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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一片死寂, 夜晚一到,不?夜城便张灯结彩花红柳绿,在这里可买太平可买极乐,只要你足够有钱, 什么都能买得到。与女萝同室的女人拉了个客人进来, 瞥都不?瞥女萝, 坐到床上便要办事,女萝想?阻止她,过于敏锐的耳朵却又听到隔壁、隔壁的隔壁、二楼、一楼,以至于整个烟花巷蔓延着的女人笑与男人声。

她感到呼吸困难,面色泛白,那女人见她这般受不住, 嘲笑道:“你可得好好看着, 从姐姐这学去个一招半式, 拿去对付这些臭男人呀,那就够用的啦!”

僄客伸手入她衣裙, 那衣服本身穿了与没穿就没区别,女人娇嗔说坏,女萝终于忍不住上前拉住女人的手腕, 结果原本娇笑连连的女人瞬间变脸, 一巴掌拍在女萝胳膊上,又将自己的手拿出去,神情?警惕:“我?可告诉你,别跟我?抢人!小心我告诉妈妈!”

那僄客还当真以为二女是在争他,心中十?分受用, 嘴上则道:“放心放心,这女人满脸的疤, 我?怎瞧得上?还是你好。”

“真的呀?你要真觉得我?好,怎地不?给?我?赎身,娶我?回家做媳妇?”

僄客讪讪笑了两声,又哄她,心里却笑话女人异想?天开,谁会想?娶个伎女回家当媳妇?保不?齐自个儿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挣钱,她便不?安于室给?自己戴绿帽,到时?给?个奸夫养儿子,这气谁受得住?还是花两个钱来玩一场最好。

露水夫妻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此时?门口进来了两个打手,他们一左一右夹着女萝坐在了她那张小床上,并将两张床之间的帘子卷了起来,每个新来的姑娘都要经历,由于她们是处子,因此不?会一开始便卖身,要等到调教?好,卖出个高价,但不?卖身也要学习如何讨好伺候男人,为了消除她们的羞耻心,鸨母会派打手强迫她们观看其他伎子卖身,像是前楼这种低等倡伎馆,女人们对此早已麻木,爱看看,又不?会少几块肉,何况被看一次妈妈算她们接两次,僄客倒是有不?情?愿的,但一说在原本十?个钱的基础上打一半折扣,他们大多都会同?意。

而鸨母在这其中亏损的钱,最后都要算到新人头上。

整个风月楼一千来号伎女,女萝能拿她们怎么样?她拦了这个,如何去拦那个?鸨母龟公打手僄客……把他们全都杀了,以后就不?会再有伎女了吗?世?间的父母不?会再卖女儿,兄弟不?会再卖姐妹,不?会再有女人被拐吗?

这里与御兽门不?同?,这里都是活生生的“人”,可他们跟“人”相比,又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

为何所有人都在笑,这笑容是真实的吗?

与其他姑娘相比,女萝没有羞涩也没有害怕,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所幸这一幕很快便结束,僄客一走,女人那满脸娇媚瞬间变成?鄙夷,坐起身狠狠啐了一口:“他奶奶的,又是个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害老娘卖这番力气,嗓子都叫哑了!”

打手强迫完女萝观看便起身离去,女人原本想?再骂两句,扭头瞧见女萝,冷笑:“怎么,瞧不?起我??别得意,要不?了几天,你就会跟我?一样下贱,看你这满脸的疤,要是好不?了,怕是连风月楼的前楼你都待不?得,到时?候妈妈一转手把你卖出去,你只能去做私倡,两个钱就能睡烂你!”

“……你想?离开这里吗?”

原本滔滔不?绝骂着女萝的女人闻言,立马大叫:“来人!快来人!她要逃跑!快来人啊!”

打手闻讯赶来,女人幸灾乐祸指着女萝:“刚才她问我?想?不?想?离开,快告诉妈妈,这里有人想?逃跑!”

