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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应帙心满意足。

“……该死的分奴。”耿际舟啐了他一声。

这只死朱鹮是怎么都赶不走了吗!分明他们不同组合,居然还黏在一起!结盟结盟结个鬼的盟!遂徊怒气冲冲地叠完帐篷,在听应帙和耿际舟掏出永略塔湖地图讨论接下来去哪里守联络设备空投的期间,一口气吃完了一整包的碎雪饼。

“等抢完空投,下午估计就要开始缩圈了。”耿际舟说。

届时考务组会派出数辆飞行器,通过光幕在永略塔湖考场内随机但相对平均地划分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安全区域和危险区域,所有考生要尽快转移至最近的安全区域,等待下一次重新的划圈。

各名选手如果未在规定时间内进入安全区域就会被淘汰。

所以能够准确得知各个安全区的范围就极为重要,联络通讯工具分为很多种,应帙当然希望他抢到最先进的那类,最好能直线连接考务组办公室,让他肆意抒发内心的快乐,直接把枪顶组长脑门上质问下次缩圈缩到哪里。

应帙扯下头上遂徊昨晚临睡前给他扎的发绳,熟练地用簪子挽起长发,接着又把物资箱里那三双碳竹纤维除臭袜取出来,‘双龙戏珠’三人组一人换了一双,即使都快吃不上饭了也十分注重个人卫生问题,非常的精致讲究。

他们需要在中午之前赶到商量好的地点,一个既靠近双方队友,又有极大概率抛下空投,又方便转移至设想中的安全区的极佳地点。

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在那里蹲守的人也会相对较多,不过既然应帙和遂徊已经回到了各自的身体里,目前又还只是第二天,即便有人数多的组合肯定也是不同队伍七零八落组成的,很容易分崩离析,不会有胆子硬和遂徊碰上,他们就是要在前期抢占最好的位置,优势滚优势。

遂徊抱着滑雪板,很想滑,但无奈身后还有两个向导累赘,他先走没有用,只能把板子往背后一挂,规规矩矩地跟着一起走路。

应帙艰难地踏着积雪,这个时候又开始怀念遂徊的身体了。S级哨兵的身体素质让他真是走十里雪路都不带喘气的,哪像现在,即使是遂徊在前面开路,他跟着爬了几个陡坡,两个小时之后也累得够呛。

“不行这个样子。”耿际舟喘着粗气开始做梦,“应帙你滑雪去,让遂徊背我过去,不然中午真的赶不上。”

“我可以背着应帙滑雪过去。”遂徊面无表情地说。

“那我呢?”耿际舟问。

遂徊用孤傲的眼神表示你自生自灭。

“……你这人怎么性格一天一变的?”耿际舟费解,“昨晚还对我很关切,今天怎么就这么凶神恶煞?”

遂徊:“……”

遂徊愤怒地用目光谴责应帙,质问对方昨夜趁他睡着之后是怎么关切耿际舟了?

应帙:“……”

既然捷径不通,三人只好开始默默地继续靠腿走。一直等到将近中午十一点,他们才终于靠近了目标区域外围,耿际舟累得什么工具都不想抢了,只想赶紧被淘汰,他回过头,正想发表点什么惊世骇俗的高见,就见遂徊已经解开了外套衣领,正扬手快速地扯下颈带,背对应帙微微低头,等待着标记。

他哈一声,飞速转过身:“你们临时标记能不能背着点人啊?”

“谁知道你会突然转头。”应帙说完一口咬上遂徊的后颈,哨兵皱眉轻哼一声,腿有些发软,双手撑住了膝盖支撑身体。

这道不符合遂徊平时音色的闷哼让耿际舟忍不住揉了揉耳朵,嫌弃地啧一声,“遂徊的精神域问题到底能不能搞定了?”

