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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些话,陈明信臊得满脸通红,唉,农民苦啊,建国初期为了快速发展工业,利用剪刀差以农补公,如今国家工业已经进入快车道,还要苦一苦农民,这就说不过去了!!!

更可恨的是,这些钱并没有进入国库,而是被一帮子蛀虫吃干抹净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

七月下旬,在烟叶收购全面展开之前,陈明信拿着两瓶药酒来到李远的办公室。

李远让人买了几个菜,还找了几个烟师作陪,大家边喝边聊,席间,陈明信装作请教烟叶定级标准,顺势把话题引到了如何定级上面。

说起烟叶如何定级,李远和几个烟师滔滔不绝,陈明信不断点头附和,过了一会,端起酒杯敬酒道:“李站长,几位老师傅,刚才我听了一下,咱们定级只能靠肉眼判断,洛城市和方山县烟草局印制下发的定级图片,只能起到一个参考作用,对吗?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尽可能的公平公正,如果烟师的判断与烟农出现巨大差异,咱们站里是如何协调的呢?”

李远愣了一下,不解道:“协调什么?不用协调,一切都以我们站烟师的判断为准,烟农爱卖不卖。”

什么叫爱卖不卖?别说你叔叔是县组织部长,就算你亲爹是县委书记,你一个股级干部,面对分管领导的问题,也不能这么回答吧?

烟农辛辛苦苦忙活了大半年,面对盘剥,无法正常售卖,他们肯定会在心里记恨政府,记恨的人数多了,政府还有公信力可言吗?

陈明信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一个六十岁出头的老烟师赶忙出来打圆场:“陈镇长,李站长和我们也很为难,您今年刚分管烟叶收购,不了解那些烟农的手段。

他们会在捆扎高档烟叶时,在捆把里夹带低档烟叶,好烟叶的页面上穿低档烟叶的烟筋,甚至穿铁丝增加重量,喷水增加重量,反正作假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为了挽回国家和县财政的损失,我们不得不在有时候采取降级压秤的处理方式。”

杨维宽的这话倒是有几分道理。烟农群体,并不都是好人,尤其是面对赤裸裸的利益,很多人都守不住底线。

此时,李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回答不恰当,端起酒杯笑道:“杨烟师解释的恰当!陈镇长,我这人有时候说话不过脑子,爱抄近,您别跟我一般见识。来来来,我自罚三杯。”

陈明信也不想闹僵,端起酒杯同样笑道:“我头一年分管烟叶收购,压力大,生怕完不成任务,李站长和诸位老烟师要多帮忙啊。”

“陈镇长放心,有您坐镇指挥,今年必然能够在县烟草局的期限内超额完成任务。”李远不动声色地强调了一下,烟站直属县烟草局,镇里的分管只是兼管,同时朝旁边的老烟师杨维宽递了一个眼色。

杨维宽会意,站起来给陈明信递烟点烟,同时说道:“陈镇长,还有这样一个问题,烟师都有个三亲六故,镇里的许多领导也会打电话走人情,您看?”

陈明信抽了口烟,心里很清楚杨维宽的意思,苦笑道:“李站长,各位老师傅,咱们是个人情社会,我也不是生活在真空里,杨烟师说的这个我非常理解。我的意思是,既要照顾人情关系,又必须守住底线,不能让广大烟农戳咱们的脊梁骨。总之一句话,把握一个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