应过来之后,大家忍不住破口大骂乌亥里和胡撒的无耻。

他们分明是看出无法取胜,所以才想出这样的阴招!实在为人所不耻。

祁潭湘眨眨眼睛,“这是平局?”

她本来以为君行之和孟九思赢定了,正徒自郁闷,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不由笑了起来。

祁丹朱面色未变,只微微拧眉,担忧地看着摔在地上君行之和孟九思。

孟九思心知是自己上当了,怒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来之后,瞪向胡撒。

乌亥里拍了拍手上的灰,厚颜无耻道:“兵不厌诈。”

“你!”孟九思怒火难平。

君行之拦下他,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如何,这一局的结果已经有了定论,乌亥里和胡撒虽然耍诈,却并未违规,只能当做平局算。

孟九思喉咙滚动,终究泄了气,结果已出,现在就算他将乌亥里打一顿也是枉然。

他忍不住朝远处的祁丹朱看了过去,目光愧疚。

祁丹朱轻轻摇了摇头,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然后对他轻轻笑了笑。

孟九思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全身都疼了起来。

祁丹朱如果因为他的失误要去远嫁和亲,他这辈子都不会好过。

现在的比赛结果是一局胜、一局平,所以第三轮比赛变得至关重要起来。

众人回到看台上,锦帝声音朗朗问:“乌亥里王子,第三轮比赛的内容还未定,你想要比什么?”

乌亥里心情大好,笑着道:“九公主大方,刚才的两局比赛都让我来决定比试是什么,这一局,不如就由九公主来决定。”

众人心里鄙视,刚才才作弊勉强将局面扳成了平局,现在又装起大方来了。

锦帝转头看向祁丹朱,“丹朱,那便由你来决定第三轮比赛的内容。”

“是,父皇。”祁丹朱福了福,想了一会儿,提议道:“刚才的两轮比赛都是打打杀杀,十分无趣,儿臣不是很喜欢,婚事本是风雅之事,不该如此粗鲁,不如第三轮比赛就轻松一些,挑一些好玩的东西来比。”

乌亥里扬声道:“九公主,我们要先说好,比试好玩的东西可以,但你得挑我会的来,你们中原那些投壶之类的玩意我可不会。”

祁丹朱点了点头,看向君行之问:“先生以为如何?”

“听你的。”君行之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揉了揉手腕。

祁丹朱沉吟片刻,开口道:“那西汗王既然想要娶我,自然要讨得我欢心才行,如果能让我开怀地前去和亲,那才算美满姻缘。”

“公主所言有理。”乌亥里对大祁的风花雪月很感兴趣,附和道:“公主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就都愿意替父王去办,只要公主能开心出嫁就行。”

祁丹朱身上莫名有一种征服欲,让人想要将她征服,让她变得心甘情愿,乌亥里忍不住有些跃跃欲试,想让祁丹朱真心实意地对他笑一笑。

祁丹朱心里很快有了决定,她道:“乌亥里王子与先生手中的财帛差距悬殊,若让你们各自买一件礼物来讨我欢心,实在是有些不公平。”

她抬起芊芊玉指,指着不远处葱葱郁郁的高山道:“为了公平起见,不如乌亥里王子与君先生就去这山上各找一物带回来,大到奇珍野兽,小到一片树叶,只要谁带回的东西能让我开怀一笑,便算谁赢。”

乌亥里抬头望去,高山连绵,幽深寂静,他还从未玩过这样的游戏,不由生出几分趣味来。

“好!”他忍不住一口答应下来。

众人忍不住笑了笑,这样刁钻的比试内容,也只有九公主想得出来,明明是严肃无比的事,凭空被她弄得有些逗趣。

大家仔细想想,觉得如此一来也好,此事若传出去,就算最后和亲的事没成,大家知道比赛的内容后也不会将这场比赛看得太正式,不知实情的人,还以为大家只为逗美人一笑呢。

祁丹朱道:“若是乌亥里王子赢,此物就当做那西汗王给我的彩礼,直接将婚约定下,若是君先生获胜,那么那西汗王和乌亥里王子就要按照规定,不得再提起要我和亲之事,从此以后我与你们再无任何关系。”

乌亥里想了想,拧眉问:“你若故意说不喜欢我带回来的东西,只对这臭书生带回来的东西笑,那怎么办?”

