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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行之从怀里掏出两缕头发,沉声道:“放到里面吧。”

祁丹朱看着绑在一起的两缕头发,精神一震,诧异抬眸道:“你还留着?”

君行之轻轻‘嗯’了一声。

祁丹朱瞬间湿了眼眶,她没想到君行之在最生气的时候,竟然也没有将他们的‘结发’扔掉。

君行之不但还留着,甚至还一直将这两缕头发带在身边。

“你不怪我了吗?”她含泪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

“我气过,伤心过,却不曾怪过你。”君行之声音顿了一下,看着她颤声道:“我只是怕你不要我。”

祁丹朱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心疼地抱住他,哽咽道:“我怎么会不要你呢?你是我父亲救回来的孩子,我父亲都不曾怪过你,我又怎么会怪你呢?你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什么仇人之子,你只是我的行之。”

君行之红着眼眶将她紧紧抱进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着,轻轻闭上眼睛。

他一直以来最怕的就是祁丹朱恨他、厌恶他、不曾爱过他,可是现在祁丹朱告诉他,他在她心里只是她的行之,是他最想做的那个行之。

他心绪起伏,恨不能将祁丹朱揉进怀里。

他们激动地抱着彼此,半晌才松开,柔柔对视一眼,一起将那两缕头发放进了香囊里,祁丹朱亲自将香囊挂到君行之的腰上。

她看着挂在君行之腰间的香囊,生出一点不好意思来,“太难看了。”

君行之身体修长,肩宽腰细,穿起衣服来甚是好看,这枚香囊却显得有些滑稽。

鸳鸯被她绣的不像鸳鸯,香囊也缝的歪歪斜斜。

“我很喜欢。”君行之手指在香囊上抚了一下,目光温柔而喜悦。

祁丹朱眼睛微微一亮,抬眸看他,甜蜜道:“你喜欢就好。”

君行之重新将她拥进怀里,舍不得松手。

......

宾客们快到了,君行之才恋恋不舍地出了门。

蔡伍洋跟在君行之身后,终于看到了太子妃亲手所绣的香囊,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君行之戴在腰间的香囊,频频叹气,他实在是想不通,貌美如花的太子妃,绣出来的香囊怎能如此……如此一言难尽!

“你今天怎么回事,做什么一直叹气?”君行之瞥了他一眼。

蔡伍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忍了又忍,看着他香囊上那对丑大鹅,还是忍不住委婉开口道:“殿下……您觉不觉得这香囊挂在这里不太合适?”

“挺合适的。”君行之淡淡道,甚至故意将香囊露出来,展示给大家看。

蔡伍洋在心里轻叹,提议道:“殿下,您如果实在珍爱这枚香囊,不如将其挂到房中,这样您回房的时候就可以日日看见这个香囊了,太子妃娘娘自然也能看到,臣想她一样会开心的。”

太子殿下平日在外面威风凛凛,现在身上带着一个这样引人发笑的香囊,实在是有损太子殿下的威严。

“何时轮到你指挥我了?”君行之面色微冷。

蔡伍洋缩了下脖子,赶紧道:“臣不敢。”

他哪里敢指挥太子爷,他就是委婉再委婉的表达一下自己的痛心疾首和不忍直视。

君行之拿起腰间的香囊看了看,对蔡伍洋的目光视若无睹,唇畔含着浅笑道:“这鸳鸯绣的栩栩如生,根根羽毛分明,眼睛也活灵活现的,看起来霎是可爱。”

蔡伍洋呐呐道:“......是。”您如果不说,臣还当真没看出来这两只大鹅是鸳鸯。

君行之唇畔笑意加深,爱不释手地摸了摸香囊,“丹朱第一次绣就能绣得这么好,当真是冰雪聪明。”

蔡伍洋又看了一眼君行之手里的香囊,忍不住在心里腹诽,小殿下当初两岁就能背诗,人人都说他是神童,也没见您夸一句啊。

不过......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君行之的脸色,他发现太子爷今天心情极好,以往太子爷过生日的这天,太子爷的心情都极为不好,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冰冷,让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今年却跟以往不同,太子爷身上的寒霜好像都消失不见了。

他忍不住想,太子爷如果能日日都这样心情好就好了。

晌午时分,太子府的门庭渐渐热闹起来,大臣们纷纷前来祝贺,府内一片喜气洋洋,只是大家看到君行之腰间香囊的时候,都忍不住面露诧异,只是谁都不敢多问,只能在心里默叹,太子的审美当真奇特。

今日是君行之的生日,魏沁雪自然也来了,她远远看到君行之,便亲亲热热地唤,“表哥。”

她走到近前,大家纷纷找借口离开,神色都有些微妙,大家都知道魏沁雪是锦帝选中的太子妃,只是这些年来君行之一直不肯松口娶太子妃,所以这件事便一直拖延着,现在君行之将祁丹朱留在府中,惹得外面传言纷纷,大家都摸不透君行之的心思。

魏沁雪看到君行之挂在腰间的香囊,不由愣了一下,失笑道:“表哥怎么挂着一个这么奇怪的香囊?快摘下来吧,等我给表哥绣几个精美好看的送来。”

“不必了,我只喜欢这个。”君行之态度冷淡,低头看向腰间香囊的时候,眼中却划过一丝温暖笑意。

魏沁雪看着他唇边的笑容,倏然愣了一下,她这才定惊细看那个香囊,看了片刻,心里不由一惊,那香囊上所绣的花样竟然是鸳鸯。

她今天兴致勃勃来给君行之过生辰,这一刻却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她的心沉了沉,抿了抿干涩的唇,迟疑道:“表哥,这香囊是何人所绣?”