“早着呢。”应帙松开口,“顺利的话,生存赛结束之后我会给他继续进行第三次精神梳理,但对于他庞杂混乱的精神域来说,只是杯水车薪。”

所谓的‘顺利的话’,指的是生存赛结束之后他们还能在各自的身体里,并且遂徊不要搞幺蛾子拒绝他的梳理。

遂徊隐约好像听出了应帙的意有所指,低着头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流浪狸花猫磨着爪子,再次思索起了让投喂人类即使被它抓伤也绝对不会抛弃它的办法。

……

暖阳持续升空,休整了将近半个小时之后,遂徊遥遥在高空中听见了大型无人飞行器的声音,他警觉地抬起头,太攀蛇绕着他的肩膀吐出了蛇信,蓄势待发。

“来了。”他说。

在这半个小时内,他听到了不少细细簌簌的声音,显然周围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自认为埋伏得很好的学生,大家都注意到了越来越近的飞行器,互相提防着,等待着空投落下,也等待着谁是最先探头出去的大傻瓜。

又过了几分钟,联络设备空投接二连三地降下,严实裹着减震器保护的箱子上面带着小小的降落伞,非常显眼的靶子,还是落在了一片白茫茫的平缓雪地上,簇的栽进了新落的雪里。

霎时间,周围一切都静了,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安静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型混战。

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一直等到联络设备落地都过去了将近一分钟,仍旧没有任何出头鸟胆敢冒出来抢。应帙沉默地判断着局势,在恰恰好好秒针绕过一圈走过60位数时,从后腰取下手枪,冷声命令:“走!”

既然大家全都很谨慎,基本可以证明四周没有一支拥有绝对实力的大哥队,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遂徊瞬间冲了出去,朱鹮跳下枝头,尖唳着飞向木箱,耿际舟也不甘示弱地跑了出去,应帙持枪观察着身后,也飞快跟上。

伴随着第一支队伍的出现,四周潜藏的队伍一看居然三人弱鸡组都敢上来抢,瞬间如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全都蹿了出去,一时之间,周围浩浩汤汤涌现了将近七八支不同阵营的队伍,近四十人。

有队伍埋伏的地方离设备箱更近,但奈何遂徊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眨眼间就抵达箱子前,一把拽过箱子上的背带挎到了肩头,然后背着手解掉上面的降落伞。

一头不服气的豪猪嚎叫着撞向遂徊,结果还不等助跑结束就被另一头山羊撞飞了出去。

巴弗灭气势汹汹地扬着锋利的羊角,四肢紧绷的跳在一处高石上。

遂徊微启开唇,缓缓呼出一口飘渺的白雾,他的目光凶悍而冷漠地扫过四周围上来的哨兵和向导,把联络箱往身后一挡,取下了滑雪板。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的了。”应帙站到他的旁边,右手持枪高举在肩侧,像是生怕其他人看不清楚那样,堂而皇之地亮出来,左右环顾,彰显火力物理压制,“下次麻烦大家请早。”

耿际舟站在遂徊的另一侧,舌尖舔舔犬齿,被应帙这比装到爽得通体发麻。

“你该不会以为只有你们有枪吧?”倏然,不远处一个哨兵大声叫嚣起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应帙也顺着声音抬头望过去,只见那个方向,一把手枪正稳稳当当瞄准了他。

不等应帙反应,哨兵话音未落便干脆利落地开了枪,没有一丝想要谈判共赢的打算。

只会留下被淘汰信号的比赛专用子弹高速射出,旋转着瞄准了应帙的眉心,放慢了无数倍的画面中,应帙槿紫色的矩形瞳孔轻微又缓慢地放大,他没有足以应对子弹的能力,只能被迫站在原地等待着死亡。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挡住了他的脸,那是滑雪板的板面,随之而来的是一双淬了寒毒的翠色兽瞳。遂徊以所有人都没有看清的速度,飞速斜过一道滑雪板精准击飞了那颗子弹,清脆的撞击声响后,弹道拐弯径直没入了厚厚的雪地中。

应帙心跳如鼓,紧张地乱了呼吸,但面上仍旧保持着一片平静,甚至有些微不可察的僵硬。他的眼珠机械转动,看向了挡在他身前的遂徊。

哨兵的身形很稳,动作利落,黑色短发微有凌乱,背影牢牢映在应帙的瞳孔中,他大概很长时间内都很难忘却这幅沾着冰冷风雪气息的画面。

在一瞬间死一般的寂静中,周围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夸张的吸气声和喊叫声,这复刻的一招太过熟悉,不少人直接丧失了战斗意志转身就跑。

开枪的哨兵也卧槽了一声,但不等他投降,一个滑雪板直接冲着他的面门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