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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沈清央开口:“哥,你今晚吃什么了?”

徐行知放下杯子:“没什么。”

“你好像过敏了。”

他情绪不高:“死不了。”

沈清央被梗住,手里的水喝了一半,放下杯子指他的手:“你的胳膊。”

徐行知连眼神都不给她:“我知道,不劳你多操心。”

他说完拿上自己的东西转身就要走,沈清央下意识伸手拽住徐行知胳膊,他手里的东西没拿稳,那叠文件飘飘扬扬落到了地上。

徐行知的目光沉沉看过来。

沈清央愣了下,手骤然松开,说了一句抱歉后蹲下来捡东西。

十几张A4彩印纸,原来是简历,她一一捡起来,捡到最后一张时手在空中微停。

起身,把东西还给徐行知,沈清央忍不住问:“这些都是你要面试的人吗?”

“不是。”徐行知口吻淡漠,“都是没通过的。”

“都已经面试过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

话没说完,她看到徐行知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点着最上面那张简历:“学历不够,过不了机筛,用我告诉你为什么吗?”

沈清央心口一紧。

徐行知看着她的眼睛,拎起林清宇的简历,唇角淡笑:“尤其是他,即使是陈秘书送过来的,也不行。”

似是而非的暗示,他和林清宇没有见过面,但一直知道她有这么个弟弟。

她指甲深深掐住自己的指腹。

客厅壁灯的光线昏暗而柔和。

徐行知离开后,沈清央在岛台旁站了一会儿,重新换了鞋出门。

小区三四百米外的地方就有家药店,沈清央进去买了一盒氯雷他定,还有从前徐行知过敏常涂的药膏。

到家,她端着一杯水上楼,路过徐家夫妇的房间时放轻了脚步。

他们已经睡了。

到徐行知卧室门前,沈清央没敲门,而是在微信上给他发信息让他开个门。

信息没回,等了两分钟,她试了一下,门没锁,于是直接推开。

卧室里没人。

刚才好像忘了注意浴室里是不是有人。

沈清央关了门在小沙发那儿坐着等他。

徐行知卧室的一器一物她都很熟悉。

比如身下这张沙发,最开始是皮质的,她觉得太硬,后来才换成了这张深色布艺沙发。

他很喜欢在沙发上,狭窄且极没有安全感的空间,让她只能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

沈清央闭了下眼,让自己忘掉那些画面。

再睁开的时候,卧室门被打开,徐行知洗完澡回来,打开门便看到她在自己卧室里。

脚步稍顿,他关上门。

沈清央站起来:“哥。”

徐行知放下东西,从桌上拾起打火机和烟盒。

黑发吹到七成干,有些湿,他一进来,空气中瞬间充满了他的气息。

“谁家妹妹大半夜待在哥哥卧室里。”

“我找你有事,给你发信息你没回。”

“洗澡怎么回?”

沈清央抿了下唇:“抱歉。”

徐行知靠在桌边,神色晦暗不明,片刻,他拎起桌上的简历朝她走过来。

湿润清冽的气息越靠越近。

徐行知一手把简历拎到她面前,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火苗时隐时现。

“是为了他吗?”

沈清央下意识后退一步,小腿碰到沙发边缘:“清宇是我弟弟。”

“嗯,我当然知道,我问你是不是为了他。”

沈清央面色微变,静了一会儿:“哥,我给你买了药。”

徐行知眼皮垂下,看到她手里拎着的袋子,收了打火机,在沙发上坐下。

沈清央心口一松,把氯雷他定递过去。徐行知洗完澡穿的家居服袖口宽松,手腕上那一片红疹格外明显。

她拆开药膏,低头用棉签给他涂药。

卧室沙发很小,只能容纳两个人挨着坐,棉签将药膏一层层揉上皮肤,触感和力道都格外轻柔。

和以前一样。

徐行知伸手把沈清央颊边的一缕碎发拨到耳后。

她还在垂着眼专心给他涂药,侧脸脖颈白皙美好。

还真是能屈能伸。

药涂完,沈清央从旁边圆几上抽出一张纸包住棉签。

徐行知看着她小心而细致地做完这一切。

“好了。”

“嗯。”他靠着沙发,“还有什么别的事吗?”

她默然。

“没有了吗,那早点回去吧。”徐行知睁开眼,视线直直看进她眼睛里,“让爸和琴姨看见了不好。”

“哥。”沈清央闭了下眼,“你别这么为难我。”

“我为难你?”徐行知唇角勾起毫无情绪的弧度,“明明来求我是最容易的捷径,是你自己舍近求远。”

沈清央睫毛轻颤。

他手里捏着林清宇的简历:“褚少云让秘书送过来的时候说公事公办,一轮机筛,二轮面试,维斯今年暑期实习一共收到了上万份简历,北城这边的HC只有几百个,你说,我要不要公事公办?”

沈清央慢慢沉默。

男人靠在沙发上,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清绝而淡漠的一张脸。

“我知道了。”她说,“抱歉,你公事公办就好。”

徐行知睁开眼。

沈清央说着准备离开,起身的那一瞬间,膝盖被人按住。

她愣了一下,整个人忽然被攥着手腕锢在沙发上。

狭窄拥挤的沙发,许多零碎画面电光石火间闪过。

沈清央唇色骤然一白,腰抵着沙发扶手,徐行知伸手捏住她下巴。

他问她:“跟我低个头,就那么难吗?”

她呼吸急促而紧:“哥。”

徐行知面庞逆着光,轮廓不清,声线不喜不怒:“我说过,别再一声声喊哥提醒我。”

沈清央眼周泛起红,她从小就这样,情绪一激动时脸颊耳朵眼睛都会变红。

她声音很轻:“那你还记得我们早就分开了吗?”

他神色微冷。

她还在说,字字清晰:

“都过去这么久了,我们和以前一样做兄妹不好吗。”

腰下的手机忽然响起刺耳的铃声。

徐行知替她拿出来,指节刮过她的腰,沈清央浑身微绷。

来电人是喻哲。

他松开她的下巴,径直挂断电话。

“我没忘。”

当初,她够狠心。

徐行知垂睫,手指温柔地轻抚她白皙皮肤上的指痕:“就是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曾经是谁主动来亲我。”

沈清央神色僵滞。

他把手机放回她手里,力道熨帖:“想做兄妹是吗,你和喻哲断了,哥哥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