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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了了就住在他隔壁。

他睁开眼,彻底醒了过来。门口的敲门声在短暂的安静后,再一次响起,同时还伴随着了了的低声啜泣,从门缝中清晰地透出。

“小师父……”她似哽咽了一声,轻轻呜咽着靠着他紧闭的大门坐了下来。

裴河宴再无法冷静思考,他起身,只披了一件素白的外袍,就匆匆前去开门。

门锁打开的瞬间,原本倚着门盘坐的了了顷刻间仰头看来。她眼里犹带着泪意,我见犹怜地将披在身上的薄被紧紧地掩在胸前。

“怎么了?”他蹲下身,伸手去擦拭她的眼角。

指尖滚滚的湿润追逐而下,她头发微乱,连鬓角的那缕发丝含在了嘴唇之间也未曾察觉。她依偎上来,披在肩侧的披间随着她的动作滑落而下,松松垮垮地堆在她瓷白的手臂上。

裴河宴呼吸一顿,迟疑了片刻,才将她抱紧。他的手心覆在她细腻瓷滑的肩背上,轻轻地拍了拍,低声安抚:“做噩梦了?”

她埋在他的怀中,可怜巴巴地点头:“我梦见……梦见老了。”

裴河宴微微蹙眉,怜惜地将她拥得更紧。

“我追着他想让他留下来,可不小心踩空了,掉进了一个看不见尽头的火海里。”她啜泣着,微微发抖:“我怎么也爬不出来,每次刚看见希望就又重新摔回去。”

“没事了。”他揽住了了抱起,将她送回房间:“等你睡着我再走。”

他想看一眼时间,可四下环顾,没找到任何钟表。他只能作罢,哄着她先睡。

了了蜷缩在床上,遮蚊的床幔自顶帘上垂落,薄薄的一层纱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朦胧又遥远。

风从敞开的窗框内吹入,他刚想起身关窗,原本呼吸轻浅的人忽然叫住他:“裴河宴。”

他站定,回头望去:“我去关个窗。”

“不要管它。”她娇嗔了一声,“你就坐在这陪我。”

裴河宴看了眼窗,如她所愿,没再管它,任由那山风将帷帐吹得如叠翼的蝴蝶,飘飘欲飞。

林中的山雾缓缓漫了过来,他视野里渐渐被山雾笼罩,似掉入了云海中,周身一切都变得恍惚虚妄起来。

他拧眉沉思,总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有些超出寻常的不对劲。

但没等他深想,他不经意地扫回帷帐时,床上似空空如也,并没有了了的身影。他心中一惊,乱到无暇旁顾,只手撩开了帷帐,探身看去。

床上一层薄被拥拥叠叠,确实没有了了的身影。

“了了?”他那层心悸尚未缓过,刚要掉头出去找她,也没在乎眼前发生的、所见的有多不合乎情理。可没等他转身,藏在光影暗角中的了了低笑了一声,如蛇般妖娆缠上。

她环过他的脖颈,将脸贴到他面前,那双他爱极了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林中晨雾中忽然跃出的麋鹿,透过光,透过满山翠绿,灼灼地看着他:“你在找我吗?”

她披在肩上的不知是披肩还是薄衫已经滑落至腰际,她赤裸的肩臂环住他,不容挣脱地将自己与他贴紧:“你在想我对不对?”

她低声的呢喃着,唇印在他的脸侧,唇角……正要咬住他的嘴唇时,他扬声喊住了她:“了了。”

她疑惑的轻轻的“嗯”了一声,停下来看着他。

“三点就要起了,你该睡了。” 他无法推开她,尽最大的努力,全部的克制也只能紧紧握住她的肩膀,让她停在最后一刻。

她没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又是他打开门时瞧见的委屈可怜的模样。

她轻轻眨了一下眼睛,往后退了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你害怕我?”

裴河宴嘴唇紧抿,无法发出任何一声。

“不害怕我……那就是怕佛祖?”她眼波轻转,似笑非笑,“可是你都亲过我了啊,祂再看见一次又有什么关系?祂连苍生都管不过来,哪有空管祂的信徒是否在情爱。”

“了了。”他艰难地叫出她的名字:“不可以这么说。”

她很听话,确实不说了。只是勾在他颈后的手猝不及防地收紧,将他从床沿拉入帷帐之中。

他狼狈不堪地勾带着帷帐卷入床帐之内,撕裂的裂帛声似某个信号一般,她将他反制在身下,跪伏在他身侧,低下头,与他对视着。

他大汗淋漓,喉结滚动,双手压根不敢触碰她身上任何一处。

他就说吧,打开门后,谁知门后站着的是山妖还是野魅?

他回想起夜晚时,他指腹揉捏下的纤细的腿。她的腿形很漂亮,不是那种干瘦枯槁的,而是充满了力量与线条。在他掌下,有蓬勃的活力与弹性。

她似乎喜欢极了他挣扎忍耐的模样,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她跪伏着,肩膀轻耸,腰部微塌,臀部挺翘。赤着的双脚挨着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磨蹭着:“那你觉得,我是来勾魂的还是来摄魄的?又或许……我还另有所图呢?”

她的目光从他敞开的胸口一路往下,缓缓停住。

只这简单的停顿,欲语还休,妩媚异常。

他紧紧闭眼,险些走火入魔:“吾佛慈悲。”

“谅弟子无状,虚生性念。起念生心,无尔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