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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人叫醒后便听到老板见鬼一样颤颤巍巍的说出昨晚有人敲他门,结果开门却看见他死去的老婆顶着一张烂脸吊死在自己门前的事。

李立嘴上安慰几句,心里却撇嘴,怕个毛,还有两三天你也是鬼了,到时候你夫妻俩自己打去,最好双双打死别来找他们玩家了。

然后吃早餐的时候跟祝央他们讲了这件事。

还颇有些欣慰道:“照这么看来,老板娘八成也是姓肖的龟儿子害死的,那婆娘也算冤有头债有主,知道该找谁。”

祝央却夹了一个饺子蘸醋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吞下去才漫不经心道:“哦!这倒不是。”

“那婆娘舍不得她老公得很呢,本来是想先把我们这些住楼里‘勾引’她老公的小妖精弄死来着。”

“被我一脚踹下楼,又塞了张符纸在嘴里烧烂脸,吊死在她老公门口了。”

李立他们表情一滞,拿筷子的手都僵住了。

理论上是该先问她具体又遭鬼的事,可这轻飘飘举重若轻的话里面包含的信息量太多太凶残了。

噎了好半天,两人才恍惚道:“你是魔鬼吗?”

倒不是觉得祝央做得过分,只是接触游戏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对鬼怪产生了奢侈的同情心。

陆辛只抿唇一笑,继续淡定的吃饭,显然对这事早了然于心。

这会儿经祝央的提示,汪蓓也想起来了——

“对啊,昨晚我去上厕所那个带我的人好像就是自称老板娘,她走在前面跟我说话,看起来挺热情的,没看楼梯差点摔倒,我就去扶她,结果快拉到她手的时候她消失了。”

“然后我就因为惯性掉了下来,但是我感觉我脑袋快触地的时候被一只手抬了一下,有这缓冲才没砸出个好歹,不然最轻是个脑震荡。”

“一只手?”祝央想到了昨晚上楼的时候一闪而过的人影,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不过今天白天的还有别的事情,倒不急于求证。

现在时间已经是第四天,剧情进展到中后断,每一条都冲突加快,也就没一开始那么时间闲余了。

祝央又分派了任务:“李立这几天跟着邱老师,她这边现在事情发展的地方已经不局限在这屋子里了,有你看着也谨防意外。”

“汪蓓就陪着崔小姐吧,同样的道理,现在跟踪狂不敢进屋子了,但既然是早就内定的NPC,还剩这么多时间不信他就这么苟着。”

李立张了张嘴,其实想再提醒她一句,不管现在走势怎么好,怎么看似邱老师崔小姐她们都有所顿悟积极的改变自己现状,怎么一步步过得更好。

可到了第七天,还是一切归位,该死的都会死。

他觉得祝央这年轻女孩子虽然大小姐脾气,又不讲理又老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但短短几天发生的这么多事下来,人是真的不错,至少比一些嘴上说得好听的强多了。

可能帮的真的已经帮了,而且只是图个问心无愧而已,那些人有自己的命运,真已经够了。

但此时祝央仿佛是看穿了他的顾虑,摆摆手道:“怎么说你就怎么去做,我自有用意。”

李立想了想也是,她一贯奇思妙想不少,反正也不算什么难事,就照她说的做了。

待李立和汪蓓分别走后,祝央便和陆辛出了门。

祝央觉得其实现在最不确定,变量最大的反倒是一开始最不起眼的高中生这条线。

其他三家虽然闹得最鸡飞狗跳,但倒是什么线索都摆在明面,只有吴越这边违和感重重。

而且昨晚吴越居然一晚上都没回来,因为白天在他房间发现了诅咒用品和死婴,又立马传来了霸凌他的人的死讯。

恐怖游戏有一点区别于现实的好处就是,逻辑面和因果关系挺狭窄,和关键人物扯上关系的事件就不可能是意外,也方便顺藤摸瓜。

既然房子里找不到吴越,那么他们就干脆动身去他的学校找他一叙。

她们去的时候是上午大课间,学生需要做操,因祝央这气势,本就进出不严格的保安半点没拦就让他们进了学校。

一进去就看见操场上学生站得歪歪扭扭毫无精气神的比划手脚貌似在做操。

不过这所学校校风挺糜烂,显而易见!

操场一眼望下去这些高中生把头发染成夸张颜色的居然不少,非主流杀马特比比皆是。

而做操的不多,男生女生打情骂俏的倒是不少,祝央甚至看见好几对情侣男生背着女生在转圈。

她忍不住啧啧感叹道:“年轻真好,什么猪蹄子都爱得进去。”

“咳——”陆辛重重的呛咳了一声,隐约感觉喉头传来一股腥甜。

等做完操人群散去,祝央本想拉几个人问问吴越在哪个班,没料到却先一步撞见昨天和他们通过电话的那个混混学生。

他见到祝央他们就跟见鬼一样,顿时吓得两股战战,但又不敢逃,只得绷着头皮硬打招呼道:“姐,哥,你们来这里干嘛?有吩咐打电话就是了,亲自跑一趟这麻烦的。”

祝央嗤笑:“哟,今天你居然没逃课。”

黄毛顿时垮下脸来:“这不是东子死了吗?我妈知道我平时跟他玩一起,怕我也跑出去乱来出了意外,今早是揪着我看着进的学校。”

祝央并不关心这些,又问:“吴越呢,他在哪个班?今天来学校没有?”

