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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她扔回二皇子府。既然不愿意给她父亲安葬,不愿做这个孝女,那就随她去。”

凤弈冷冷地说道。

整天家产家产的,唐大老爷有这个一个嫡女,也是够活该的。

侍卫便把满脸是血,哭都哭不出来的唐萱给拖走了。

唐菀站在院子里很久,看着唐萱狼狈地被拖出去,想了想,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唐萱觉得如今失去了家产就天塌下来了一般。

可是曾经这样无依无靠,命运被旁人左右的生活,唐菀又何尝没有经历过呢?

生父生母都不在了,孤零零地被欺负,被霸占家产,连婚事都被抢走,看着那些人有恃无恐地压迫自己。

那时候唐萱都没说心疼她这个堂妹。

她如今自然也不必心疼唐萱。

“咱们出去吧。”她没有想见太夫人的兴致了。

对于她来说,太夫人与唐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都是伤害过她的人。

既然这样,她也没有兴趣再理会。

“侯府里的事,二哥哥就多忙着吧。对了,长房的家产……”难道真的跟唐萱说的那样,被唐逍全都霸占了不成?见唐菀格外好奇,唐逸便含笑说道,“没有唐萱说得那么过分。大太太名下的除了嫁妆以外,大多都是不义之财。”

唐大太太自己带来的嫁妆,其实这段时间里就算再心疼,也拿出来帮着唐萱上下打点了。

再加上唐萱当年大婚的时候拿走了唐家不少的产业,说起来,唐大太太的嫁妆就应该把这一块的亏空给唐家找补回来。

唐逍如今也是个聪明人了,知道自己无法与唐逸抗衡,便想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至少不要再与唐逸交恶,便将唐大太太给唐萱办婚事的时候的亏空拿她的嫁妆给还上了。剩下的,唐逍自然是不客气地霸占了大半,不过余下的也都分给了几个庶出的弟弟一些堵住他们的嘴叫他们不要吵闹。

这样看来,长房的家产除了唐萱与唐艾这两个出嫁之女之外,每个人也都有份。就算是唐萱叫嚷着不肯罢休,可是也不会有人站在她这面一同跟唐逍打这官司。

唐逍本就是唐大老爷的长子,因没有嫡子,他拿了更多的家产也不算是什么不对的事。

唐逸这么说,唐菀便点头说道,“这样也好。”

只是她看了看安静的太夫人的屋子,转头去看门口。

那些年,太夫人与唐萱祖孙情深,感情多好啊。

太夫人的眼里除了唐萱还有谁啊?

她亲手把唐萱养大,对她寄予厚望,甚至为了她做了很多的事。

可是如今唐萱被凤弈命令打脸,还叫嚷着家产被霸占,在屋子里的太夫人难道听不见么?

她全都听见了,却一声没吭,完全没有再一次为唐萱做主的意思。

有多少是因为畏惧凤弈的权势,又有多少是早就厌弃了唐萱,无论是为了什么,唐菀都觉得唐萱回想太夫人见死不救,怕也是要伤心绝望。

不过太夫人放弃她也没什么不对。

当初不也是唐萱先放弃了太夫人,不肯为太夫人张目么。

“走吧。”她牵着凤弈的手,走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实在忍不住踮起脚尖儿,轻轻地亲在他的嘴角。

轻轻如蜻蜓点水一样的亲吻,带着她身上柔软香甜的气息,凤弈愣了愣,垂眸看着退后了两步,对他弯起眼睛笑的小骗子。

“我就是想亲亲你。”她喜欢他,喜欢到了不知如何忍耐的程度。

这样喜欢一个人,叫唐菀觉得并不惊慌,只觉得心里柔软甜蜜。

因为他是这样撑起了她的世界,永远陪伴她的人。

她从不担心他有一天会离开她,厌烦她,所以对他的喜欢,也可以毫无保留,不需要退路,也不怕任何的伤害。

她全心全意地深爱着她的郡王。

“晚上的时候你这样热情些才好。”凤弈压低了声音喃喃地说道。

大白天的,笨蛋总是对他亲亲热热的,可是等到了晚上床笫之间的时候,她又总是哭着求饶,仿佛被他欺负得受不住似的。

他……这也算是欺负她了。

凤弈突然心里有些得意。

任凭她是怎样的小骗子,不也是被他欺负得求助无门了么。

这一刻,清平郡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男子汉。

他看了看被自己欺负得整天哭泣的小骗子,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威严,并且深深地鄙夷那些传闻中夫纲不振的无能的人。

比如太子,比如南安侯……

“怎么了?”见凤弈有些出神地站在原地,唐菀拉着他准备在前头下葬的时候露一面也就罢了。回头好奇地看着没说话的凤弈,她歪了歪小脑袋。

凤弈板着脸说道,“没想什么。”他走过去,牵着唐菀的手往前头去了。

等众人都看过了唐大老爷的棺椁,外头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哭声,唐菀觉得头疼得很,忙扶着凤弈说道,“回去吧、”她已经在世人的眼中尽了自己做晚辈的规矩,不会被人诟病也就行了,难道还真的要她做孝子贤孙不成?

