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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穆一手一个抱着两个沉得坠手的小东西,觉得孩子真是这世上最麻烦的存在。

他一动不敢动,哪怕知道这两个小东西睡起来不会被吵醒,可是还是不敢动一点。

“哥哥看起来冷情,实则有一颗柔软的心呢。”唐菀便对广陵侯太夫人说道。

“光有心有什么用。好人家的姑娘看见他那张脸就吓跑了。”李穆的容貌是很俊秀的,不过那浑身的气质真的是绝了,阴沉得不得了,小小年纪已经如此,长大了还了得?岂不是令人闻风丧胆?

不趁着还年轻水灵骗个好姑娘回家,等再两年,怕是没有姑娘乐意嫁给他了。

广陵侯太夫人想想这大概是冷宫里给憋出来的,又格外心疼,舍不得数落李穆,只是对他说道,“我也不是念叨你。也不是催着你给李家延续香火。”

那死鬼男人骗了她那么多年,跟罗氏之间的事儿说不清,广陵侯太夫人可不在乎什么李家的香火。

只是她在意的是,想叫李穆能高兴幸福。

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这会叫每一个男人都觉得家庭的幸福与温暖。

广陵侯太夫人这样说,李穆便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母亲对我的心意。”

他看起来有些敷衍,广陵侯太夫人心里恨了一声油盐不进,便撇开这小子跟唐菀说话。

唐菀如今养得好了,容色娇艳,就跟刚刚嫁到王府的时候差不多。

只是广陵侯太夫人觉得凤弈似乎气色不怎么好。

她就对唐菀低声问道,“郡王怎么瞧着脸色发青?”

“昨儿太医来了,说了许多什么火气重之类的,还叫最近不要给他进补。只怕是我的错。之前恐他身体亏空,因此给他多炖了些补品。这补过头只怕也是不好的。”唐菀在这件事上觉得自己十分鲁莽,给凤弈进补也没想着问问太医,胡乱进补,闹坏了凤弈的身体可怎么好呢?

这件事叫唐菀已经知道了教训,自然不敢给凤弈再滋补了。广陵侯太夫人听了这话便点头说道,“太医的话很有道理。”她一向都很相信太医的样子,唐菀自然也十分相信,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给凤弈再滋补了。

她专心地等着听二皇子府的八卦。

不过二皇子府却没有动静,仿佛李穆想要二皇子府后院放把火没成功。

难道凤樟与唐萱又情比金坚了?

唐菀心里疑惑了一下。

不过她只是想看看二皇子府的热闹与八卦罢了,却不会整日里关注二皇子府的事,只不过是见罗家没有再去叨扰李穆,便也就罢了。

这时候文妤与李栋成了亲,文妤就嫁到了承恩公府上去。

她与李栋自然琴瑟和鸣,而且因承恩公府就在文家对门,出入也方便,也能叫她平日里多多陪着文家的长辈。承恩公府对于文妤自然是十分满意的,一则文妤的出身不错,好歹文舅舅是御史,文妤怎么也算是清流家的姑娘,自然清贵几分。二则文妤的性子爽朗泼辣,却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为人热情,在承恩公府与妯娌们小姑子们相处得很好,有些酸酸的话说她,只要不是坏了底线的,文妤大多笑笑就过去了,也不会争吵叫嚷。