黄毛正要回答,就听到有个声音叫他,回头看到一群人冲他这边走了过来。

这伙人男男女女足有八九个,各个流里流气脸色嚣张,看黄毛的反应应该是平时走得近的,显然是在学校里横着走的小破孩儿。

为首的一平头男生长得高壮,不过长得有点急,十几岁的年纪愣是长出了三十岁的沧桑。

他搂着一个烫了红色细波浪头,画了浓浓黑眼圈的女生。

看到祝央,一行人眼前一亮,为首那个一把勾过黄毛的脖子——

“哎哟,什么时候认识的美女?也不告诉我们,吃独食也不怕噎死。”

随即便自说自话对着祝央道:“美女,你哪个学校的?马上中午了一起去吃饭呗,晚上咱们还要去K歌,赏个脸不?”

后面一群人便站着起哄,但平头搂着那女孩儿就不乐意了,周围几个女孩儿也是。

便阴阳怪气道:“还学校呢,你看这老女人,起码得有二十几了吧?你指不定还得管人叫阿姨呢,你泡得下吗?”

平头就是喜欢看女人吃醋,正要说什么哄哄人。

这边祝央却开口了:“我来的是学校吧?还是这儿真这么有容乃大有教无类?”

“怎么一个看着站街经验不低于十年的女的会在这里跟我说话?”

那群人没料到她一张嘴就是这么毒,抽了一口凉气。

祝央轻鄙的看着那平头和红头发女孩儿:“麻烦臭水沟的耗子跟水蚤别随便跟人搭话好吗?”

“虽然平等待人比较政治正确,但我是阶级主义者。是什么让你们以为我这种人在任何前提下是会跟你们这样的垃圾同框?”

“老实说你们每天上学就没有闻到周围的臭味吗?对,就是回收了你们样的玩意儿。为了避免你们这种垃圾无所事事走外面污染街道环境,学校做出了多大牺牲?”

“一想到学校也无能为力的时候,一批一批你们这样的垃圾还是得流入社会。拉低全人类的智商,给犯罪事业添砖添瓦,就恨不得出台劣等基因淘汰法。”

“所以但凡还剩点作为渣滓的骨气,就捂着脸,闭上你们的臭嘴,堵住制造废气的鼻孔,麻利的滚出我的视线,不然我可以帮帮你们。”

这群混混男女,平时跟人骂街比这脏一百倍的话都听过,但都没有这会儿来的难堪愤怒。

这女的长得漂亮穿着讲究,又一股子的鄙视挑剔,一看就是有钱人。

这些混混对来自于自己不可能达到的,高人一等的人的鄙视奚落,是格外在意的。

尤其那红发女孩儿,顿时就恼羞成怒了。

一把撇开肩膀上的胳膊就要走过来扇这婊子的巴掌——

“就你他妈敢嘚瑟是吧?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

话没说完,旁边教学楼的一扇滑窗玻璃突然脱落掉下来,直直砸到红发女头上。

尖锐的玻璃从头顶直插而入,红发女此时的表情还带着羞恼的戾气。

然后一大块玻璃突然从她嘴里捅出来,将她的脸几乎割成了两半。

周围空气一片死寂,几乎是隔了好几秒,才有涓涓的血流混杂着黄白的浆液从嘴里伸出来那根玻璃尖上流下来。

就像工艺水龙头一样!

“啊————”

不知道谁的嘶嚎划破了空气,周围顿时发出惊恐尖锐的呼声,刚围在一起的人连连后退。

祝央也有点始料未及,她没料会是这样,但这也几乎肯定了这女生,乃至在场这是多个人,都有过霸凌吴越的经历。

这起霸凌事件的波及人数范围要比他们想象中更广。

趁着混乱,祝央和陆辛离开了学校,临走前再次找已经精神恍惚的黄毛确认了一下,果然吴越今天也没有来学校。

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吴越,不过措手不及的事实确实打破了祝央他们来这儿以来一贯的悠哉从容。

然后吴越又独来独往不和他们产生交集,且好两天没待在租房,一时半会儿居然无从下手。

晚上回到别墅,果然那小子今晚还是没回来。

李立他们听了祝央他们今天经历的事,不可置信道:“他这是想躲起来咒杀光十几个人?”

汪蓓摸了摸胳膊:“就算我不懂这些,也知道普通人要靠诅咒弄死这么多人,恐怕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吧?关键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能替他杀这么多人的存在,会是什么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