她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却不敢相信,或者说难以相信。

可君行之还是没有丝毫隐瞒的,将她心里惧怕的那个答案说了出来。

君行之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我身上会戴的香囊,自然是丹朱所绣。”

魏沁雪听着君行之理所当然的语气,不由后退一步,僵在原地,全身瞬间冰凉。

等她回过神来,君行之已经走远了。

她懊恼地咬紧下唇,全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她早就听闻了祁丹朱回京的消息,也在父亲那里证实了这一点,她几次鼓起勇气想来太子府见祁丹朱一面,可都被拦在了太子府的门外,守卫说是太子的命令,不让任何人打扰祁丹朱,包括她魏沁雪。

魏沁雪忍不住在心里笑自己,原来祁丹朱回来之后,她连进太子府大门的资格都没有,如果今日不是君行之的生辰,她可能还要被拒之门外。

她仰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今日明明阳光明媚,她站在长廊里,却连指尖都是冰冰凉的。

......

前院热热闹闹,后院也极为热闹。

太子府今日来了不少人,大臣们带着家中女眷和子女前来,朝朝自然也多了不少玩伴,他像个小大人一样在后院招呼着他的小伙伴们,桌子上摆满了糕点,小女孩们在吃糕点,小男孩们在玩蹴鞠,小黑狗跟在他们身后活跃地跑来跑去,后院满是孩子们的笑声。

朝朝的好朋友孙小虎和李春春自然也在,他们开心地玩了一会儿,孙小虎和李春春的娘亲站在他们不远处的桌前,对他们招了招手,孙小虎和李春春飞快地跑过去,他们的娘亲喂他们喝了两口茶,摸了摸他们的头顶,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脸上都是笑容。

朝朝站住不动,羡慕地看着他们,逐渐低下了头,脸上满满都是失落,这样的情形他已经看过无数次,可他只有羡慕的份。

他周围也围着不少想做‘太子妃’的贵女们,大家对嘘寒问暖,拿着不少好东西哄他,可他知道,她们的眼神跟孙小虎和李春春的娘亲是不一样的,所以他不喜欢她们。

他的头越来越低,忽然听到一声温柔的呼唤。

“朝朝!”

朝朝眼睛一亮,像听到天籁一样,立即抬头望了过去,祁丹朱正站在不远处地树下向他招了招手,眉眼温柔,脸上的笑比阳春三月的太阳还要暖。

朝朝清脆地应了一声,毫不犹豫地跑了过去,像一只归家的小燕子一样张开了手臂,兴奋地跑向祁丹朱。

祁丹朱蹲下接住了他,笑着将他抱进怀里。

朝朝一瞬不瞬地看着祁丹朱,他知道娘亲的眼神跟孙小虎和李春春的娘亲一样,甚至比她们的眼神还要温暖。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他也有娘亲了。

祁丹朱给朝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见他一直看着自己,不由温柔地笑了笑,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小鼻尖。

刚刚在朝朝身边围着的贵女们,看到朝朝突然笑着朝一名女子跑过去,不由心底一沉,在看清女子的面容后,她们的心更是沉到了谷底。

一名贵女忍不住眉心紧蹙,不高兴道:“小殿下出生这么久,除了太子爷之外,我还没见过小殿下跟谁这么亲近呢。”

另一名贵女不咸不淡道:“毕竟是亲骨肉,难免不一样。”

听到她的话,大家更加泄气,谁也改变不了祁丹朱是朝朝母亲的事。

有人打量着祁丹朱,忍不住疑惑道:“不是说太子殿下恨她么?可我看她的穿着,在太子府好像过得不算太差嘛。”

“她脚上那双鞋就价值不菲,我曾经央求我爹好久,我爹都不肯给我买一双,我爹说除了王孙贵族,没人敢穿这样的好东西。”

“她头上那珠钗,虽然看着素雅,却是上好的古玉,我上次看中一块小的都没舍得买,她这支珠钗定然要不少银子。”

“是我的错觉么?怎么感觉她比以前更美了。”

......

大家三言两语地说了起来,有人阴阳怪气,有人尤其羡慕,却是越说越气馁,渐渐都闭了嘴,眼中只剩下妒忌。

最后,一名贵女勉强笑了笑,道:“君姑娘毕竟是君将军的独女,君将军是大祁的功臣,太子殿下看在君将军的面子上难免要善待她,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