女萝道:“我?没想?要逃跑,只是问她想?不?想?离开这里。”

她这种异于常人的平静令打手感到新奇,但凡被卖到不?夜城的女人,哭喊不?休的有,悲痛绝望的有,不?敢置信的也有,惟独这种冷静自持的少见,妈妈这几天心情?不?好,他可不?想?上去触霉头,便警告女萝:“你可以跑,可要是被抓回来,那就别想?着能剩下一块好皮,到时?把你丢去后街那最下等的倡伎馆,可别怪妈妈心狠。”

说着又警告了女人一番:“少惹事,昨儿个你赚的钱就不?够,有这心思挑事告状,不?如想?想?怎么拉拢熟客。”

女人没想?到女萝并未挨打,反倒连累自己受骂,哼了一声,用布巾沾水清洁自己,随后又兴冲冲跑出去揽客,只可惜她运气不?大好,每回看上一个都叫其他人抢走,于是回来便满嘴骂骂咧咧,最后将气全洒在女萝身上:“平常我?一晚少说也能接上七八个,多的时?候一二十?个也有,惟独今日你来,就只有一个,你可真是个扫把星!专程来克我?的!我?要跟妈妈说说,这不?是我?的错,这怎会是我?的错呢?都怪你,都怪你!”

话到最后,她看起来有些神神叨叨,焦虑不?已,在床上坐卧不?停,显然没接到足够的客人,她是要受罚的。

女萝摸出一枚金贝递了过去:“这个赔你,成?吗?”

女人一见金贝,眼睛顿亮:“你!你怎地有这个!”

“在暗房捡到的,便藏在了身上,兴许是哪个妈妈或是龟公掉的。”

女人用牙齿咬了咬试试是不?是真的,随后高兴不?已,语气也变得和缓不?少:“可不?是,那些个管教?妈妈凶神恶煞,折腾人的恶毒法子多了去咧!一个个也有钱,以后我?也要当管教?妈妈,今日受得气,日后全找回来!”

有了这枚金贝,她不?仅能补上之前的缺漏,还能得到几天喘息时?间,因此女人对女萝的态度有了很大转变,同?时?心里又嘲笑女萝痴傻,居然把金贝送给?自己,她可不?会还回去。

女萝也明白了要如何跟这些女子相处,比起言语,钱似乎更好用,她试探着问:“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

“问吧。”

女人还在捧着金贝呵气亲热,见她心情?还算不?错,女萝忙问她是否见过一个叫阿香的姑娘。

女人顿时?面露茫然:“这里叫什么阿香小红春艳的多了去了,我?不?是告诉过你,甭管你从前叫什么,到了这不?夜城通通都得改,你现在没改,是因为你还未接客,管它叫什么呢!”

女萝顿了顿,又问:“阿香是我?的妹妹,若是我?想?找她,有什么办法?”

女人瞬间警觉:“你可不?要给?我?惹事,同?房的姐妹若是逃走,另一个也没好果子吃,你别害我?!”

“我?不?是要逃走,我?只是想?找人。”

“找不?着的,别想?了,说不?得早就染病死了,叫人玩死了,不?肯接客被打死了……谁知道呢?”女人无所谓地说,“女人的命比猪狗都贱,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躺着,什么别管,什么别想?,腿一岔开就能来钱,岂不?自在?”

女萝想?要反驳,却又觉得在这样一个可怜的女人面前,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是虚伪的善意,除非她真的能救她们。

风月楼看管极严,妓女们彼此之间根本无法互通消息,且她们中许多人大字不?识一个,更多的已彻底被这不?夜城同?化,自己都不?拿自己当人看,白天睡大觉,晚上点?一到,躺下来赚钱就成?,若是遇到那不?好的客人,也只能算自己倒霉。

只能活在这小小的房间里,没有自由,哪里都不?能去,出卖身体麻木自己赚来几个卖身钱,又被老鸨打手剥削,说她们心甘情?愿,说她们甘之如饴,女萝不?信。

王后享尽锦衣玉食尚且渴望自由,何况受尽苦难之人?

“原本住在这里的那个姑娘,她如今身在何处?”

听到女萝问出这样的问题,红菱一愣,面上露出一种复杂的表情?,“死了吧。”

“……死了?”

“她跟你一样,一直想?着逃跑,被抓回来几次,身上没剩下一块好皮肉,还是想?着逃,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应当是被处理了。”

说完,红菱抱怨:“真是的,还害得我?挨了几顿打,妈妈非说我?与她同?住,必定知道她要逃,却不?上报,冤枉我?是同?党,我?背上的伤到现在都没好呢!本就生得一般,只能做低等倡,这身皮子又有不?少疤,赚得是越来越少!”

“处理了,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女萝问的红菱不?耐烦,“还能什么意思,捂死的捅死的掐死的灌药死的装麻袋里打死的活生生直接埋了的……这里的伎女死法可多了去了!半点?不?稀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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