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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见过这种阵仗!

贺雪浑身僵硬,往夜九阳和诗千改身后躲。夜九阳哭笑不得:“我这个朋友有点腼腆,大家不要闹他了!”

贺雪指指诗千改,毫不留情地卖队友,“这位大方。”

夜九阳点头赞同。

诗千改:“……”

她紧跟着甩锅,“咱们老夜之前还说想找道侣呢!婶婶叔叔,你们帮他好好相看相看。”

夜九阳:“?”

可恶,他没说过!

好容易逃过催婚,三人火速进了山。

她们打了三头野猪、几只兔子,还有一只叫不上名字的野兽灵兽混血种,最后稍微远离了村里人平常进山的范围,来到了没有人烟的荒山野岭。

如果还是凡人,诗千改是绝对不会有这种作死行为的,但修士不怕迷路,现在才刚刚中午,就算到时候认不出路了,到时候直接御剑起飞,在高处就可辨认村落的方位。

滇云州的山和琅嬛洞天里的山有所不同,似乎更加具有亲和气息一些。诗千改还观察到了跳跃的小松鼠,它们几乎没见过人,好奇地探头看着三个修士。

“据说,那片山岭以前还有一个小型门派呢。”

夜九阳抬手在额头上搭凉棚,朝着远处山谷眺望,“我小时候听过一些传说,说那个门派叫‘崇文’。但我长大之后来了很多次也没见到有门派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雅土地上曾经有过的门派成千上万,建国之前的战乱年代门派更迭速度更是快的惊人。而天魔之乱那前后几十年间,也有许多门派新生又覆灭。类似“崇文”、“尚文”之类的名字数不胜数,就算翻阅典籍也很难找到记录。

山谷对面笼罩在凉雾之中,树木葱葱郁郁,隐约可以听到野兽的鸣叫,实在不像住了人的模样。

“神秘的门派啊……”

对着雾气蒙蒙的山林,诗千改突发奇想,“我们来讲鬼故事怎么样?”

贺雪无所谓,点点头。夜九阳窒息:“等等,话题怎么突然跳到这里来了!讲鬼故事,你是魔鬼吗?!”

诗千改:“来不来?别告诉我你怕了,咱们可是修士。”

“……”夜九阳被激将法激中,“谁说我怕了,来!”

诗千改讲了前世看到的几个经典恐怖故事,将其中细节魔改成符合大雅认知的版本。

“……如此这般,这个女鬼就一直在流光石里了呆下去,等待下一个买下它的人。”她讲完贞子,悠然道,“这是我从一个东瀛话本里看来的,小时候吓了我很久呢。”

贺雪淡定点评:“这个女鬼的行事,不大合理。”

夜九阳:“……”

他痛苦面具,“东瀛的话本子,都这样恐怖的吗?”

在场三个都是作者,脑补能力极佳。她们刚好进入到一个光线的暗角,微蓝的光照着千年树藤,让这里显得阴气森森的。

夜九阳有点走神,脚下就忽然被树藤绊了一下:“哎呀妈呀!”

他歪斜下去,连滚带爬跌了十几米远,径直摔进了一个坑里。

贺雪只来得及抓住他袖子,让他半个袖子嘎嘣裂开了:“……”

诗千改吓了一跳,跟着跳了下去:“你没摔着吧?”

“……嘶。”夜九阳揉揉脑袋,“没事,我皮糙肉厚……呃,这是什么?”

他仰倒在坑底,肩膀硌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撞得他生疼。

夜九阳把那东西从泥土里抽出来,见到是一个木雕神像似的东西,神像面部类似傩戏里的判官,底座上刻了三个字:未文神。

“这是……我们上次在大雪家的密地里看到的那个名字很不吉利的神?”他惊讶。

诗千改凑过去,也微微皱起眉。她感知力更高,“看”到了这尊神像上还有残存的阵法,莫名觉得不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伸手将其抹去。

“嗡”的一声,阵法破碎,空气里发出细而尖锐的波动声。

贺雪趴在坑口,蹙眉:“你们快上来,这底下好像也画了什么阵法。”

二人御剑而出,也从高处看了看。

……坑底的石头果真隐约排列成了阵法的样子,如果将刚刚被夜九阳打乱的那些还原进小坑里,它的形状就像一只哭泣的眼睛。

而这个未文神像,就是眼睛坠下来的眼泪,似乎是阵眼。

夜九阳看得发毛,眉心成了一个川字:“很诡异。”

阵法的符文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语言”,但凡语言都有其各自的规律。

诗千改就算不能全部读懂,也能看出它的混乱和无序,若打个比方,就像是把一篇好好的文章打散了一样,字词破碎,头不是头、尾不是尾。

这阵法不知是什么年头画的了,气息十分古旧,只剩下一点点灵气残留。刚刚夜九阳那一撞,直接把剩下的一点“气”也给撞没了。

三人立刻都想到了夜九阳刚刚说的那个“传说”,对视了一下,诗千改道:“我们今天还是赶快回去,把这东西交给玄灵阁吧。”

那天三人的返回并未遭到什么阻碍。

诗千改先告诉了简升白,对面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再进那片山林,也不要让村民们进去。”

“好,我们离开时已经在外围设了迷失阵,以防有人误入。”诗千改听出了师父的隐有心事,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上次在贺家密地遇到的那个天魔,是不是有古怪?”