当然,一旦过了分,那文妤的性子也是十分厉害的。

不过大多数的时候,文妤很好打交道,也没有闺阁女子的一些心眼儿,承恩公府上上下下很喜欢她。

见她在承恩公府过得好,文家自然也放心了下来。

唐菀还在宫里撞见了文妤几次。

因承恩公府觉得文妤是不错的新媳妇儿,便乐得送到太后的面前也给太后高兴高兴,文妤便时常出入后宫。

唐菀见她在宫中也很讨太后喜欢,又知道李栋如今被太子召到了东宫做事,就知道文妤的日子坏不了。

太后虽然不会跟罗氏一样为了娘家不顾及皇家的一切,可是到底也是挂念娘家的。

太子对承恩公府本就格外亲厚,素日里对承恩公就格外尊重,如今对承恩公府的表兄表弟也开始倚重,这自然能叫承恩公府更加兴盛。

其实唐菀后来也觉得,罗家想要联姻承恩公府是一件很有眼光的事。

若是罗家联姻承恩公府,承恩公府但凡有点野心,或许也愿意与二皇子往来,那二皇子的盟友不就来了么。

只可惜承恩公不爱参合那些皇位的事儿,罗家才会被拒之门外。

如今,承恩公府已经倒向东宫,自然更没有凤樟什么事儿了。

她想了想,觉得这是一件很好的事,这段时间的心情也极好,养着孩子,每天到处散散心,自然是极好的。只是叫她唯一有些疑惑的是,如今都已经春天快过去了,可是凤弈却依旧跟她单纯地一同睡觉而已。

她觉得疑惑得不得了,本想问问,不过却总是被凤弈不动声色地错开话题。她哪里是凤弈的对手,三句两句就把自己想问的事给忘了。等她都已经快要默认了这样的情况的时候,这一天晚上,凤弈揽住她的腰。

唐菀精致的里衣被慢慢地解开。

凤弈垂头,轻轻地亲了亲她雪白的额头,眼底闪过一抹光亮。

他垂头轻轻地亲了亲她,见唐菀呆了呆,习惯地揽住了他的脖子,便俯身,咬住她的嘴角。

唐菀觉得这一天自己要累死了。

她哭了一整个晚上,本以为自己已经身经百战,才发现原来在凤弈的面前,自己还是一个没用的人。

本以为她已经养得白白胖胖,不怕凤弈的热情,可是当再一次面对凤弈的热情的时候,她却发现,凤弈还是那个叫自己又怕又喜欢的大魔王。

想想自己从前还疑惑凤弈为什么不来拥抱自己,还主动去引诱她,唐菀哭得缩在被子里,悔不及初。

“骗子。”她抽噎着钻进被子里说道。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的么?

没想到他还骗她。

都已经生了孩子,他还骗她。

“你乖。”凤弈从她的背后伸出手,把缩成小小一团的笨蛋抱在怀里,垂头亲了亲她雪白圆润的肩膀,带着几分餍足地说道,“以后就好了。”

他总是这样骗她,唐菀都觉得自己不能再相信他了。

只是想到昨夜的有些异样的感觉,她便好奇地问道,“你是用了什么么?”她用单纯清澈的眼睛问着这样的话,凤弈血液都在发烫,只是见唐菀此刻声音都有些沙哑,到底忍了忍低声说道,“不过是寻常的东西。”

他没去问太医要什么法子,不过这段时间看过很多的书籍,倒是找到了一种法子。

唐菀抿嘴想了想。

“你不想我生孩子了么?”她便看着凤弈问道。

凤弈沉默了片刻,紧了紧怀里的唐菀,到底点了点头。

“为什么呀?”唐菀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么生气,反而乖乖地问道。

她总是乖乖的,他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也认同什么。

凤弈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见唐菀专注地听着,便说道,“生育儿女过于危险。”

“可是这是每个女子都经历的呀。”

“有三个孩子就已经足够。”凤弈便对唐菀说道,“还是你更重要。”

他不想看见她大着肚子经历难熬的盛夏寒冬,也不想看见她挣扎着流着血给他生孩子,还要听太医的话去回答叫他很厌恶的保住孩子还是保住王妃这样的话。

这样的问题,凤弈不想再听到。

他握了握唐菀如今变得温暖起来的指尖儿。

比起冰冷的指尖,他还是喜欢如今的温暖。

唐菀安静地缩在凤弈的怀里,透过外面已经蒙蒙透进来的光,看着凤弈的脸。

这张脸近在咫尺,俊美得不可思议,可是最叫她感到欢喜的,却是他此刻心疼自己的样子。

虽然凤弈这件事之前没有跟她商量过,可是唐菀却还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明白了。

“我愿意生孩子,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是你。”唐菀依偎在凤弈的肩膀,抱着他小小声地说道,“因为在我的心里,你也是最重要的。”

她的话娇娇软软的,凤弈的眼睛灿若星辰。

她说在他的心里,他是最重要的。

那岂不是说比起儿女,他才是她心里最重要不能割舍的那个人?

……这小骗子……不会又是在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