祁丹朱早料他有此一问,从善如流道:“俗话说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那知我心意的人自然莫若父皇和皇后娘娘了,不如此事就交由父皇、皇后娘娘和我三人来做决定,三人投票,你与君先生票多者胜。”

乌亥里想反驳,但想了想还是闭了嘴,他总不能质疑大祁皇帝的威信,更何况和亲之事,归根结底最后还是要看锦帝的态度,锦帝若坚决不同意,可能连这场比赛都不会有。

只要他带回来的东西足以取胜,能够服众,他量大祁的皇帝也不会为了女儿不顾颜面的作弊。

他想通后,拱手道:“大祁与我们是友好之邦,我信得过大祁的皇帝与皇后,那此事就这样办吧。”

最后决定权还是回到了锦帝手里,锦帝自然愿意,他和陈皇后一起点头默许,比赛规则就这样定了下来。

后宫的嫔妃们见祁丹朱竟然让陈皇后做鉴定人,不由偷笑,陈皇后早就对她厌恶至极,恨不能眼不见为净,还不趁机将她远远送走?

陈皇后这一票,君行之是别想要了。

祁丹朱看了一眼天色道:“天色已暗,不如便以一夜时间为限,明日一早,我们再次在这里聚齐,乌亥里王子与君先生带着各自准备的东西前来,届时你们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于山中找到令我开怀之物,谁便算赢,山外之物则算违反规则,直接失去比赛资格。”

“行!”乌亥里大手一挥,看着青山的方向,志在必得。

君行之亦点头应允,欣然同意。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了下去,和亲之事究竟结果如何,只能等明天再见分晓。

众人在这里忙了一天早就已经累了,他们在恭送锦帝和陈皇后离开之后,就赶紧告退,各自用饭去了。

祁潭湘自从听完祁芙薇那番话,就有些神思不属,顾不得嘲笑祁丹朱,众人解散之后,便赶紧慌慌张张地去找她母妃商量对策。

祁芙薇不能久见风寒,也早早地离去,不一会儿功夫,草场上就只剩下寥寥数人。

孟怀古负手而立,站在树下,沉眸远远地看着孟九思,眸色晦暗,让人看不出喜怒。

众人都知道孟家的家规,所以不敢多言,全都快步离去。

孟九思抿了抿唇,走至孟怀古身前,低头认错道:“父亲,对不起,我违反了家规,也违背了您的意愿,让您失望了。”

孟怀古眉头深拧,一言不发地打量着他。

半晌,孟怀古看着他沉声道:“你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孟九思不明其意,愣愣地抬起头。

孟怀古背着手幽声道:“你让我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也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少年人谁都曾意气风发过,勇于最求自己喜欢的东西没错,坚持自己心中认为正确的事也没错,你能坚守本心很好。”

孟九思眼睛微亮,“父亲!”

孟怀古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道:“你没错,是你的父亲变得懦弱了。”

孟九思微愣。

孟怀古笑了笑,低叹一声:“我不该因为自己变懦弱了,就阻止你去追求你的人生,强迫你变得跟我一样懦弱。”

孟九思怔然看着父亲,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父亲,他以为因为偷偷习武的事会等来一场斥责,没想到却轻易地得到了原谅。

“九思,待回京我就会将家规撕掉,你已经长大了,勇敢地去追求你的人生吧。”

孟九思抬头望去,孟怀古已经转身离开,背着手一步步走远。

他在夕阳下的背影看起来已经有些苍老,却依旧挺拔,带着年轻时的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