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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赵军动作,解忠、解臣、邢三、冯金贵纷纷从炕上下来,围到赵军身边看他动作。

赵军连把五个子弹都拆开,一共倒出四十五颗铅豆,将其攥在手里,然后拨开挡在旁边的解臣,走到靠墙的木架前,从上面拿下邢三平时用来盛汤的铁勺子。

等再回来,赵军使勺子一指炕沿下的炉子,对解臣道:“解臣,捅捅炉子,往里加柴火。”

“哎!”解臣闻言,当即抄起一旁使铁丝拧成的炉钩子,在勾开炉盖以后,将里面快烧成灰的碳一扒拉,见有红火,忙抓过一把堆在旁边的树枝子,将其折了往炉子里添。

干透了的细树枝,很快就呼呼燃起,噼啪作响。解臣又往里架了两块木头,才将赵军手里的铁勺子和铅豆子都接到自己手中。

而这时,解忠、邢三和冯金贵都知道赵军要干什么了,还不等两个老头子开口,解忠就先对赵军说道:“兄弟呀,要不得咱回去取(qi)枪得了?”解忠知道,赵军这是要把这些铅豆子融了,浇铸成一个整个的钳橛子,然后往子弹壳里一装,那就是独头弹。

这种做法倒是可行,但赵军家有枪啊,而且还是56式半自动步枪,不比这撅把子强多了么?

“不用,大哥。”赵军闻言,却一摆手道:“别折腾了,现在那黑瞎子还没起窝呢,咱赶紧上去堵它一仗。磕下来,晚上回去爖油吃肉!”

“不是。”解忠仍不放心,再劝道:“兄弟啊,咱们有车,来回也方便.......”“大哥!”还没等赵军说话,那边的解臣就过来,对他哥说:“你就听我军哥的得了,咱们干吧。”

解忠:“......”

见自己大哥不吱声可,解臣冲赵军一笑,可迎来的却是赵军的白眼。赵军记得,上次就是这小子,一个劲儿的干吧、干吧,好悬没让黑瞎子把自己扑了。

想到此处,赵军又瞪了解臣一眼,然后走到离炉子稍远的地方蹲下,使子弹壳的大头在地上按了个印儿。然后再让邢三给拿来个洋钉,叫解忠拿着洋钉,按着地上的小圆印抠坑。

在圆圈里面抠,抠大约三厘米左右。

随着炉膛里的火越烧越旺,已将铁勺子底部烧红,慢慢地把勺中铅豆烧化。

等铅豆融化成水,解臣拿着盛铅水的铁勺快步过来,将铅水灌入小坑中。

五发子弹里抠出来的抛沙,是灌不了五个独头弹的,解忠一共抠了四个坑,灌满了三个,还有一个灌了少半下。

待铅水凝固,赵军亲手将其抠出,只把三个三厘米长的钳橛子攥在手里。

这时,赵军从兜里取出一个子弹壳,想将钳橛子往里塞。

可因为事先没用模具,灌出来的铅橛子不太标准,没有一个能塞进子弹壳里的。

赵军往周围扫了一圈,一指墙边的木头架子,对离自己最近的解忠道:“大哥!你把架子上斧子给我。”

解忠闻言,连忙按赵军说的,过去拿着斧子回来。

这斧子不是打枝的镜面大板斧,也不是八磅锤改的劈柴大斧,而是一把小手斧,斧头一边是刃,一边是四方形的,可当锤子用。

赵军接过斧子,转身开门出了地窨子,来在房角处,将一枚钳橛子放在房角的青石上,抬起斧子使带锤那边连敲数下,然后再尝试着往子弹壳里塞。

发现不行,继续锻打,直到能顺利放入子弹壳中。

等三发子弹都装填好,赵***身对邢三说:“三大爷,把你枪给我。”“爷们儿,现在就去呀?”邢三道:“这都十点多了,要不吃完晌午饭再去吧?”

赵军一摆手,却是问冯金贵道:“老冯大叔,那黑瞎子让你们撵哪儿去了?”

“爷们儿!”冯金贵抬手往西北山上一指,道:“看着没有?昨天下晌三点多钟,我跟到山二肋那儿,看见我家小黄回来的。我估计呀,那黑瞎子要不撵它,它也走不多远了。”

“你咋知道呢?”突然,邢三开口把冯金贵问得一愣。见冯金贵愣神,邢三又问道:“我说你咋知道那黑瞎子走不多远了呢?”

“啊!”冯金贵这才明白邢三是什么意思,当即说道:“昨天都那时候了,我一看我捞不着枪打,我寻思上你这儿来。走半道儿,碰见老秦头子了,我就跟他去了。晚上搁他那窝棚喝酒一唠嗑,他说翻山对面岗子有簸箕崴子,那里头有软枣秧子,黑瞎子肯定撸圆枣子去了。”

听完冯金贵这番话,邢三眨了下眼睛,又问道:“你把这事儿跟他说了,他不得去打黑瞎子呀?”

“他不能。”冯金贵摇头道:“他家三小子呐说是八九月份那时候,领三个舅子去撵黑瞎子,结果大小舅子让黑瞎子给踢蹬了,说是从那以后,他们家就再也不照量黑瞎子了。”

赵军一听才反应过来,原来冯金贵口中的老秦头子,是秦强他爹秦大江啊。

但这对他们打围来说,属于无关紧要的事,赵军也没多做理会,只对邢三道:“大爷,取枪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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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赵军抬手往自己左边一划,道:“我们从这儿开车过去,到那儿也快!”

“不用吧,爷们儿。”听赵军之言,冯金贵忙指着那山的方向说:“咱从这儿掏山过去,走不多远也就到了。你那开车,不更绕远么?”

赵军闻言,笑着摇了摇头,回手往那山上一指,道:“老冯大叔,你领狗从这儿掏山过去,你自己一定注意安全,千万别往前上。

我们仨呢,从那边绕过去,搁前头等着那黑瞎子。狗把它冲起来,它往沟塘子里一蹿,我们就堵着它了。”

“啊!”冯金贵恍然大悟,道:“爷们儿,这就顶算我赶仗,你们堵仗呗。”见冯金贵明白过来,赵军笑着连连点头。

“咋样?”邢三在旁边一拍冯金贵,笑道:“我大侄儿打围有门道吧?”说完,邢三也不等冯金贵回答,转身就往地窨子里回。

很快,邢三一手拿枪,一手拿刀从地窨子里出来,在把枪递给赵军后,邢三把刀往自己后腰一掖,回手比划道:“走,赵军,大爷跟你去!”

“啊?”正往枪里装子弹的赵军一愣,忙道:“三大爷,你别去啦,这眼瞅晌午了,你给我们整口饭。”

“那也行......”邢三略作迟疑,突然笑道:“我昨天还憋河岔子了呢,我去看看要有鱼,我就给你焖上。”

“行!”赵军应了一声,却听邢三叮嘱道:“赵军呐,我这枪是老枪,枪火嫩,你自己心里有个谱。”

赵军闻言,看了眼手中枪,当即点头表示明白。枪火嫩和枪火老,都是赵军他们这边打围的术语。

枪火嫩,指的是那钩子鬼儿灵敏,只要一碰,顿时开火。

而枪火老与之相反,必须得使劲地去抠动扳机,这枪才会开火。

枪火老是绝对不行的,因为打枪的时候,如果手上刻意加劲儿,那这一枪必然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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