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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他倒下时用匕首刺进他的心口,就能做到!

“啊!”狄肃一拍大腿,面露愕然。

竟然是这样!

这样一来,凶手呼之欲出了。桃夏生急不可待,再度去到乌骏山人的尸身旁,要求有经验的杵作来验探。

原先,这种被匕首杀死的尸身是不会有人要求解剖的,毕竟人们的观念里要尽量保证尸首完整,死因已知就不该干扰亡魂。

但架不住桃夏生要求,力排众议,杵作照做,结果令人吃惊。

——乌骏山人的胃中有迷药!

凶手正是那名蓝衣客人,他故意坐在乌骏山人身旁,就是为了给乌骏山人下迷药;而后,把握好时间,在他身形摇晃、即将倒地时冲上去捅入匕首,迷药的效力也会让山人口舌笨拙、说不出话,便无法指认真凶,只能含恨而死。

狄肃大夏天的,背后生出一丝凉意。她没想到凶手有这么大胆,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行凶!

随之又起了好奇心,蓝衣客人为何要这么做?

蓝衣客人见暴露,面色数变,便也干脆承认了。

原来,他是乌骏山人最大的买主,便与之交好,能够出入其家中。谁知偶然一次,他撞破了那些画作的作画现场——它们竟是乌骏山人的妻子画的,而不是山人画的!

当天,二人就爆发了冲突,蓝衣无法相信自己最喜爱的“画家”竟是这种人,更不能相信乌骏山人居然要他帮忙隐瞒。

蓝衣的确想过要周转画作,但若真相传出去,短时间内能卖出价吗?最雪上加霜的是,他还被诊出了重病,时日无多。

他回到家中,忍一时越想越气,想趁自己还没病倒杀之泄愤,弄了这么一个法子。

乌骏山人中途会离席,也是他的原因。他低声与其说要趁宴饮期间去梅园“商量商量”,约定了时间。山人有把柄在他手上,不得不同意。

狄肃看到这背后隐情,不由惊呼,最错愕的是“乌骏山人造假”这一反转。

她合上书卷,咕哝道:“这回死的也是个作恶之人……”

本案的手法在《桃源公案》里是最简单的一个,只要想到了迷药,就不难推理了。但却竟是实际操作性最强的一个。越多的布置也越容易动手脚,但简单的却便于凶手把控环节。

看了第六案的读者们都不禁想,就延续这个思路,如果做得更隐蔽些,把迷药替换成无色无味不留痕迹的,那岂不是死无对证?

先前雪地里干干净净又怎样?仅凭这个,凶手不会承认。

除此之外,这回的凶手动机也很有意思。有些读者直呼可惜,翡不琢竟没有详写那位山人妻子,如果提前将造假一事揭露出来,还可以扰乱视听,在前期将凶手的疑点放到妻子身上。

或者,干脆将妻子设为真凶。蓝衣人的动机虽也合理,却不够惊人。

当然,话虽如此,这个案子本身还是精彩的。有些读者从字里行间推出了一个新解读——这一切其实都是山人的妻子操控的,否则,那副提点了桃夏生的画为何恰恰放在案发现场旁边?

这些也只是猜测。

还有些读者初看不觉什么,可复看却看到了不少“细节”。

【只有我感觉这个案件其中有深意吗?总觉得好像在暗示什么。】

【的确,“骏”为好马,“乌骏”的反义词不就是白马吗?前段时间白马居士……】

【或许只是巧合,名字里含有马的修士也不少,没有证据,你们不要乱说。】

【还是说回文中吧,这乌骏山人与其说是被杀的,不如说是被他自己吓死的。】

【剽窃她人者最是可恶!我有一个友人也是被她的丈夫拿走了草稿,提前发表了文章,后来双方闹了起来,害得我友人被这事烦心,两年都没静下心好好写文章!】

【此案细推之下,还有许多细思恐极之处。比如那副画上为什么会有陈年血迹?它是在什么样的情景下留下来的?而且按理来说,这样的画肯定是毁作,但山人却还是将它展出了……你看结尾那里,桃夏生翻阅这次文集的展览名单时,里面根本没这幅簪花美人图。】