她和凤弈上了车一同离开长平侯府的时候,便看见角门大开,唐三太太与唐芊哭哭啼啼地被唐家的下人给推搡了出来。唐三太太都已经傻了,再多的八面玲珑也用不上了,倒是唐芊还知道一边哭,一边大声叫道,“你们不能赶我们走!我要见老太太。我也是唐家的女儿!”

“什么唐家的女儿。一个被皇子府赶出来的小妾,名分都没有,脏了咱们长平侯府的门楣!”一个下人便唾了一口说道,“老太太亲自发的话,三老爷都被流放了,你们做妻子女儿的难道不应该跟着三老爷过去么?三老爷一个人在流放之地吃苦,你们还想在侯府吃香喝辣?这样没心没肺,下回直接把你们给休了!侯爷已经开了祠堂,把你这不要脸的从族谱上抹去,你再也不是唐家的女儿,以后少打着唐家的旗号跟男人勾勾搭搭。快滚!”

他一脸横肉地说完这些话,见唐芊这弱质纤纤的美貌女子被自己骂得呆住了,便又嘲笑说道,“还想当唐家的女儿……也不瞧瞧你身上哪里配。”他又唾了一口在唐芊的脚边,走进门,咣当一声关了角门。

清平王府的车刚刚从正门出来,唐菀挑起帘子看着瘫坐在角门口捂着脸哭泣的唐三太太与唐芊,一下子放心了。

她之前还担心唐芊赖在唐家,会祸害唐家,叫唐逸跟着蒙羞,令唐逸因唐芊的过错树敌。

比如景王,因唐芊只怕都恨死长平侯府了。

那唐逸岂不是也会因此被连累。

如今,唐芊被赶出家门,又算不得是唐家的女儿,那她怎么可能会不放心呢?

“三叔判了流刑?”唐菀好奇地问道。

凤弈一边拿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腰间垂落的精美素雅的白玉玉佩,听到这,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

“流放的不远,他的罪过也用不上流放三千里。”唐三老爷这流放之刑,未尝没有皇帝见唐家三房这两个女孩儿当初祸害皇家的名声的迁怒,因此罚得重了些。

不过就算是再重,也没有流放三千或者充军的,不过是流放到了一处荒野之地而已。

这罪过本就是唐三老爷一个人的,不过长平侯府把唐三太太跟唐芊都给送去也没什么不对。

总不能叫人家一家分离是不是?

凤弈对唐三老爷的下场不怎么感兴趣,也觉得他被流放并不意外。

唐芊和唐芝行事那么无耻,把皇族都给抹黑透了,满京都都是皇族的风流丑事,皇帝能忍到现在也已经是极致了。

“那也好。”唐菀见唐芊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包袱,仿佛还有些银钱的样子,便也收回了目光,叫车子回了王府。

她倒是没有再打听长平侯府的事。

不过唐大老爷下葬之后,唐大太太的娘家就给唐逸送了信,说十分惭愧,先与唐逸赔罪之后又说将唐大太太逐出家族,随长平侯府处置。

长平侯府自然毫不客气地就把唐大太太给休了。

唐大太太就被关进了衙门里,许久都不出来了。

唐菀听说到底是凤樟出面,给唐大太太求了情,虽然没有斩立决,可是却叫唐大太太一直被关在牢房里。

无论凤樟出面保住了唐大太太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唐菀都没什么兴趣。她反倒觉得如果叫一辈子养尊处优的唐大太太一直一直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不被放出来,那煎熬还有受到的苦难还不如直接被砍了脑袋来的痛快。

不过凤樟保全了唐大太太的性命,这叫泉下有知的唐大老爷情何以堪呢?

被妻子害死了,妻子却能逃过罪责,想想都死不瞑目。

不过既然都是人家自己一家子的事儿,唐菀也不为他们担心了,想必唐大老爷会原谅的吧。她慢悠悠地回到了生活中来,每天看着凤念跟凤弈一同习武,看着龙凤胎最喜欢做的事如今就是坐在习武的台阶上,两双圆滚滚的眼睛盯着凤弈与凤念凤吕。

他们看得聚精会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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