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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归吸了一下鼻子,难过:“帝江外面真的有狗了。”

阿花:“……她?不是说了主人要救的是男人吗?”

乐归:“我才?不信。”

阿花:“……哦。”

静了半晌,她?忍不住开口:“我记得晌午某人还说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别耽误你成婚就好,怎么这会儿就突然伤心起来了?”

“我受这么大刺激,你竟然还嘲讽我?”乐归不敢置信。

阿花:“我不是那个?意思……”

“猜测和猜测被证实能一样?吗?我现在正在经历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大的痛苦,你作为我的朋友不仅不安慰我,你还嘲讽我?!”

“我真没那个?意……”

“算了,咱俩绝交吧,反正我就是一个?注定爱情友情全都?留不住的失败女?人!”说着话,乐归一头扎到了窗户下的大床上,被子一拉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

阿花:“……”不跳湖了,改活埋是吧。

认识这么久,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抽风,阿花也懒得理,毕竟生活也不会给她?更大的打击了……这个?观点在傍晚之前推翻。

两人正凑在一起品鉴后厨刚送来的糕点,还没吃几口帝江就回?来了,这一次没有再?无视乐归,而是直直朝着她?来了。

“……干嘛?”乐归确定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两米,默默松了口气。

【你这个?死负心汉出轨男怎么还好意思回?来,呵呵虽然不知道你金屋藏的是哪个?娇但我已经发现你干的龌龊事了,你以为我会伤心吗?我才?不会!要不是为了拿到无量渡回?家?,就你这破地方老娘一天也不会待,更别说跟你结婚了!】

帝江往前走了一步,距离极限缩短在两米内。

【……哎呀我亲爱的尊上回?来了,一整天都?没见到我真的好想你呀,也不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有没有想我,一想到现在天色已晚距离我们结婚的日子又近了一天,我这心里就要甜出蜜来了呢。】

乐归微笑?:“尊上,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帝江眉头动?了一下,勾唇:“我打算出去几日。”

“去哪?”乐归问。

帝江:“办点事。”

“什么事?”乐归追问。

帝江:“待我回?来,你便知道了。”

“那我跟你一起?”乐归殷切地看着他。

帝江与她?对视片刻,突然恶劣地笑?了笑?:“算了,未成婚前,少见面为妙。”

乐归:“……”

确定他不会带自己了,乐归抿了抿唇问:“那你具体要去几天?”

“得看事情办得顺不顺利。”帝江倒是没有隐瞒。

乐归轻哼:“看你说的,要是不顺利你难道就一直不回?来?到我们大婚的日子也不回??”

本来只是随口一说,结果迟迟等不到帝江的回?答,她?心里咯噔一下,再?抬头就看到他竟然在思考。

【思考?他竟然在思考?是不是有毛……怎么能犹豫呢,什么事还能比我们结婚的事情大呀,好歹是魔界之主,要成婚的消息说不定早就传遍三界了,要是到时候没能按时成婚,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乐归发现心声能被听到也挺好,最起码可以对他各种明示暗示,随时提醒他别忘了答应她?的事。

“我会尽快赶回?,”帝江说罢,对上她?直愣愣的眼睛,一向冷硬的心竟然柔软了几分?,也终于不再?逗她?,“若是事不成,也会在大婚前回?来。”

“……哦。”

一直到帝江离开,乐归都?没反应过来,阿花趁她?发呆的功夫悄悄钻进先知镜。

她?真是受够了乐归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反复无常,所以在帝江回?来之前,她?决定先暂时闭关。阿花偷偷摸摸地封闭镜面,封到一半时乐归突然平静

开口:“我好像比想象中难过。”

阿花一顿,抬头看向她?。

白天的乐归气愤又低落,阿花却?没有将?她?的情绪太当真,也没有太多同情之类的情绪,反而是现在的乐归,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她?却?平白有点心疼。

……实在不行,就再?陪她?聊聊吧。阿花认命地叹了声气,一只脚刚迈出镜子,乐归便揉了揉脸,跑去床上躺着了。

夜幕渐渐降临,月光柔软地落在殿内,黑暗中阿花静静看着窗户的方向,半晌才?问:“乐归,你还好吗?”