诗千改三人其实当时就猜出来了,但当时修为不够,就没有追究。

“这东西的任务等级比较高,等你元婴后期我再告诉你。”简升白道。

诗千改一怔,十分诧异。元婴后期?这至少是地极的密辛了。

她到现在也只做了一个地级任务,就是牵涉到天级四象笔的诗家密地任务。

“好。”诗千改应了一声。

既然这么重要,三人就先把这神像封存进了芥子戒里,打算到时候当面交给琅嬛,而非在这里交给当地玄灵阁。

这个小事件是个插曲,除此之外都是悠闲的山野日子。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山水实在怡人,诗千改灵感充足,那天回来后只用一日就把流光戏的故事原本写了出来,没有再卡文。

次日,七月廿八,秦方浓也抵达了滇云州。二人约在一个茶馆里碰面。

“这么说,下个月我就要有新戏看了么?”秦方浓笑道。

诗千改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子:“你想不想提前知道大概?”

虽然和四喜宗有保密协议,但简单梗概还是可以和信任的朋友说的。

秦方浓状似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微笑:“对我来说,还是当场看效果最好。不过,姐姐如此信任我,我很高兴。”

这个人,真是时时刻刻都在夸她,偏偏还这么真诚。

诗千改视线不由自主微扫到他腰间——秦方浓已经将那印章串好挂在腰上了,就和他扇子别在一个位置,衬在他今日的黑衣上,十分显眼。

不一会儿,令欢时也来了。

她是来对接的,看过一遍之后,竟不自觉入了迷,良久才叹道:“真是个有意思的故事,诗大家果真写得又快又好。”

她原先定下“母女”这个主题的时候,以为就算是诗千改,也只不过会交上一份中规中距的故事。

现今世上以母女亲情为主题的作品,无非是歌颂奉献、感激聪慧,就如同“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亦或是“孟母三迁”、“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好是好,可难免让人觉得重复单调,看到开头就可以想到结局。

诗千改之前告诉她构想的时候,她已经觉得非常惊喜;现在看到了完整的故事,更是心中赞叹不已。

光是能做到“有意思”,就很不容易。更别提这个故事的构想是如此的……新奇,所传递的情绪也如此动人。

她当即就付了酬金,道:“我已找好了戏剧辑书客,这母女二人的主要角色让琳官和小阿芊演就很好,有了她二人,其余的角色就好办了。大约后天我们就能开始排戏。”

流光戏院也已经开始建,是直接从雅音华光找的人做督工,诗千改在其中也有参股。届时,其中最大的两个会挂上“雅音华光”的商牌。

诗千改好奇:“那些男角色也找好梨园客了?”

她这个本子里,男配角还不少。

令欢时笑了一下,摩挲腕上佛珠,有点打趣:“我可是四喜宗的首席弟子——还找不到几个男人?”

诗千改也失笑,道:“我懂了。对了,关于打开销路我有一个主意——”

她和令欢时说了“预告”的概念,毕竟,她在西南的号召力不如在东南,用故事把观众吸引进去,当然是最好的。

“这个主意不错,就和你书放出的预告一样。”令欢时点了点头,“接下来诗大家你估计要时常出入四喜宗,我便给你一个腰牌吧。”

诗千改接过,心中感慨:这才入学第一年,她都已经收集到西部两个中型门派的玉牌了。

“我预计,下个月月底戏就能排完。”令欢时笑起来,“到时候我们师尊也该出关了。届时请您一定赏光,到我们这来看第一场戏。”

暑假生活转瞬即逝,八月初五,琅嬛的三伏假结束了。

按照前世的公历计算,这会差不多是九月初,金陵的天气还是很热。

“真的是不想上课……咱们新生根本就没放满一个月啊。”

同窗们趴在桌上哀嚎,连最学好的薛倾碧和阙晗日也有点心不在焉,蔫蔫地等着江夫子来讲课。

“中秋之后就是选官秋闱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去看热闹……”

“救命啊,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学,待会儿夫子抽查怎么办,谁有速记小本子借我看看?”

“我这一个月按照诗首席的办法写了新故事开头,没怎么学习,你借到了也给我看看。”

“诗道友好生勤勉,开了新连载,今天还公布说写了新戏本子。亲情主题,我还挺想看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先在西南上映,还是和四喜宗合作。我前段时间才抢到《二世仙缘》的票,马上又要抢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