【这个蓝衣人也不算聪明啊,如果他公布真相,我觉得画作是应该升值才对吧?这个类似前朝的背景里,女画师那么稀缺,画作价格不是应该更高吗?】

【我觉得未必……大抵真的会跌价吧。你不能用我们现在的观点去推测。而且我感觉,这个蓝衣人潜意识里也觉得“夫人所作”会导致画作贬值。】

……

琅嬛。

“诗大家这样写,是不想让人怀疑我吧。”

安静的室内,张婉君的声音从灵犀玉牌里传来。

——如果直接像一些读者说的那样,把妻子写为凶手,那就太显眼了。有心人稍加联想,就会怀疑白马居士的死是她在推波助澜。

如今这样刚刚好,妻子在里面只是普通地走了个过场,根本没写“她”是什么态度。既让人怀疑了“白马居士”的真相,为日后做铺垫,又保护了她。的确是很好地践行了诗千改先前所说的帮助之语。

诗千改靠在椅背上转了下笔,笑道:“夫人何出此言?我只是在讲故事而已。”

张婉君默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回,诗千改又问:“张夫人,你有没有看过流光戏?”

“……看过。”张婉君想了想,语带了点笑,“我比较喜欢哥哥鹿寒星。”

这是在说《故剑恨》,她的确出门去看过。

诗千改:“我先前排成流光戏的都是原创故事,没有以小说为基础。夫人要不要也试试看?”

虽然流光戏和普通戏剧不同,但有共同之处。

张婉君倏尔一顿,但这回她没那么抗拒了,轻“嗯”了一下,又道:“我其实……昨天试着写过。”

在走出家门,独自买票、等待、看完一出戏后,她心中仿佛有什么在缓缓复苏。

诗千改与她聊了几句闲话,便挂断。

张婉君仿佛还不知道怎么接受别人的好意,诗千改感觉都能看到对面那位夫人不自在别开视线的模样,笑了下,摇摇头。

诗千改和张婉君交换过了灵犀玉标,只是张婉君还不怎么习惯在网上聊天。她现在也已经知道秦圆道给张婉君的信物是什么——一枚幽篁山庄的令牌。

秦家姐弟的年龄差不小,秦圆道和张婉君是一个年代的修士。秦圆道和卢元驹交友时,注意到了他那位夫人,那时候张婉君已经开始反抗,但依旧摆脱不了心理枷锁。

秦圆道觉得此人有趣,便主动交集,一来二去,给出了令牌。只要张婉君想好,她便能给出帮助。

而此刻收回,并不意味着这个约定终止。相反,张婉君把灵力刻入了令牌,让其起效。她并没有拜托秦圆道帮她除掉仇人,而是想拜托其为她今后的报纸刊登入川蜀做准备。

——尽管缓慢,但张婉君也逐渐对未来自己的事业有了期待。

诗千改放下灵犀玉牌,探头道:“老夜大雪!出门看戏了!”

她说的戏不是流光戏,而是旧式戏剧,也就是张婉君写的那些。等未来白马居士一名恢复,自己贡献的这些气运都会回到张婉君身上。

“来了!”夜九阳狂奔而出,拖着贺雪。

现在是白天,烈日炎炎,正常来说行人们都不愿多待。可走上街道时,三人却发现金陵街道上人不少,而且衣着有点奇异。还有许多人摆了姿势在让旁人用入画影照相。

夜九阳:“怎么感觉那些衣服很眼熟?”

贺雪看一眼,无波无澜道:“就是普通路人。”

“……呃,”诗千改盯着一个姑娘脖颈上的紫翡项链看了一会儿,恍悟,“那个姐姐好像是打扮成了谢知玉的样子?”

她是作者,稍微一想就能记起来,那位姐姐的发饰、衣着都是按照《赌翠》出版书里的绣像来的。

再仔细一看,街上不少人都打扮成了各类书中角色的模样!

贺雪无言道:“……你俩都不知道吗?”

“啊!对了,我想起来了!”夜九阳一拍脑门,“这不是文昌大会快到了吗?每次文昌会一个月之前都有这个传统,百姓们会扮成自己喜欢的主人公,出门游玩。据说还会有夜游呢!”

诗千改:“?”

好家伙,这不就是cospl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