“嗯?我为什么不好?”乐归不解,像是所有情绪都?排解掉了。

阿花:“你现在盖的被子,是主人降生后取暖的梧桐树叶所化。”

乐归下意识捏了捏被角,她?有想过这东西珍贵,却?没想到这么珍贵,可帝江却?从未跟她?说过……

“他的伴生法器,是忘还泉,虽然大多数人都?渴望得到它,可对于主人来说,那泉水却?像狸君所赠的丹药一样?无用,”阿花说罢停顿一瞬,又道,“同样?无用的还有我,虽然世人都?想从我这儿知道某个?答案,主人也问过我不少问题,但其?实他对这世上之事并无探究的心思,更别说我怨气消解前还越界那么多次了。”

“可是你看,不论是被子还是忘还泉,又或者?是我,还有湖边那头水羚,这么多没用的东西,他不是哪个?也没丢掉?他性子淡漠偏执,无情却?长情,既然答应要跟你成婚,就不会再?有别人,你其?实不必过于多心。”

阿花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一个?敏感又脆弱的凡人,绞尽脑汁说了半天,就安静等着乐归的反馈。乐归静默许久,仿佛才?意识到她?才?等自己回?答一般,下意识发出一个?无意识音节:“啊……”

啊?就这样??

阿花扯了一下唇角,正反思自己安慰人的方法是不是太拙劣时,就听到乐归慢吞吞开口:“虽然我一直在心里骂他,但其?实我是知道他不会有别人的。”

“……你知道还骂他?”阿花觉得莫名其?妙。

乐归看向开了一条缝的窗子,能感觉到有凉凉的风透过窗缝吹到脸上:“没办法呀,总不能承认是因为最近老是见不到他才?忍不住作天作地吧,毕竟我都?亲口说要减少见面了。”

阿花一愣。

“我好像比自己想象中喜欢他,”乐归叹了声气,“这可怎么好啊。”

同样?的句式,阿花不久之前也听她?说过,不过那时说的是帝江太喜欢她?了,语气甜蜜又烦恼,而这次就只有烦恼了。

阿花不懂有什么可烦恼的,两情相悦不是世上最好的事吗?这凡人小姑娘到底纠结什么呢?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乐归却?没有回?答,只是含糊地说一句:“我要好好想想,我得好好想想。”

想什么?阿花再?追问,她?一个?字也不肯说了。

帝江不在的日子平淡得像白开水一样?,丽师姐又来低云峰拿了几次药,虽然坚强地又暗示了乐归几次,却?没敢再?踏进苍穹宫半步。

对于她?的暗示,乐归在认清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后便没再?当回?事,反而整天沉浸在自己的苦恼之中,丽师姐见自己的话对她?无效,便也只能咬咬牙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样??即便再?不甘再?嫉妒,也不敢显露半分?,毕竟就连先知镜如今都?供她?驱使?,她?想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从百年前乐归被帝江召进低云峰的那一刻起,这个?在敝犴台只能被无视的姑娘,身份便注定与所有人不同了。

大婚的日子一天天近了,连狸君都?提前赶到了低云峰,帝江却?始终不见踪影。

“……他不会是逃婚了吧?”距离大婚还有五天时,乐归开始忐忑。

阿花:“他的性子,如果后悔了,应该不会逃婚。”

“嗯,他会杀了我。”乐归这么一想,竟然放心了,随即又觉得自己有点可怜。

【呜呜呜我真是被虐惯了……】

距离大婚还有三天时,帝江依然没有回?来。

“……他不会死在外面了吧?”乐归心情沉重?。

阿花:“难保。”

毕竟那位花样?作死的功力,是三界加起来都?比不上的程度。

乐归忧心得一晚上没睡好,转眼就到了大婚前一天晚上。

按照魔界的规矩,这天晚上本该有宴席的,可新郎官都?不在,还办个?屁的宴席,一时间无忧宫静得落针可闻,只有外面的子民在一无所知地为他们尊贵的魔王庆贺新婚。

……不会真死了吧?乐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回?头就对上一双狭长的眼。

她?吓得倒抽一口冷气,猛地坐了起来:“尊上?!”

“尊上?”镜子里睡得迷迷糊糊的阿花立刻往外爬,“尊上回?来了?哪里有尊上?”

帝江半蹲在床前,捏着乐归的下颌反复看了看,眉眼间多出一些不悦:“瘦了。”

“……哦。”

【怪谁啊!】

“走吧,”帝江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跟我去寝殿。”

“去寝殿干嘛?”乐归还没从他突然回?来的冲击里缓过神来。

帝江勾起唇角,眼底却?没有笑?意:“自然是谈谈你骗婚骗无量渡、还明知我能听到你心声却?刻意装作不知的事。”

乐归:“……”

半截身子已经从镜子里爬出来的阿花,又默默后退着爬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